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惶惶天朝,竟落得此番下景,也不知還能支撐多久,表面上的風光與繁榮還能維持多久。
“走吧,四月。”師父牽了她的手,緩緩離去。
“師父,你穿這麽少,冷不冷?”四月拉着師父的手,放在嘴邊呵氣,下着雪的天,師父依舊是那身單薄的衣衫。
“師父不冷,師父有内力護體。”
“真的?那以後我有了内力是不是也不怕冷了?”四月好奇的望着師父。
師父将披風給四月拉起,鬥篷蓋住她如玉的小臉,溫煦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是的,你好好修習,以後也不會怕冷了。”
鵝絨似的大雪從清晨便沒有停歇,皚皚雪幕中,一輛馬車停在天靈山腳下,放眼望去,遠處流雲瀉動,近處也是霧氣缭繞,籠罩在一片白雪之中,流溢着袅袅的泉聲,巍峨的山直入湛藍的天空,雄偉壯觀,在陽光下十分耀眼。
師父拉着四月的手緩緩步入山中,外間依舊是連綿不斷的白雪,裹在白狐披風裏的四月好奇的打量着山中的一切,隻覺得新奇,又覺得此處仿若瑤池仙境,踏入山中,大雪仿佛被阻絕在外,一派郁郁蔥蔥,花草盎然,山澗裏傳來玲珑的泉水聲和婉轉的鳥鳴。
空曠的山林裏,極少有人來,道路兩旁也是星星點點,各色小花兒點綴其間,踩在腳下,就像踩在雲上一般軟綿綿的。
“師父,你一個人住這麽大的山啊?”四月取下頭頂的鬥篷。
“不是,還有你師兄,他叫玄恆,自幼便随着師父一同住在天靈山。”師父緩緩說道。
四月擡頭便看着一名身着月白長衫的少年蹦蹦跳跳的向他們走來,看着師父一臉喜色,又看着師父牽着的四月,尚且還算年幼的臉依稀已可以見到長成的俊朗模樣。
“師父,你回來了。”玄恆接過師父手中的包裹,上下打量了一番四月,“這不會就是你收的新徒弟吧?”
師父沒好氣的瞪了他兩眼,才介紹四月:“這是你小師妹四月,以後你就好好替爲師照顧她。”
說着便松開了四月的手,進入丹房。
“走吧,以後跟着師兄混,師兄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玄恆拍了拍尚且很單薄的胸膛,看着眼前玉雪可人的四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挽在耳側的小團髻。
“師父去哪兒了?”
“别管師父,他去煉丹去了,起碼得一二三四個月才出來。”玄恆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師父最快從丹房出來是半個月,最長的一次大概七八個月吧,反正師父的事情,他向來也不願去理會,山中無人,這下來了個小師妹,可把玄恆樂得不行,想着從今以後,他就是師兄了,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玄恆說的挺對的,師父入了丹房,至今已經兩個月了,依舊沒有出來,四月每日跟着玄恆修習吐納之氣,本就聰穎過人,不過短短數日,就已經掌握要領,如今玄恆對她倒是越加嚴厲,越發老氣橫秋,前幾日還将她帶到樹林中,她還來不及驚呼玄恆精妙的輕功,轉瞬之間,玄恆便提着她飛到一棵高達數丈的樹上,将她獨自留在了樹上,說是要訓練她的輕功。
好不容易抱着樹幹從樹上下來了,看着磨破的掌心,玄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扶着樹幹唉聲歎氣,四月卻恨不得在玄恆的漂亮的臉上揍上兩拳。
第二日,吐納完畢,玄恆不知從哪兒找出了兩條布袋,綁在四月腿上,布條看似單薄輕盈,卻内灌玄沙,沉重不已,玄恆讓她繞着他們住的天靈山莊跑了整整一天,一整天下來,四月隻覺得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躺在床榻之上,兩條腿還在不停的打顫。
這樣數十日下來,玄恆再次将她抱上樹幹,她居然也能飛身落下,而且毫發無損。
當她翩跹而下,站在玄恆面前,玄恆挑眉贊歎她,喜色自上:“孺子可教,師兄還是挺厲害的嘛,連你這麽笨的人也會輕功了。”
“我哪兒笨了?”四月轉身望着玄恆,玄恆比她高出了足足兩個頭,居高臨下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飛身而去。
四月看着玄恆潇灑的身影:“總有一日,我會比你還厲害。”
“不過就是比我早入門,若是我從小便跟着師父,還有你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四月小聲嘟囔着,眉眼卻是藏也藏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