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還沒有消去,那瞬間的碎裂感宛如真實的夢境,讓陸明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它們,還在嗎?
花火不好意思再看他,撐着他的身子,穿過一條條曲折的走廊,往自己的小屋走去。陸明還未從噩夢中恢複過來,也沒有心情去數落花火,于是,兩人保持着詭異的沉默,像是兩具牽線的木偶,僵硬地行走着。
花火的小屋很快便出現在眼前。她看了眼鞠着身子的陸明,眉間閃過一絲遲疑,最後咬咬牙:“你随我進來吧!”她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皮靴重重踩在青石磚鋪成的道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陸明沒有多想,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是女孩的深閨,沒好氣道:“花小姐,麻煩你開下門,我這樣怎麽進去?”花火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房中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孩,立即收起臉上的怒意,扯出一絲微笑,輕輕打開了房門。
粉色的小床上,一隻巨大的玩具熊傻兮兮地坐在那,吓了陸明一跳。他舉目四望,小巧精緻的書桌,散發出淡淡清香的書櫃,地上是粉紅色的絨毛地毯,牆上滿是卡通牆紙,整個房間宛如文學少女一般,流露出淡雅之氣。
沒有想象中的武器陳橫,也沒有滿牆的暴力壁紙,更沒有滿屋的鐵鏽之氣,這讓陸明不由失聲叫道:“開玩笑,這是你的房間?”随即意識到失言,連忙補救:“花小姐,我一直以爲,你的房間應該比這裏更加素雅一點的。”
花火斂去了剛剛的一抹殺意,笑道:“是嗎?”她微笑着去找尋夏娜的身影,當她看清原本幹淨的書桌上,此時擺滿了零食的垃圾袋之後,不由花容失色。
由于家規森嚴,她根本不被允許吃父親眼中的“垃圾食品”,隻能每次外出時,偷偷帶回一點,私藏在衣服的櫃子裏,日積月累才聚集了這麽多零食。今天,爲了讓夏娜暫緩饑餓感,她特地拿出了自己的寶貝零食,且異常豪爽地說了一句:“敞開了吃!”于是,眼下正趴在桌上熟睡的夏娜,竟真的很給她面子,把那些零食吃得一幹二淨。
花火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心疼地看着滿目的狼藉,陡覺腳下一陣無力。陸明不知其中緣由,隻道花火是被夏娜的大胃吓着了,解釋道:“花小姐,請勿驚訝,夏娜的胃口一直這麽大的。”胯間的疼痛好了許多,他說起話來也有了力氣,驚醒了熟睡中的夏娜。
夏娜一聲歡呼,撲到陸明懷裏,叫道:“大哥哥,你終于回來了,夏娜在這裏吃了好多好多的東西。”陸明擦去夏娜嘴角的碎屑,見花火呆立在那兒,有些奇怪:“花小姐,花小姐?”
花火這才回過神來,看着夏娜那嬌小的身軀,平坦的小腹,想不通那些零食究竟是被她吃了下去,還是被送到了另一個次元。她滿臉不舍地掃了桌上的殘骸一眼,對陸明道:“帶上夏娜,我帶你們去安排住宿。”
……
花家一間僻靜的小屋内,花湖恭敬地站在屋子的一角,面前是一位閉目養神的老人。老人頭發花白,劍眉鷹目,刀削般的臉龐不顯老态,反透出一股逼人的英氣。他是花湖的父親,花鐵,由于年事過高,辭去了家主之位,才讓花湖掌控了花家。
花鐵閉目問道:“上官家的人來了?”
“來了。”
“可是花火曾經提到的陸明?”
“正是。”
花鐵睜開雙眼,露出一絲笑意:“很好,我曾答應過你,隻要這小子來到燕京,便把以前一直困擾你的問題回答你。這孩子來了,你就有知道真相的意義,不來,你也就不需要知道了。”
花湖将頭垂得更低了,靜靜聆聽父親将要揭示的答案。
“事情要從二十年前說起。那時,上官家的小子,也就是現在的上官靖,在大學裏結識了一位名叫沈冰華的女子,兩人相愛并最終結婚,這看來是一樁美好的姻緣,但在後來的老一輩人看來,不過是個悲劇罷了。
“起初,我們都以爲沈冰華隻是個普通的女子,倒也真心祝願這對新人能夠百年好合。誰知,在他們結婚兩年,沈冰華懷孕之後,卻發生了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講到此處,花鐵淡淡看了眼低首的花湖,繼續道:“我知道你年輕時也是沈冰華的追随者,隻是你隐藏得比較深,别人看不出罷了。可我是你的父親,你怎麽可能瞞得過我?”
花湖身軀一顫,卻不說話。
“下面要說的,便是你最關心的,關于沈冰華突然死去的原因了。”花鐵依舊在觀察着兒子的反應:“那時,我們這一輩的家主,都收到了來自零的密信,邀我們去參加一個會議。會上,上一代的守護者突然出現,并對我們這樣說道:‘零的首領,已經構成了威脅!’長久以來,我們遵從零的意志四處行事,但從未見過首領的真面目,突然被人告知首領會對我們構成威脅,都有些猝不及防。
“守護者語出驚人,盡管我們都對此表示懷疑,但最後從守護者那裏,知道了一個令所有人愕然的信息。零的首領居然是一個隻有二十幾歲的姑娘,并且這個姑娘嫁給了一個叫上官靖的男人!
“我們對此依然将信将疑,即便沈冰華是零的首領,她又有什麽構成威脅的理由呢?守護者告訴我們,零的每一代首領,其标志便是一種名爲零之力的異能,這種異能強大無比,但随着使用者的日益熟練,這種能力的反噬也極爲強大,最終的結果便是……”
花鐵驟然停頓,就連窗外的風雨聲都好似定格了一般,深深吸了口氣,吐出兩個字:“噬主!”
“什麽!”花湖終于擡起臉,滿臉不信之色。
花鐵苦笑道:“我們也不願相信那個溫柔美麗的姑娘,居然正被逐日的侵蝕,但守護者拿出了大量的證據,證明沈冰華的強大已經超越了零曆史上所有的首領。以往的首領都會在即将被反噬時放棄能力,放棄的方法我們不清楚,但沈冰華已經錯過了放棄的最佳時機,隻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罷了。
“面對滿桌的證據,我們不得不信,隻能拟定一個計劃,選擇了某個夜晚,一同前往上官靖爲妻子所建的‘冰華’别墅,與沈冰華談話。當時的沈冰華,已經臨産在即,但還是接見了我們,而我們注意到上官靖的神情,他顯然在與沈冰華的相處中,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
“我們委婉地提出了擔心,沈冰華也是一臉驚恐,正當我們以爲她會妥協,跟随我們回去商讨對策時,她的孩子早不生晚不生,偏偏挑了那個關鍵時刻胡鬧,沈冰華在劇烈的疼痛中,也是意志力最爲薄弱的時候,被零之力控制了神智,陷入了瘋狂中……”
花湖腳下一軟,險險穩住身子,起伏的胸口表示他内心激烈的掙紮。花鐵原本淡然的臉上,竟浮現一絲驚悸:
“傳聞的零之力,你無法想象這能力完全瘋狂後的威力,在場的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的家主,其中更有各個家族年輕一輩的姣楚,在沈冰華面前竟然不堪一擊,立即有幾人橫屍當場。我們大驚失色,隻能奮起反抗,與沈冰華大戰一場。最後多虧了一個叫林雷的小子,鎮住了沈冰華。
“那時,上官靖早已在戰鬥的餘波中昏迷不醒,我們上前查看沈冰華的情況,才發現,原來她是因爲臨産而身體不支,才被林雷制服。見她眼神渙散,已經沒救了,惋惜之餘又覺慶幸。不可思議的是,她的孩子居然得以保留,送到醫院進行剖腹産後,取出了嬰兒。清醒的上官靖,驚怒悲憤之餘,将孩子藏了起來,并和我們徹底翻臉,他一口咬定是我們設計陷害他們夫妻倆,而我們都能理解他的心情,選擇了沉默。
“等到沈冰華被埋葬之後,上官靖好像冷靜了許多,不久之後,宣稱他得了一個孩子,是個女兒……”
ps:這個真相基本是真的,但是,裏面内有玄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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