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秘密?”月吟饒有興緻地問。
難不成,是指他與景榮的種種私情?
一股寒意襲來,腳底忽然有些發涼……
四目相對,七王爺微縮的瞳孔幽深不見底,冷得不似凡間之物。
拍拍胸脯,月吟幹笑一聲:“你是說那件事啊……放心,我絕不會走漏風聲。”
天曉得這人說的到底是哪件事?不過照眼下的情形來看,若他發覺她并不知情,分分鍾便會要了她的小命……
這日子,簡直過得太憋屈了!
房中的煙霧一點點變得濃郁,某冰山的輪廓也慢慢模糊起來,那三千銀絲更是朦胧如寒霜,襯得他墨色的眼眸愈發深邃,頗叫人挪不開視線。
一行細細的文字,鬼使神差地浮現在月吟腦海中,就如那夜的夢一般。
慢着……秘密?
心念一動,月吟看向他的滿頭白發。
傳聞郦國皇帝膽小怕事,頗信鬼神之說,前陣子,西北蠻荒之地有了旱情,皇帝竟下旨将當地的不祥之人盡數燒死,以此求雨。
說起來,這冷面王爺的一頭白發倒也能與“不祥”二字沾邊,若被人發覺,便免不了一番風言風語,甚至,還會令那膽小怕事的皇帝起疑……
該不會,這就是他的秘密吧?
來不及細細思忖,氣氛無端變得怪異了幾分。
待月吟回過神來,那張相貌出衆卻又冷漠得出奇的臉,與她已不過一尺之距。
“七王爺,你繼續熏香,我先走了。”後退了一步,她笑得那叫一個人畜無害。
豈料下巴上忽然多了兩根略顯蒼白的手指,手指的主人眸光無比幽深,面上卻瞧不出半點喜怒哀樂:“這就想走?”
“七王爺又要仗勢欺人?”月吟幹咳了一聲,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一如在笙箫樓時那般。
“你當本王不知道,那些說本王有斷袖之嫌的流言,盡都出自你之口?”下巴微微一疼,那兩根手指似是加大了力度,“禮尚往來,本王是不是也該給你個教訓?“
“所以七王爺覺得應該如何?”月吟繼續幹咳,并不打算辯解。
就算她磨破嘴皮,這冰山也不會放過她不是?
聞言,七王爺的眼底,似有那麽一點意味深長:“你以爲本王隻好男風,不近女色?”
“難道王爺百無禁忌、男女通吃?”月吟故意問得滿臉狐疑。
豈料這冰山并未發怒,反倒又上前了一步,冠玉般的臉離她的鼻尖如此之近,鴉羽長睫堪比女子,卻無半點柔弱與豔俗,仿佛某種魔怔,竟令月吟有一瞬的失神。
她恍然覺得,這漆黑的瞳孔并非深不見底,而是籠上了薄薄的霧氣,撥開薄霧,映入眼簾的應當是一方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
“那本王今日就百無禁忌,男女通吃一回。”那聲音繼續響在耳畔,淡得不着痕迹。
“什麽?”月吟觸電般地跳開三丈遠,險些沒咬着自己的舌頭,一邊後退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王爺,你一定要摒除雜念,恪守本心,那個誰……那個誰還等着與你同床共枕、共度餘生呢……”
怎料每退一步,面前這冰山便逼近一步:“本王從不與旁人同床共枕。”
“旁人?就算景榮是旁人,可也對你用情至深,你怎麽忍心棄他不顧?”抄起撥弄香爐的鐵鉗擋在胸口,月吟銀牙緊咬。
這簡直不能忍啊!
“用情至深?”七王爺眸光愈發怪異起來,“你從何處看出他對本王用情至深?”
“這……”月吟不由結舌,再一退,身後已是冷硬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