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敖王子落下的一子,正好堵住黑子缺口,散亂的黑子頓時被食了一大片,師父贊賞的看了穆敖一眼,眼中含笑,可笑意卻未達眼底,深不可測,無窮的深淵仿佛要将人吞噬。
已成死局,可師父還是撚起一子,穩穩落下,頓時棋盤中剩餘的黑子與各處互爲奧援,棋勢已成,大龍瞬間難騰。
穆敖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棋子,師父已略有深意的開始動手收拾棋盤:“人哪,總是爲了眼前利益而不計後果,人心不足卻不知大禍已臨頭。”
城中早有内應,部署一切得當,鞑靼大軍攻陷帝都已是定局。
穆敖不知師父說的是否是自己,師父向來高深莫測,這局棋他們兩已下了整整一夜,若非是昨夜那名女子,今早這局棋已經下完,想到昨夜那動作快如鬼魅的女子,穆敖心中好奇不已。
那是怎樣的女子?
竟能将他狼族勇士驚駭成那般模樣,大軍營地一片狼藉,破爛的帳篷,蜿蜒在地的粘稠血腥,軍中損失實在慘重。
本以爲師父會暫時擱置對帝都的進攻,夜色降臨,師父便下令強攻帝都,倒是出乎穆敖王子的意料,想來軍中雖有損失,精銳部隊卻依舊保留,攻下帝都不過彈指一瞬。
外間戰火依舊如火如荼,穆敖踏出車外,繡有狼圖騰的披風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穆敖望了一眼煊赫輝煌的大胤帝都,身着明黃金甲的大胤皇帝竟然親自坐鎮,大軍已到最後一擊,護城河裏滿是屍體,血水一直流淌到鏡湖……
四月站在城樓之上,厮殺搏喊之聲振聾發聩,鞑靼大軍勢如破竹,帝都中的将士殊死抵抗,不過是徒增傷亡,衆多身着異服的鞑靼士兵已一路厲吼着到了城下,冷眼看去,一個鞑靼大漢身形魁梧,看着像一個将領,手握短柄落地錘,百斤重的銅錘在他手中揮動行雲流水,勇悍無敵,銅錘打在人腦上頓時腦漿迸裂,力大無窮厲吼聲中,一時無人能敵。
四月握緊了手中的冰魄,劍在鞘中,如今身受重傷,已用不得内力,隻見她撲身而下,直往那鞑靼大漢而去,三尺青鋒已經出鞘,泛着寒光直刺大漢,那大漢的皮裘上早已滿是鮮血,血紅雙目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正是殺的暢快之時,眼前卻飄忽過一個黑色如同鬼魅的身影,寒氣已逼近眼前,揮動着手中的銅錘,堪堪抵擋住刺來的寒劍。
大漢怒吼一聲,看着已轉身飛往高出的黑衣女子,識出她便是昨夜夜襲軍營之人,眼中的怒意更甚,兩錘碰撞,發出刺耳的震響,四月握住手中的劍,胸口頓時悶痛,果然無法使用内力,連出劍也慢了許多,居然被那人躲過一劍,正是懊惱之時,隻見那大漢揮舞着手中銅錘已經躍身上了城樓。
那大漢悶吼一聲,兇狠蠻強,揮動手中的銅錘直往四月而去,四月一個旋身便躲避開大漢的銅錘,那大漢力大無窮,勇猛無敵,眼見着四月輕巧的便躲過了一錘,被激起怒意,更是揮動的蠻橫,既然比不得力,那就隻有比巧了,四月心中暗下盤算,見大漢雙足虛無無力,定是下盤不穩,手中的冰魄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轉身便直往大漢下盤而去,那大漢躲避不及,已被四月砍去雙足,瞬間又覺得喉頭一涼,寒劍已經刺入咽喉,大漢從城樓摔下,落入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