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遲夙本以爲看見她哭,會很滿足報複心理,可是看見她哭的那麽傷心,唇色蒼白,不知爲何心裏卻有些煩燥,怎麽說她隻是個六歲的娃娃,他幹嘛要那麽較真。
“别哭了,是我。”他半蹲下身,别扭的哄着她。
嚎啕大哭的安樂忽然沖了過來,憤恨的用小拳頭打他,蒼遲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她當成馬一樣騎在身上,還不停的捶打她。
“打死你,讓你吓我,打死你個怪物!”
“娘個熊蛋!好心被雷劈,你再不放開我……啊!娘蛋的!别揪我的耳朵,疼!”
整個回廊裏都是蒼遲夙殺豬般痛叫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安樂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模樣,吹了吹打的發疼的手,冷冷的盯着捂着發疼的臉的蒼遲夙。
“這是你自找的,是你先吓我在先!”
“臭丫頭,我不過是吓了你一下,你竟然把我打成這模樣,臉都腫了腫了!!”蒼遲夙以河子當鏡子,望着河水倒影紅腫的臉,怒火中燒。
他覺得不解氣,将紅腫紅腫的臉湊到她面前,在她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
安樂一手推開他豬頭臉,不屑的冷哼,“那又怎麽樣,以後你離我遠點,否則的話見你一次打一次!”
“娘蛋!我好心安慰你,你不感恩就不說,還反咬一口,窮酸的死平民!”
她哼了哼鼻,對吓她的蒼遲夙全無好感,“關我什麽屁事!”說完她扭頭就走。
“站住!你要去哪!?”蒼遲夙見她要走,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角。
她冷冷的轉過身,“放開,當然要走,才不想和你呆在一個地方!”
“你敢,你把我打成這模樣,當然要負責,陪我去看太醫!”
“滾蛋!要看就自己去,我才不陪你!”
圖晉因爲一些事情晚了一些,他直到禦學堂的時候已經晚了,裏面早已經空無一人。
完了,要是讓皇上知道他沒有接到小主,一定會問他罪。
他火急火燎的四處找,終于在小河池邊找到了安樂,她和蒼小王在一起争吵,兩人都面紅耳赤的。
這兩人在一塊總是争吵不斷,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還是上輩子有仇,還好找到了安樂,若要是找不到的話,倒黴的就是他了。
圖晉向安樂邁去,要将安樂帶回去。
可在這時圖晉眸子冷冷的眯了起來,目光陰鸷的看向假山石。
那裏有一道閃光很是晃眼,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是什麽,但憑圖晉多年的經驗本能感覺到有危險,眯眼再細看。
箭努!
箭怒瞄準的是安樂和蒼遲夙他們!!
再看安樂還在蒼遲夙争吵着:“走遠點,剛剛沒有把你打死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一直瞄準着她們的箭努,發射出一隻箭!
“危險!”圖晉驚恐大叫,人已經沖了出來,但箭的速度太快,來不及了!
“你敢!你知道我是誰嗎?!王爺,王爺!是你這個平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高貴的身份!”
安樂冷冷的瞪着蒼遲夙,他拽着她的衣衫就是不放行,而在這時聽見有人大叫危險,蒼遲夙愣愣的看向聲音來源,扭過頭隻看見一個尖銳的箭急速的向他沖來,還有後面圖晉奔趕而來的身影。
蒼遲夙頓時整個腦袋都空了,愣愣的望着那越來越近的箭,腳似生了根,根本挪不動半步。
“快躲開!”
一隻瘦小的手出現在他的眼前,緊跟着就是一陣清新的香氣撲面而來,落入了一個瘦小瘦小的胸膛。
他隻看見她嫩芽黃的小臉格外的嚴肅,又帶着别樣的光芒,大大的眸子裏帶着精神奕奕的格外的活波俏皮,忽然覺得這個臭丫頭長相也還是蠻可以,最主要的是她身上這種清新的香氣,非常的好聞!
安樂沖向蒼遲夙一起滾在草坪上好幾圈才落下,蒼遲夙懵懵的盯着她,她蹙起了眉頭。
他該不會是撞傻了吧?
剛要開口尋問,一滴血卻滴在了蒼遲夙的臉上,徹底吓了她,蒼遲夙瞳孔也瞪圓了好幾圈。
“喂,你沒事吧?!”
“不,你,你流血了!”蒼遲夙指着她不停流血的手臂,結結巴巴的說着。
安樂回過神來看自己的手臂,血流不止!
一看見血,所有的感知都一下子回籠,疼痛也伴随而來,痛的她頓時捂緊了手臂。
放箭努的人早已逃跑,而且安樂受了傷,第一時間是安樂要緊。
圖晉将安樂橫抱而起,帶走。
痛苦回籠的安樂痛的哇哇大叫,眼淚疼的撲撲的掉下來。
“痛,痛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痛的腳亂蹲亂踢,圖晉抱不穩她,一手将她敲暈,暈迷中的安樂安靜的倒在圖晉的懷裏,手臂上的傷口那麽的醒目,鮮紅的血往下滴落,暈迷的她臉上還帶着未幹的淚痕,皺都緊緊的的蹙着。
蒼遲夙從地上一躍而起見圖晉要走,立馬跟上,“我也要跟着去!”
圖晉看了看他,沖了出去。
“皇上,小郡主在小河池那裏遇刺,現在暈迷不醒在太醫房裏。”小太監哆哆嗦嗦的向帝墨黔報告着事情,完全不敢看他的臉色。
在批閱中的帝墨黔,頓住了豪筆,半垂的俊臉看不清是喜是怒,久久都沒有回應,小太監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帝墨黔的臉色。
隻見他整張臉都是冷的,比平常還要冷上好幾度,漆黑的眸子陰鸷而森冷。
平常的時候就覺得皇上嚴肅的太過可怕,而這時他已經不是可怕能說明的了,俨然像是個發怒前的大魔頭,渾身都散發着黑氣。
“開路。”他的聲音像平常一樣冷然的,可是卻有些不一樣,比平常還要冷。
小太監不敢有誤,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小太監心裏暗暗叫苦,爲什麽他要做這麽倒黴的事情,小太監走出了房門,雙腿都在害怕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