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歌聲一起,兩岸鳥獸無聲,數千上萬的玩家拍額哀歎,狗日的間鶴子,每天都唱一首紅歌,把衆玩家糾結的蛋碎無比。攻擊間鶴子的人每天都有,但都以死亡做爲結局,盡管如此,還是每天都會發生戰鬥,而每天都會有間鶴子那五音不全,以及完全不着調的紅歌出現。
淚之天與浮葉兩位基友貓岸壁上,掏了換有些生疼的耳朵,兩人對視一眼後,長長的歎息一聲;淚之天是神仙玩家,浮葉卻是修士玩家,兩人會湊到一起,自然是基情無限。而角度決定深度,紫金武聖兩個基友此時也埋伏離淚之天不遠的地方,正義度與紫金武聖就是在那次“點仙”中飛升的。
以跟間鶴子的交情,正義度跟紫金武聖倒不是來暗算,而是來湊熱鬧,順便看看能不能撿些便宜,怎麽說間鶴哥出手殺人,他們幫也幫不上,倒是能順手撿些東西回去;當然,普通神仙玩家肯定沒有什麽好東西掉,但此次敢來攻打間鶴子的,肯定不是普通神仙玩家,都是有車有房有妞暖床的高富帥,不撿這些人的東西,實在是有傷天和。
“小金,那個淚之天就在一邊,你以前不是殺過他嗎?”正義度朝前方東南方向位置歪了歪嘴說道,紫金武聖搖了搖頭說,表示現在再宰淚之天有點難度,還是安靜的守株待兔的好。
至從那天送走唐蔓後,關山舟就沒有迎來新的客人,那些高端玩家也仿佛沉靜下去,出來的都是要拈量一下間鶴子是否真的無敵的人;房仲述也不甚在意,來了就迎戰,反正關山舟舉幫他,也不會助敵,而且還會自我防護,不用擔心關山舟被人打了散架。
飄飄dàngdàng到現今己有七天時間,卻仍然沒有離開一重天的範圍,房仲述有些糾結,莫非這舟兒真的要飄個幾千萬年不成?肯定不會是這種時間長度,若是一重天都要huā如此長時間,那後續的三十二重天,要做到猴年馬月啊?
幾株老樹凋零,一派黃葉紛紛,入夜,天空七八個星,忽然撲面兩三點雨,繼而旋風陣陣,撲擊着江岸的峭壁,發出凄厲的回聲;躺在船闆上的房仲述望着,己是陷入漆黑的江岸兩側峭壁,暗思着這樣的雨夜,是不是預示着新的殺戮的開始。
雨水涼涼,先是三兩點落面,繼而嘩啦一聲傾盆而下,江面上水泡起而破碎,濺起來更多的水huā,沒有施展任何避雨神通的房仲述被淋的濕漉;夜,是偷襲最佳的拍擋,雨,對偷襲者與被偷襲者來說,都擁有相同的阻力。
看似不起眼的水滴,裏面卻能夠隐藏着一位神仙的身體,當那速度明顯快過别的雨滴,朝房仲述疾速落去時,房仲述的天煞獄眼早己施展;遁入雨滴中的刺客立即被獄眼含有靈力,逼出而現形,一道,兩道,三道,總數超過百道人影從雨中飛出。
這是一場計劃良久的襲殺,房仲述早就料到那些高端玩家隐忍不出手,就是尋找最佳的機會,而雨夜顯然正是不錯的出手環境;上百張含有各種負益效果的符,朝房仲述周射襲去,皇井滴溜溜旋轉護住房仲述,将所有的符全部擊碎氣化。
房仲述騰移一步即到達一位暗襲者身邊,單純以靈力凝結的攻擊轟在那位暗襲者身上,暗襲者噴出一口鮮血,卻是強忍着痛楚而沒有呼喊;挾傷而逃,卻難逃修爲高過他的房仲述後續追殺,一道,兩道,三道,不斷的有暗襲者的身影化爲白光死亡,但他們卻強忍着系統賦加給他們的嚎叫,悄無聲息而來,又悄無聲息的死亡。
撩衣客夾雜着衆多暗襲者中,這一百位神仙玩家皆是他最爲信任的夥伴,雖說死亡對玩家們來說很普通,但神仙死亡卻影響極多;撩衣客眼睜睜望着自己最爲信任的夥伴,一個個死在間鶴子手下,臉上的肌肉不斷的抽搐着,卻仍然不斷改變自己的位置,沒有出手攻擊間鶴子,他在尋找最佳的出手機會。
房仲述感知内己經捕捉到那道與衆不同的神識氣息,他與撩衣客合作多次,自然清晰辨認出那道神識氣息是撩衣客;但撩衣客不斷改變方位,而他的夥伴亦采用自殺式的攻擊,幹擾房仲述鎖定撩衣客,這使得房仲述越發警慎。
上百位暗襲者漸漸隻餘下十來位,撩衣客卻仍然沒有出手,房仲述駭然發現,自己感知内失去撩衣客的神識氣息;他頓時扭頭朝“關山舟”望去,江面上,關山舟仍然浮dàng着,但房仲述卻感覺出不對勁,甩開餘下的暗襲者,朝“關山舟”撲去,“嘩”,水huā四濺,那隻是幻影,關山舟被撩衣客不知道用什麽手段給偷走。
房仲述愣了愣後啞然而笑,撩衣客這小子看來仍然改變不了喜歡雙赢的性格;後世也是如此,撩衣客通常不會跟高端玩家之間不留餘地的競争,總會留下一線機會,讓彼此能夠合作,最終分攤到利益。
此次亦是如此,若是他擊殺房仲述,房仲述身上的五段山海卷肯定百分百爆出來,而關山舟自然也會易手給擊殺房仲述的人;這樣的話,撩衣客就完全接手“萬重荒塵”的任務,但這小子卻是沒有對房仲述下殺手,而是利用夥伴的掩護,采用一種房仲述不知道的方法,成功将關山舟偷走。
“好吧,談上一談。”房仲述無奈的朝江面說道。
撩衣客那熟悉的神識氣息再次出現,這小子就隐藏在江底,但他很顯然擁有能夠遮蔽房仲述感知的神通,如同房仲述的“遮眼術”一樣;神仙世界裏的神通千奇百怪,就算品階很高的神通亦不在少數,各人有各人的機遇,房仲述的機遇逆天,不代表别的玩家就不逆天。
誰也不會去追問對方施展什麽神通,隻會暗暗記下這些神通的特征,然後暗中尋找破解之法,房仲述也不例外,他的玩家日志全程記錄了撩衣客的行爲;當然,能否從中找到蛛絲馬迹,卻需要極廣見識以及遊戲閱曆,否則,就算有線索出現,也會忽略過去。
“我有關山舟,你有五段山海卷,合作吧!”撩衣客輕籲一口氣說道,以八十多位夥伴的性命,換來一次合作機會,撩衣客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不過,對于此次出手,他也是做了兩手準備,能夠成功殺掉間鶴子,當然最好,若是不能,則就尋求合作。
此外,還能夠探測一番間鶴子如今的實力如何,而這一點卻是探測出一些,那如木桶般的寶物,是間鶴子如今最大的依仗;如果能夠找到克制這件寶物的東西,想來就能夠削弱間鶴子的大半實力,另外就是間鶴子的禁锢神通,這是正神才有資格學會的,不是正神,就算擁有極多的功德,也無法在功德殿内兌換到。
“任務具有唯一性,不僅僅代表此任務隻有一個,也代表此任務隻能由一個人去進行,如何合作?”房仲述聳聳肩說道,看到聽聞此話的撩衣客臉黑下來,房仲述就想笑,讓你小子喜歡合作,現在合作個鳥啊!
當然,還是有合作的機會,就是撩衣客護送房仲述完成任務,房仲述起誓與撩衣客簽定誓約,無論任務獎勵是什麽,他都會把一切開誠布公的與撩衣客共享;也就是整個任務全程,撩衣客最終都能夠知道,房仲述相信撩衣客會接受這個合作提議的。
比撩衣客還了解自己的間鶴子,再次利用後世帶來的信息,成功的讓撩衣客接受合作,撩衣客沒有任何失敗的覺悟,相反,他認爲這是一場勝利;與他有同樣感覺的,還有那八十多位死亡的夥伴,所有人都知道,間鶴子并不喜歡受到威脅,一旦決定獨行,間鶴子就會拒絕任何方式的合作。
但現在,他們成功逼迫間鶴子同意合作,以另一種方式進行合作,活下來的十餘位神仙玩家一起擊掌慶賀,然後騰飛而走;撩衣客與房仲述沒有想到,這十來個玩家居然會離開,想要喝住他們,卻是來不及。
鮮血夾雜着雨水而落,十幾位撩衣客夥伴瞬間死亡,擊殺他們的自然是隐藏暗中的其餘高端玩家;房仲述搖了搖頭,傳音對撩衣客說:“你是不是離開團隊太久,這些隊員不大聽話啊!”
這不是離間的話語,而是事實,若是撩衣客對自己團隊擁有絕對掌控力,這十幾個玩家不應該在沒有撩衣客命令時,而擅自離去,結果造成全軍覆沒的下場;撩衣客陰沉着臉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隻是望着漆黑的兩岸,感知着其中是否有熟悉的神識氣息。
“球膽墨……”,撩衣客恨恨的說道。
“撩衣兄,何必咬牙切齒,禮尚往來,乃是我天朝的美德。”球膽墨的聲音在雨夜中飄dàng,顯然兩人是有宿仇的。
“不出手?”房仲述朝左岸一處地方喝問道。
“能出手嗎?狼多啊!我可不想象某人那樣搞得全軍覆沒,間鶴兄,慢慢來。”球膽墨笑着回答道,随後,周圍恢複安靜。
撩衣客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他選擇首先出手自有他的思量,他早就做好全軍覆沒的打算。不過,他計劃很厲害,間鶴子沒有能力消滅他上百位夥伴,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沒有料到活下來的十來個玩家居然會擅自離去,最終失去一大助力。
爲什麽說失去一大助力?這跟“萬重荒塵”的唯一性有關系,即是任何參加此次争奪任務的玩家,都隻擁有一次機會;如果在此次争奪中死亡,将無法再進行争奪,就連靠近任務場景都不會被允許。
房仲述也知道這個設定,所以,他一路不斷的殺人,就是減少出手争奪的人數,如今死在他手下的神仙玩家己是超過千人左右;但這對三百多萬神仙玩家來說,僅僅是九牛一o,好在三百多萬神仙玩家中,真正屬于高端玩家團隊夥伴的,也隻有數千,最多不會超過一萬人。
這其中有一百萬神仙玩家是由半仙成爲祠仙,他們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參加“攀鶴成半仙”活動的,對間鶴子是極爲感激,也很擁護間鶴子;另一半人,則是參加撩衣客的半仙活動,可以說這一百萬神仙玩家,由于房仲述與撩衣客的合作,正式退出此次任務争奪。
另外還有兩百多萬玩家,屬于間鶴子同時代的玩家超過一大半,另一半就是象淚之天這樣後間鶴時代崛起的玩家;這些後間鶴時代玩家都擁有自己的團隊,與大塊闆磚等人屬于競争對手,不會聯合起來對付房仲述。
雨夜,似乎極爲漫長,經過一場暗襲戰,房仲述實際上損耗也很大,殺神仙與殺修士還是有很大差别的;仙鶴神針的修複趕不上房仲述損耗速度,特别是房仲述在極短時間内,連連發出大招,使得靈力與疲勞值都大幅度增加。
若是大塊闆磚等在這個時間段出手,肯定能對房仲述造成極大的困擾,可惜這些家夥卻同樣受制于另外暗藏的玩家;暗藏起來的玩家們彼此顧忌,倒是便宜了房仲述,撩衣客在與房仲述簽訂契約後就騰飛而出,他采用的是一種隐藏神識氣息的離開神通,這樣就逃避被聯手滅殺的下場。
曲折回思索的江道,夾雜在岩石堆疊的澗岸内,雨夜仍然持續,而重新回到房仲述手上的關山舟,在行駛七天後,終于在一處岸邊停靠下來;房仲述不清楚它會停留多久,不過,能夠停靠下來,說明此處肯定與任務有什麽關系,又或是存在着對任務者的獎勵,不探索,豈能知道真正的結果。
落足碼頭,平凸不齊的碎石路朝内延伸,碼頭邊豎立着一道年深日久的土牆,牆腳下破土而出的老樹也己久曆風霜,數道澗水彙合而一,漫自奔流,掩映的桃huā,給沉降于雨夜聽村莊一絲清新。
輕捏一片桃huā,柔順的粉葉傳來一陣麻麻的感覺,仙鶴神針依着“道鶴釋聚義心法”運轉,消除那陣麻麻之感;房仲述有些錯愕的扔掉那片桃huā,看似無害的桃huā,居然含有劇毒,這充份說明此地乃是兇險無比的。
柴扉輕掩,半塌的籬笆牆被層層草蔓纏繞,房仲述駐足于籬笆牆外,避讓那些被雨水淋得綠油油的植物,凝望着被雨夜的陰沉而更爲漆暗的屋子;從屋子的建築格局,分明就是一座祠,由于年代久遠,己是分不清到底是屬于佛、仙還是轉生的祠。
佛庭的祠被稱爲“寺、院、庵”,仙庭的祠被稱爲“殿、宮、觀”,轉生庭的祠被稱爲“廟、堂”。無論是哪種祠,其格局都有些類似,隻要是在天庭呆上一段時間,并遊曆過佛庭、仙庭與轉生庭,就能夠區别出來。
“十月晴江月,微風夜未寒。依人光不定,照影思無端。少壯随bo去,關河行路難。平生素心友,莫共此時看。”
“施閏章的詩,名爲江月。”
婉君表妹俏立在房仲述身側低語說道,她所說的正是被刻畫在卧倒在地的兩片木匾上的詩句。房仲述之前就踏在其中一塊上,待發現腳下殘木闆有字迹後,掃除上面的泥土與枯葉,雨水清刷走污垢,字迹顯lu出來,房仲述則把詩句低語念出來。
随着婉君表妹的出現,大塊闆磚、約莫内、球膽墨、藝皎皎、唐蔓、梧心婷、雙手握槍、步夠基、韓景麗、申慧敏、題huā十三娘、撩衣客、轉生庭的大力水兵、佛庭的神虛子、頂塌天紛紛出現。
現場共有十八位玩家,一位正神十七位副神,正是最早期飛升的玩家。他們出現,其餘的玩家卻沒有出現,說明進入此地是有所限制的,而正神、副神估計就是要求進入此地的條件。
由詩句即能判斷出此處乃是仙庭的祠,隻是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位正神,隻有正神才有資格接受供奉;一聲驚叫,打破十八位玩家之間的沉默,卻是申慧敏發出來的聲音,她此時白晰的臉上己是烏黑一片。
“哈,中毒了。”房仲述幸災樂禍的喊道,同樣站在他身側的唐蔓聞言,白了他一眼,房仲述才想起之前事情,嘿嘿幹笑兩聲不再發出什麽**言語;唐蔓移到申慧敏身側,輸出靈力探測毒素,随即也發出一聲驚呼,她的臉頓時也是烏黑一片。
房仲述可以任由申慧敏挂掉,卻不能眼睜睜看着唐蔓在自己面前中毒而死,趕緊喚出三枚仙鶴神針飛入唐蔓體仙;發現效果不是很明顯後,其餘六枚仙鶴神針全部喚出,齊齊飛入唐蔓體内,唐蔓的臉色才開始慢慢的恢複原樣,隻是身上發出逼人的惡臭。
在衆玩家目光注視下,房仲述隻好又替申慧敏解毒,他很是不爽的說:“你們暗中襲擊我,我卻要解毒,這是什麽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