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再次回到内殿的時候,安樂清澈大大的眸子望着他。
那一瞬間,濮陽心竟然有些虛了起來,不敢對視安樂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
“陽帝,安樂想要回去。”她不想再呆在這地方。
陽帝。
她之前都是叫他濮陽的,而現在卻叫着他陽帝。
因爲她的稱呼,濮陽蹙起了眉心。
濮陽蹙眉心的模樣和大魔王不一樣,大魔王蹙眉頭時,眉心間總是有個川字,很冷竣,而濮陽蹙眉心的模樣,卻是眉心兩邊有個“八”字角。
“濮陽這個名字,不是我可以叫的。”安樂如實的說着。
剛剛他們的話,她都在裏屋聽的一清二楚。
“你可以喚本尊的名諱,本尊允許你。”濮陽眸子直直的望着床榻上的安樂,聲音幽幽的,連深紫色的眸子都是深幽的。
“……”
原來他剛剛對趙素雲說的隻有趙素雲可以叫的名諱,她也可以喚,原來濮陽的名諱并不是那麽的獨一無二。
“我想要回去。”
“你要回哪去!?”濮陽問着她。
“……哪都可以。”安樂清澈的眸子微微的一怔,“回荷院,或者回選秀閣,都可以。”
唯獨現在不想呆在清龍殿裏,隻要是望着濮陽那和大魔王一模一樣面龐,卻有着不同樣的人性格,這個軀體是另外一個人,就讓她格外的别扭,心裏介意的不得了。
“想要回去找死麽,選秀閣的人可不會放過你。”
安樂身體僵了僵。
她很清楚,隻要她一回去,靜嬷嬷和秀女們都不會放過她,身體上的疼痛還未好,回選秀閣就等于回到地獄裏,受到他們的折磨至死。
安樂身體明顯的微微顫抖着,她在害怕。
害怕回到選秀閣裏。
“安樂,你得誠實點,明明都害怕的顫抖了。”濮陽唇邊帶着一抹笑容,清清淡淡的說着。
“本尊還有事情要你幫助,現在想走,都不可能。”
“……什麽事情?”
安樂望着他,望着她深紫色的眸子。
“言佳,本尊跟你說過的慕容言佳。”濮陽如實的告訴着她,“自找到了她之後,本尊有時候覺得她很讨人喜愛,有時候卻感到厭惡。”
“……”安樂眸子斂了斂,再次擡眸卻蒙上了一層冰霜,“這是陽帝你的心思,找安樂又有什麽用,感情這件事情不是隻有自己才最清楚的麽。”
找她,她能幫濮陽帝分辨出什麽來。
“不,本尊并不是讓你分辨出本尊的心思,而是……”濮陽深紫色眸子深深的凝視着安樂。
凝視着她那張俏麗的小臉,眸子很灼熱,又很深沉。
“總之,你暫時都得呆在本尊的身邊,直到本尊分辨出來爲止。”
是不是得讓他相處一段時間,仔細的分辨出來。
到底哪一個才是慕容言佳,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分辨出來。
安樂清澈的眸子有些迷惑,知道濮陽帝望着她的眼神不太對勁,可是卻又不知道哪不對勁。
“本尊第一次看見的人是你,把一切告訴的也唯有你,安樂,你必須要呆在本尊的身邊。”
明明是慕容言佳的娃娃,曲安樂。
可是總是繞亂着他的内心,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爲她而感到煩燥,内心焦燥不安。
前世她明明就是一個讨人厭,做盡卑鄙手段的小女子而已。
可這世,她卻是變化的讓他有些放不下。
有些會心疼這個堅持,隐忍的小娃娃。
“皇上,丞相大人想要見您。”
濮陽不耐的皺起了眉。
做皇帝竟然有這麽多的事情要煩,這麽的事情要一一的應付。
“安樂,你累了就先休息休息,有什麽需要傳喚宮女。”
濮陽叮呤完安樂的後,就直接大步的離開了。
安樂在床榻上微微撇了撇頭,想要站起來,可是後背還在疼的難受,一動後背的傷痕就會撕心裂肺的疼,疼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安樂趴在床榻上,整個房間寂寥的隻有她自己的喘氣聲音。
整個清龍殿大空曠清冷的讓人有種壓抑感,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大魔王……”
她不自覺的口裏叨念着帝默黔的名字。
喚出來後她自己的愣住了。
爲什麽大魔王在的時候,她隻會覺得大魔王是個冷酷的魔王,總是霸道,冷酷,專制的她所有的行動,可是現在她卻是無比的想念着他。
想念着帝默黔的霸道。
“今-日的這一切原因都歸由你,帝安樂。”
一道冷冷的聲突然傳入安樂的耳邊。
安樂撇過頭望着了過去。
九夜站在床榻很遠的地方,安樂隻能在床榻上所看見的角度很少,而九夜正好站在她所看不見的死角裏。
隻聽見九夜的聲音。
九夜冷冷的瞪着床榻上的安樂,眸子裏有着幽幽的恨意,和憤怒,十分的讨厭帝安樂。
讨厭這個小娃娃。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呵呵。”九夜靠在牆壁,雙手環着胸一聲聲冷笑,“皇上找了濮陽之靈,十多年,排兵布陣十多年,可是卻被你這個娃娃給找斷了一切。”
濮陽之靈?
是濮陽帝的東西麽。
那是什麽東西?
九夜緩慢的走到床榻上安樂面前,冷睨着她,眸子裏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呢。”
“在回城裏,從聖物體内取得那杯丹藥,就是濮陽之靈。”
“原本,皇上已經得到了濮陽之靈,可是你爲了救一個假死男人,皇上卻選擇了要你,沒有保住濮陽之靈,帝安樂,你爲什麽要出現在皇宮内,爲什麽要處處給皇上帶來麻煩!?”
“如果沒有你的出現,皇上不可能會消失,濮陽帝就不可能取代皇上的身體!”
面對着九夜的一聲聲質問,和憤怒的指責。
安樂萬萬都沒有想到,整個蒼白的面龐更是灰白了些。
大魔王會有今天的下場,會被濮陽取替了身體,都是因爲她,因爲她當時的無理取鬧。
“帝安樂,你可知道皇上爲了得到濮陽之靈,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