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不情不願被扯進禦花園,蒼遲夙完全不能欣賞這些花兒草兒的,卻依然面帶喜悅的和她介紹花種,“你看看,這些都是玫瑰花,向征火熱的愛情,那些就是牡丹了,向征着……向征着……”
安樂半眯着眼,鄙夷的道,“向征着富貴。”
“對對,咦,你知道?”他奇異的望着她,她一個小小平民懂的還真不少。
安樂聳了聳肩,她總是明白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從哪學來的,但确确實實就是知道,清楚的知道。
“皇上,使者大人,還需要茶麽?”
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她不自覺的轉頭看了去。
白衣飄然的衣衫,披散乖順着長發,隻單單是盤個了簡單的發插了個小小的翡翠簪,依然仙女的不行。
“不必了。”帝墨黔的聲線依然是那樣冷冽。
“剛好臣妾這裏隻剩下最後一杯茶,給使者大人,皇上想要都沒了。”趙素雲嬌妖一笑,有些小聰明機智。
安樂看向帝墨黔,那個大魔王。
他依舊是墨黑的發随意的披散着,明晃晃的龍袍,漆黑的眸子冰冷無情,薄唇微彎起那絲莫名的笑意,身上的龍袍仿佛散發着金黃的光芒将他整個籠罩着,冷的不可一世,貴氣的高不可攀。
大魔王,那個将她棄養的大魔王,如今在這裏和仙女姐姐喝茶談天下棋。
棄養!?呸呸呸!
她才不是狗,不可能被棄養的!
她下意識的将目光掃向和帝墨黔下棋的對象,卻生生的懵住了。
許久不見,他依然和初見時那般儒雅,幹淨柔和的面龐,眉眼裏都是淡淡的書卷氣息,嘴角帶着溫和的淺笑。舉手間都透着一種無言的仙氣,隻單單一個笑容就能讓她心爲之一暖的人。
“皇上和娘娘的感情真是好。”巫鹹淺笑着打趣,執下一白子,“皇上和娘娘打趣竟都亂了章法,下錯了棋子哦,不過到是便宜了我。”
帝墨黔目光一轉,笑而不語,繼續下着黑子。
安樂木愣愣望着那溫和淺笑的巫鹹,眼前一片霧氣,大腦一片空白,眼裏心裏都隻有巫鹹一人。
蒼遲夙見她癡迷的望着皇叔叔那邊,難過的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心尖一緊,“野丫頭,我們去别的地方看花,另外一邊的花似乎開的更好一些。”
剛剛要牽她的手,卻被狠狠的甩開了。
“巫鹹大哥!”安樂甩開蒼遲夙的手,從他的身旁擦過,幾乎是撞過。
直接撞過茫然的蒼遲夙,直奔着涼亭裏的巫鹹。
趙素雲,帝墨黔,連巫鹹本人都一愣。
巫鹹緩緩的擡眸,一陣清風拂過,晃乎間他似看見了安樂的影子,她笑的天真無邪,開心爛漫,圓碌碌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對他的情,仿佛她整個世界裏就隻有他,讓他晃了神。
竟微微的伸開雙臂,迎接着她。
趙素雲嘴微張,驚訝的望着這一切,帝墨黔靜坐,漆黑的眸子凝視着。
就似是個慢鏡頭,安樂喜悅的緩慢的沖進一身潔白的巫鹹,巫鹹帶着溫和柔情的笑意對她展開雙臂,似是專門來接她的。
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沖進了巫鹹的懷裏,小手緊緊的抓着他白衣,聲音喜悅中帶着哽咽,“鹹大哥,你是來接我的對不對,安樂好想你!”
巫鹹垂頭再看她時,安樂還是安樂,隻不過不是他心中那個安樂,而是個瘦瘦小小曾抛棄過朋友的安樂。
他擰了些眉,聲音依然溫和,“安樂,你怎麽會在這裏。”
安樂整個人緊緊的挂在巫鹹的身上,手抓緊着他的腰,害怕他離開一分一毫,剛要開口說時,被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打斷了。
“大使者,你被将軍了。”
巫鹹挑眉一掃,不氣也不惱,依舊笑的很溫和,“原來皇上剛剛那隻是其中一計,我認輸。”
帝墨黔墨黑的眸子擡了起來,首先是望向安樂,她頭皮一緊,更是往巫鹹的懷裏湊了湊,警惕的防備着他,帝墨黔瞳孔縮了縮,薄唇間揚起抹耐人尋問的冷笑。
蒼遲夙回過神,緊張的邁了過來,沖着安樂低吼,“帝安樂,你鬧什麽,快下來!”
他怎麽不知道野丫頭有抱人的習慣?還是死抱着不放的,要抱也得要抱他才行啊!
安樂撇了撇嘴,看了看巫鹹,還是不肯下。
好不容易見到了巫鹹大哥,怎麽能讓他走。
趙素雲溫柔一笑,“恐怕他們是認識的,安樂小孩子性難免激動。”
帝墨黔又是一聲冷笑,冷蕭的站起身,“棋局已定,大使者太後的病就交于你。”
“願賭服輸,我會盡力而爲。”
帝墨黔冷眼掃視着安樂,她有些瑟縮不敢看他。
巫鹹垂頭看了看她,又擡頭看向帝墨黔,“皇上,我與她是相識,可否留點時間讓我們叙叙舊?”
帝墨黔冷眼掃她,然後轉向蒼遲夙。
“人是怎麽帶出來的,就該怎麽帶回去。”
蒼遲夙觸上帝墨黔的幽黑的眸子,渾身一顫,竟然感到一絲冷意襲來。
“是,皇叔叔。”他連忙應着。
帝墨黔再也不看安樂一眼,趙素雲随着帝墨黔邁走,見到大魔王走了,她重重的松了口氣,但目光卻緊緊的跟着他的冷硬的背影看着,莫名的希望他能回頭,可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過一次頭,一次都沒有。
巫鹹低頭看她,輕笑,“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衣服都皺皺的,不能穿了。”
安樂臉色脹紅,連忙從他的快裏退了出來,緊張的拍平他皺皺的衣服。
“不用了。”巫鹹一把抓着她的小手,“隻不過是一件衣裳而已,皺了就不要了。”
安樂癡癡的望着他,果然還是巫鹹大哥溫柔,她做錯了事情都依舊溫柔如水,若是大魔王早就用冷眼瞪着她,瞪到她自己認錯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