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風聲簌簌,天地間一派月白風清,四月看着師父反手将劍入鞘,才怔神問道:“師父,你是神仙嗎?”
一陣微風吹過,拂起銀絲随風飛揚,一身青服被他穿的特别有仙氣,他擡眸看着四月,輕聲說道:“四月,過來。”
恍惚中聽得師父喚她,她挪動身子走近師父,師父又問:“書都看完了?”
恍惚中,點了點頭。
師父拿起一旁的另一把劍,比他手中的劍輕了許多,遞到四月手中,四月接過劍,聽得師父說道:“今日開始,爲師便教你練劍。”
“你手中的劍叫冰魄。”四月細細打量着手中的劍,微薄的劍身泛着寒光,劍身上隐有暗紋,四月的發絲落在劍上,便成了兩段落下,果然是極好的劍。
四月拿着手中的冰魄,學着道澤的模樣揮動手中的劍,可師父卻将這劍舞的那般好看淩厲,到了自己手中,總覺得别扭,要不是腳步跟不上,便是動作慢了半拍。
四月懊惱的看着師父,師父緩緩走到身前,持劍的手被師父穩穩握住,嗓音沉沉在耳邊響起:“這套劍法雖簡單,可實用無比,講究劍到身到,步伐尤爲重要。”
待師父帶着她将一套劍法舞完,松開她的手,她也已稍有些頓悟,持了劍循着記憶舞了一遍,倒也是頗有些像了,師父俯身撿起外袍與佩劍,緩緩說道:“時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不知不覺,已到了明月高懸的時候,白亮的月光被山中薄霧掩住,山中微風吹動滿山的白花紛飛,四月拉過師父的手,漫步的走在回天靈山莊的路上,隻覺得這一生,隻要握住這雙手,什麽公主的身份,什麽繁華富貴,與她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不知不覺已在山中過了五年,曾經那個活潑頑劣的四月跟着玄恆變得更加活潑頑劣,師父依舊時常煉丹,閉關修煉,每到這個時候,兩人便會自尋樂趣。
四月的袖子挽的老高,在一汪碧潭中摸着魚,咬牙切齒的看着岸邊坐着的人,嘴裏念念有詞:“若不是方才輸了你一招,我才不會給你摸魚打牙祭,等師父出關了,看我不告訴你師父去。”
岸邊的人一身月白長袍,容顔俊朗,褪去了年少的銳氣,更顯得沉穩儒雅,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饒有趣味的看着在碧潭中的四月:“可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别想着等師父出關了告我一狀,好歹你也是我帶大的,君子協定,願賭服輸。”玄恆這話說的沒錯,師父長年閉關修煉,平日都是他這個做師兄的對她循循教導,教她如何上樹掏鳥窩,教她如何下水摸魚給他打牙祭,教她如何将劍舞的好看又順手,教她如何看懂藏書閣的藏書……
碧潭清澈見底,四月弓着身子看着一條魚悠悠然然的遊過來,顧不得玄恆說了什麽,動作極快,将魚抓住,笑着對玄恆說道:“快去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