“回小姐的話,秦姑娘被鎖在了後院柴房,于婆婆說若沒有要緊的事,還是不要将她帶到廂房來的好。”那丫鬟恭恭敬敬道。
“這是爲何?”何歆兒頗爲不解。
丫鬟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随後又垂下了眼睑:“于婆婆說……說秦姑娘這次自投羅網,十有八九是有所圖謀,怕小姐您被她蠱惑,中了詭計……”
“哼,她如今被關在柴房,連小命都被我捏在手掌心,何來的圖謀,何來的詭計?”何歆兒朱唇微彎,顯然不以爲意,“于婆婆若擔心我的安危,大可叫三五個家丁牢牢看住她,我就不信秦月吟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小姐……”
那丫鬟還要再勸,卻被何歆兒不耐地打斷:“還不快把她押上來!難道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主子的吩咐,下人自是不敢違抗,那丫鬟隻得應了聲“是”,心底卻始終存了一絲狐疑——秦姑娘分明在小姐手中吃過不少苦頭,就算是被七王爺趕出了七王府,按理說也絕不會重回此地。
不過……有些事情誰又能說得準?
秦家沒落至今,府中早已荒涼無人,人嘛,總是要吃飯穿衣的,若連五髒廟都填不飽,又有什麽搖尾乞憐的事是做不出的?
不止是這丫鬟,就連于婆子也是這般想的,見月吟滿臉烏黑,活像在爐灰中打過滾,愈發打消了心中的懷疑:“秦姑娘,瞧瞧你這幅模樣,啧,這幾日該不會是在與狗争食吧?”
話音一落,跟在身後的幾個丫鬟就忍不住竊笑起來。
見于婆子如此煞費苦心地嘲諷自己,月吟着實不忍讓她唱獨角戲:“于婆婆,你隻怕是年紀太大,記憶不清了,我何曾與你争過食?”
“好你個小賤蹄子!”聞言,于婆子老臉陡然一沉,揚手便朝她打來,“我看你是活膩了!”
月吟雙手雖然被縛,腳下卻是自如,微微勾唇,躲過了這來勢洶洶的一記耳光。
若在這年過半百的婆子手中吃了癟,她的名字便能倒着寫了……
“你還敢躲?”于婆子見此愈發怒不可遏,“我今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說着,惡狠狠吩咐身後的一幹下人:“給我拿住她!”
“是!”丫鬟們對于婆子自是言聽計,得令一擁而上,卻盡數撲了個空。
定睛一看,面前哪還有人?
于婆子隻覺後背一陣發涼,回過頭,便見一隻略顯纖細的秀足迎面而來,還沒來得及說出半個字,臉上就猛地一痛,哎喲一聲被踹翻過來,摔了個屁股着地。
“于婆婆……”立刻有丫鬟回過神來,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她。
“抓住這個小賤蹄子,快抓住她!”于婆子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氣得嘴唇都青紫了,拍着腿大罵道。
一個青衣丫鬟當即撈起衣袖,谄媚地看了于婆子一眼,朝月吟叉腰而去:“反了天了,竟敢對于婆婆動手,看我怎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