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十餘丈的空間内,是一團巨大的光球,細細看去,這才發現這團光球由無數的竹簡組成。
這些,便是三陽宗夕陽一脈多年以來或是收集或是自己開創的各色器方。
鍾離钰微微擡手,一道竹簡立刻自光球内飛出,落到了餘念的掌心。
餘念神念微閃,在竹簡内看到了離火劍三個字,同時還有一串詳細的注釋,關于這把劍煉制所需的原料手法等等。
“試試?”鍾離钰又扔給了餘念一塊暗紅色金晶,這便是煉制離火劍的主劍。
這時夜長安和梁邱岸琪也立在了一旁,靜靜地看着餘念,他們想看看這位在三陽宗名頭極大的餘念真傳到底是不是如同傳說中一般,不僅在丹道之上有着極上的天賦,在器道之上,也是天資卓絕。
餘念點了點頭,小心地接過金晶,氣海微湧,催動天造地設爐,掌心立刻有淡淡的火光湧現,金晶虛浮其上,圈圈靈光搖曳開來,
“這……”一直聽說餘念得到了午陽一脈的至上丹爐,今日得見,夜長安也和梁邱岸琪不由得微微色變,一口丹爐,便讓餘念做到了頂級的煉器大師才可以做到的掌心成爐,這口爐子,當真是好生厲害。
兩人滿臉的豔羨,但也有懷疑,夜長安小聲道:“老師,餘師弟可還什麽都不懂,您這就直接讓他煉器,若是失敗了,這可是有礙餘師弟的道心啊。”
夜長安永遠記得自己到底嘗試了多少次才練出了第一把屬于自己的飛劍,雖然現在看來當初的那把飛劍要多粗糙就有多粗糙,但那卻是自己通過努力才換來的成功。
夜長安不覺得餘念可以成功煉出離火劍,梁邱岸琪也不覺得。
最後餘念也的确沒有煉出來。
看着掌心化成了一灘晶水的金晶,餘念的表情有些尴尬。
“餘師弟完全不用在意,沒有人可以第一次煉器就成功。”夜長安拍了拍餘念的肩膀,覺得餘念可能要被打擊到了,出言安慰道。
餘念抿了抿嘴,眼波一轉,指着光球頂部得一枚竹簡道:“師叔,那枚竹簡裏的法器,應該很是不凡吧?”
“哈哈!看來師弟這是早就聽聞了我夕陽一脈的鎮殿之寶了呀!”夜長安大笑,如同午陽峰有一口舉世聞名的爐子,裏面煉制着吞下便可立地成仙的道無常神丹一樣爲人所熟知的,夕陽峰有一卷仙器之方,傳聞中憑借此方,可煉制出堪比宇内七神器一般的恐怖法器。
餘念腼腆地笑了笑,點頭承認。
“此卷器方有大恐怖,師弟,可你修爲不夠,可不敢給你看。”夜長安擺了擺手,一卷仙器之方,其内蘊含的仙道力量,尋常修行者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
“無妨。”鍾離钰卻是招了招手,一枚竹簡落在了餘念掌心,“這卷仙方于我夕陽峰蒙塵多年,無一人可以煉制,給你小子看看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一旁的夜長安和梁邱岸琪神色忽然就變得不自然了,這卷仙方,連他們都沒有資格觀閱,而餘念一個午陽峰來的外人,第一次踏入這夕陽殿,竟然就能獲得這卷器方的機會?
兩人心中很是不服,竟瞪了鍾離钰一眼,直接走了。
“師叔……這……”餘念有點尴尬。
“待會兒老夫自會管教他們,你認真看看。”鍾離钰袖袍一揮,冷哼一聲,顯然對于夜長安兩人目無師長很是生氣,直接追了出去。
餘念緩緩閉上了眼睛,神念沿着手臂的經絡竅穴灌入了這卷器方之中。
半個時辰後,雙目血絲密布的餘念自夕陽峰踏出,迎着落日離去。
鍾離钰立在大殿前,收回淡淡的目光,看了看一側的夜長安和梁邱岸琪,冷聲道:“若是不服,就給我煉幾把神嬰法器出來。”
夜長安也梁邱岸琪手掌緊握,望着餘念消和的方向,目光之中,露出了一抹堅毅,轉身便踏入了夕陽殿無數的丹爐之中。
片刻,岑也自陰影中出現。
“掌門師兄真的覺得餘念能煉出來?”鍾離钰眸子眺着遠方。
“這可是歲塵子當年的本命之器。”岑也輕聲道,眼瞳裏流露出了些許的怅然,澹台罹一飛升,三陽宗輩分最高的,便是他們這一代了,之前雖然也是三陽宗的宗主,便是有澹台罹在,他便能感受到身但是有力量的,是有人可以依靠的。
而現在,他岑也真正成爲了三陽所有人的依靠。
“人間界界主可是親口告訴師叔,餘念不是他。”鍾離钰認真道。
岑也搖了搖頭,道:“不管是不是,小钰,你我這輩子是升仙無望了,千年後,這偌大三陽,該由誰來守護?”
鍾離钰拍了拍岑也的肩膀,歎了口氣,雙目很快變得有神:“還記得你我師兄弟當年初入宗門之時,入宗試煉,三脈大比,出入仙門化境,參加天宗劍會……在師長們的帶領下,漸漸走到了這一步,現在,該我們領着後輩們了。”
“所謂傳承嘛,不就是這樣。”
……
……
餘念回到大灼峰的時候,天還未黑,但他的雙目,卻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更有鮮血沿着他的臉頰流下。
一卷仙器之方,餘念隻不過看了一眼。
吞下鍾離钰給他的丹藥,餘念趺坐床前,調息打坐,腦子裏關于這卷器方的記憶,竟然完全消失不見。
屋後的靈田忽然搖曳,一圈靈光倏然照亮整個屋子,餘念隻覺得整個空氣蓦地冷下,養劍碗一聲急促的顫鳴,其内養着的那把裂劍破土而出,落在了餘念掌心。
有雨落下。
不對。
有火落下。
冰冷的,幽涼的,森森然的白火忽然自十方襲來,小屋在瞬間化作飛灰,靈田内的靈種全部枯萎。
一道黑色的冒着幽幽暗氣的身影立在了餘念面前,五丈之外,殺意滔天!
“囚日牢籠大逆逃出,急!急!急!”
三陽瞬間沸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