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知道濮陽爲什麽會找她,爲什麽會告訴她這些事情,或許他隻是想找個人訴說而已。
“那她就不是您要找到的那個人,您找錯人了。”
“那張一模一樣的面龐,本尊怎麽可能認錯。”
安樂微凜面龐,直視着他,“即然如此,您又何必覺着迷茫,她不正就是您想要找的人麽。”
濮陽一怔,但眉目卻是深深的蹙着,薄唇緊抿。
很苦惱的樣子。
他久久都未說話,老半天才啓唇,“你幫本尊試探,本尊要徹底看清她。”
“您非就指名我麽。”爲了試探他覺得有疑問的人,試探他的心上人,到底是不是本人,就将她推入風浪尖口。
他咧着一抹笑,“對,本尊指名你,你沒得反抗。”
濮陽眸子緊緊的盯着安樂,打量着微眯着。
酷似曲安樂的面龐,明明他該恨她弑殺親姐姐,可爲何他總是想不起這一切,爲何還覺得她比慕容言佳還要親近一些,總讓他不自覺與她說話。
這也是他更覺得迷茫的。
相比慕容言佳,他竟覺得安樂給他帶來的感覺更甚。
難道僅僅是因爲她是那個人的心尖人,才讓他有了錯覺?
“是。”她輕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擡頭。
禦椅上一頭銀絲深紫的濮陽,卻變成墨眸,黑發的帝默黔。
她一驚以爲是看錯了,眨了眨眼,再看時還是銀絲深紫的濮陽,沒有任何的改變。
難道是因爲在禦書房裏才讓她想起更多麽,甚至都出現了幻覺。
————一曲安樂,誤終身。————————
安樂被濮陽喚回到禦書房,重得寵愛。
消息已傳遍整個後宮,多少妃子紅了眼,黑了臉。
難道她又似六年前那般大膽的還坐在皇上的大腿,皇上日日都将她帶在身旁,連禦書房都跟麽!
可她一得皇上寵愛,第一件做的事情竟然去了這些年最爲得寵的雲貴妃那兒。
難道是六年後的重逢麽,去叙舊的?還是去還債的!?
安樂領着濮陽的令,去試探趙素雲。
盡管她百般的不想,不想見到趙素雲,卻無法反抗。
小太監領着她一路小走到大堂處,安樂目光緊緊的盯着領着她路的小太監,越看越覺得眼熟。
“你就是當年在禦書房裏挨打的小太監,是麽。”
小太監眸光一閃,頭垂低了些:“小主,您看錯了。”
此時有路過幾個小太監經過,對着他們施禮。
“小主吉祥,公公好。”
小太監挺胸膛嚴肅的點了點頭,率直着往走前。
安樂會心一笑。
哦,是麽。
她到底有沒有看錯呢。
她本以爲見趙素雲其他人還不知,卻低估了苡貴妃。
一入大堂,就見趙素雲一身樸素披着披風單薄無比,而相比苡貴妃,衣着華麗,連妝容都收拾的一絲不苟,像是個完美的花,看多了會覺得視覺疲勞。
趙素雲面帶柔笑,似早知她會過來,“樂兒,來,這邊坐。”她微指身旁的位置,眸子帶着親和無比的純笑。
安樂微微看了眼她指的位置,卻坐在角落旁的位置。
苡貴妃見她此舉動,心頭的警惕感微微的卸下了點。
還以爲她是個蠢丫頭,會一頭熱的對趙素雲好。
當年可是一口一個仙女姐姐,對她就如親姐,卻反過來被趙素雲當成墊腳石,她也該有覺悟了吧!在這個深宮裏向來沒有親姐,姐妹情,那些都是個屁。
趙素雲素白的臉似乎又蒼白了些,閃過一絲幽怨。
“樂兒,我就知道皇上對你還是不忍心的。”
苡貴妃撇了眼趙素雲,冷哼一聲,“呵呵,趙素雲,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爲時已晚了?”
“六年裏對她不聞不問,你們不是親同姐妹,可一個關心都不給,如今她又得皇上寵愛,一句你知道,當自己是神算子!?”
苡貴妃尖酸譏笑,趙素雲面色微白,目光緊緊的望着安樂似在訴說,她眼裏的苦衷。
安樂手捧着茶,淡然的輕抿着,目光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她。
苡貴妃得意一笑:“若真對她好,就該像本娘娘這般,給她機會,給她面見皇上的機會。”
若不是她身邊的死宮女将事情惹大,哪有她見到皇上的份!一輩子都不可能!
“是嗎,安樂。”
安樂輕笑不語,放下茶。
目光她上趙素雲,“雲貴妃,安樂奉皇上的命來瞧瞧您得的花粉症。”
趙素雲面色一柔,将手伸出,微微露出手腕。
手腕上泛着紅紅點點,雖不多,确實是花粉症。
“這點花粉症其實沒有什麽大礙的。”趙素雲柔柔一笑。
苡貴妃鄙夷的冷哼,目光緊緊的瞪着趙素雲。
“竟然無事,那、”安樂站了起來,“不若明日雲貴妃就與安樂一齊種花吧。”
隻要濮陽再看一次趙素雲種花的情景,就會确認吧,畢竟最初的感覺是忘不了的。
看趙素雲種花場景,他或許就找到那種感覺了,那種懵懂的感覺。
趙素雲驚喜一笑,“好,明日我會去。”
“吆,你不是有花粉症麽。”苡貴妃冷笑。
“這點小小花粉症對我來說什麽都沒有。”
安樂微微垂頭,“安樂就此告辭。”
她頭也不回的調頭就走,可剛剛走出院子卻苡貴妃叫住了。
“帝安樂,你站住!”
苡貴妃快步的趕上來,精緻的面龐扭曲美目瞪着她,“你是腦殼壞了麽,竟然邀她種花?真的想和她重修舊好,依然待她如親姐!?”
“帝安樂,你有今日,可是本娘娘一手拉出來,趙素雲她做了什麽,隻有把你踩在腳底下而已,誰對你是真正的好,你還不明白麽!”
她微微擡頭,平靜的看苡貴妃,“可我不記得你對我有多好,小若姐姐至今還未好。”
“一個宮女,傷了便傷了,有比飛上枝頭,得到寵愛來的重要嗎!”苡貴妃嗤之以鼻,“再說本娘娘已處置那宮女,兩兩相抵,你還有何不滿足。”
“哦,是麽。”她扯了扯嘴角,“那我們便沒得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