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拿出一瓶近乎一樣的酒擺在了中央。
然後,狐拿出了三個杯子,各到了半杯,“嘗嘗吧。”
……
“啊!好喝!”伊斯坎達爾忍不住贊道。這酒的味道難以言喻,好像充滿了世間的美好。奇怪,一瓶酒怎麽會充滿世間的美好呢?
翼擎天用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遍衆人,“你們不是在談論王道嘛?何不繼續?”
阿爾托莉雅忍不住開口:“征服王,你既然已經承認聖杯是别人的所有物,那你還要用武力去奪取它嗎?”
“——嗯?這是當然啦,我的信念就是‘征服’……也就是‘奪取’和‘侵略’啊。”
saber抑制住心中的怒火接着問道:
“那麽你爲什麽想要得到聖杯?”
rider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呷了口酒回答道:
“想要成爲人類。”
這真是個出人意料的回答,就連韋伯也“啊”了一聲之後,以幾近瘋狂的口吻喊道。
“哦哦,你!難道你還想征服這個世界——哇!”
用彈指迫使master安靜下來之後,rider聳了聳肩。
“笨蛋,怎麽能靠這輩子征服世界?征服是自己的夢想,隻能将這第一步托付聖杯實現。”
“雜種……居然爲了這種無聊事向我挑戰?”
連archer都無奈了,但rider更是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說,就算以魔力出現在現界,可我們說到底也隻是servant,原本是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雖然感覺有那麽點可笑,但你們真的就滿足了嗎?”
“我不滿足。我想轉生在這個世界,以人類的姿态活下去。”
“……”
回想一下——韋伯原本認爲不喜歡靈體化、堅持以實體化現身是rider的怪癖。确實,servant雖然能像人一樣說話、穿着、飲食等等,但其本質也不過和幽靈差不多。
“爲什麽……那麽想要**?”
“因爲這是‘征服’的基礎。”
伊斯坎達爾注視着自己緊握的拳頭呢喃道。
“擁有身體,向天地進發,實行我的征服——那樣才是我的王者之道。但現在的我沒有身體,這是不行的。沒有這個一切也都無法開始。我并不恐懼什麽,我隻是覺得,我必須擁有**。”
archer仿佛在認真傾聽rider的話語一般,從始至終隻是默默地喝着酒。仔細觀察後,能發現此時他露出了一種與以往不同的奇特表情,用笑來形容的話或許有些牽強,但與之前他一貫的嘲笑表情相比,此時的笑容更包含了一層陰狠。
“決定了——rider,我會親手殺了你。”
“呵呵,現在還說這種話。你也趁早做好覺悟,不光是聖杯,我還打算把你的寶物庫洗劫一空哪。如此的美酒讓征服王喝到了,你可真是太大意了。”
rider粗狂地大笑起來。但此時還有一人,雖然參加了酒宴但至今沒有露出過一絲笑容。
參加了宴會的saber在archer與rider的對話中一直沒能找到插話的餘地。這兩人談論的王者之道與她所信奉的相去甚遠,所以她與他們根本說不到一起。
隻随自己的意志——
這不是王應有的想法。以清廉爲信念的saber看來,archer和rider不過隻是暴君而已。
就算對方再怎麽強大,在saber心中都燃燒着不屈的鬥志。
隻有這兩人是自己不能輸的對手。絕對不能将聖杯讓給他們。archer的話根本沒有道理,rider的願望也隻能看作是一名武者的願望。而且,那不過是身爲人類所有**的開端。與他們的願望相比,saber胸中的願望不能不說比他們的更爲高潔。
“——喂,我說saber,你也說說的願望吧。”
rider終于轉向了saber。無論何時,她心中的願望都不曾動搖過。
我的王者之道是我的驕傲。依然擡起頭,騎士王直視着兩名英靈道。
“我想要拯救我的故鄉。我要改變英國滅亡的命運。”
“嘁……”說話的還是狼驚天,“拯救這種事,連神明都不在提了。你以爲你是誰啊?人類~”
還沒等阿爾托莉雅反駁,伊斯坎達爾就用疑惑的語氣說:
“——我說,騎士王,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rider終于打破了沉默,不知爲何,他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你是說要‘改變命運’?也就是要颠覆曆史?”
“是的。無論是多麽難以實現的願望,隻要擁有萬能的聖杯就一定能實現——”
saber驕傲地斷言道。到現在爲止saber終于知道了爲什麽這兩人間的氣氛會如此奇妙——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啊,saber?我想确認一下……那個英國毀滅應該是你那個時代的事吧,是你統治的時候?”
“是的!所以我無法原諒自己。”
saber聞言,語氣更加堅定。
“所以我很不甘心,想要改變那個結局!因爲我才導緻了那樣的結局……”
不意間,有人哄然笑了出來。那是種低俗的不顧任何理解的笑聲,而這笑聲,是從散發着金黃色光輝的archer口中發出的。
面對這莫大的屈辱,saber臉上充滿了怒氣。她最最珍視的東西竟然被archer嘲笑。
“……archer,有什麽好笑的。”
毫不介意saber的憤怒,黃金之英靈邊笑邊斷斷續續地回答道:
“——自稱是王——被萬民稱頌——這樣的人,居然還會‘不甘心’?哈!這怎能讓人不發笑?傑作啊!saber,你才是最棒的小醜!”
笑個不停的archer身邊,rider也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地注視着saber。
“等等——你先等等騎士王,你難道想要否定自己創造的曆史?”
從未對理想産生過任何懷疑的saber,此刻自然也不會被他問倒。
“正是。很吃驚嗎?很可笑嗎?作爲王,我爲之獻身的國家卻毀滅了。我哀悼,又有什麽不對?”
回答她的是archer的又一陣爆笑。
“喂喂,你聽見了嗎rider!這個自稱騎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說什麽‘爲國獻身’!”
回答archer的是rider漸漸深沉的沉默。這對saber來說,與被嘲笑是同樣的侮辱。
“我不懂有什麽好笑的。身爲王自然應該挺身而出,爲本國的繁榮而努力!”
“你錯了。”
rider堅決而嚴肅地否定了她的話。
“不是王獻身,而是國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奉獻給王。這一點你别弄錯了。”
“你說什麽——”
saber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她高聲喊道。
“——那不就是暴君嗎!rider,archer,你們這麽當王才是天大的錯誤!”
“确實。但我們不光是暴君,還是英雄。”
rider平靜地回答道,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所以saber,如果有王對自己治理國家的結果感到不滿意,那隻能說明他是個昏君,比暴君更差勁。”
與不停嘲笑saber的archer不同,rider從根本上否定了她。saber鎖起雙眉,用鋒利的語氣反駁道:
“伊斯坎達爾,你……你所一手創建的帝國最終被分裂成了四個部分,對此真的沒有一點不甘心嗎?難道你不想重來一次,拯救國家嗎?”
“不想。”
征服王立刻回答道,他挺着胸,直視着騎士王嚴厲的目光。
“如果我的決斷以及我的臣子們導緻了這樣的結果,那麽毀滅是必然的。我會哀悼,也會流淚,但我絕不後悔。”
“怎麽會……”
“更不要說企圖颠覆曆史!這種愚蠢的行爲,是對我所構築時代的所有人類的侮辱!”
對于rider傲然的話語,saber否定道:
“你這樣說隻是基于武者的榮耀。人民不會這麽想,他們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說他們想要王的拯救?”
rider聳了聳肩失聲笑道。
“不明白啊!這種東西有什麽意義嗎?”
“這才是王的本分!”
這回輪到saber傲然開口道:
“正确的統治、正确的秩序,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那你就是‘正确’的奴隸嗎?”
“你要這麽說也行。爲理想獻身才配做王。”
沒有一絲疑惑,年輕的騎士王點了點頭。
“人們通過王能夠了解法律和秩序。王所體現的不應該是那種會随着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東西,而是一種更爲尊貴的東西。”
看着依然堅毅的saber,一邊的rider仿佛在可憐她似的搖了搖頭。
“這不是人會選擇的生存道路。”
“是的。既生爲王,那就不能奢望過普通人的日子。”
爲了成爲完美的君主,爲了成爲理想的體現者,她願意舍棄身體扔掉私情。名爲阿爾托莉亞的少女的人生,在她将那把劍拔出岩石的那一刻就徹底改變了。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不敗的傳說、贊歌和夢幻的代名詞。
有過痛苦,有過煩惱,但那裏面包含着勝利的榮耀。絕不改變的信念,至今支撐着她握劍的手臂。
“征服王,像你這種隻顧自己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信念的。你隻是個被**沖昏頭腦的霸王!”
saber厲聲喝道。被呵斥的rider立刻睜大了眼睛。
“沒有**的王還不如花瓶呢。”
rider的怒聲大喝加上他巨大的軀體,使得他讓人覺得更爲可怕。
“saber,你剛才說‘爲理想獻身’。确實,以前的你是個清廉的聖人,聖潔到無人能及。但有誰願意期待爲理想殉教?又有誰會日思夜想盼着所謂聖人,隻能夠撫慰人民,卻不能引導人民。隻有展示**、讴歌至極的榮華,才能将國與民引向正路。”
将杯中酒喝幹後,征服王接着糾正道。
“身爲王,就必須比任何人擁有強烈的**,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應該是一個包含着清與濁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實的人類。隻有這樣,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裏才會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這樣的憧憬!”
“這樣的治理……那麽正義何在?”
“沒有。王者之道沒有所謂正義,所以也沒有悔恨。”
“……”
他斷言得太過幹脆,saber已經憤怒得不行了。
都以使人民幸福爲基本準則,但兩人的理念相去甚遠。
一邊是祈禱和平。
一邊是希望繁榮。
鎮壓亂世的王與卷起戰亂的王,兩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rider笑了笑,爽朗地開口道。
“身擔騎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義和理想可能一時救了國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會被傳頌至今吧。不過,那些被拯救了的家夥迎來的是怎樣的結果,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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