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回蕩在學校空蕩的走廊裏,陸明焦急地尋覓着小姐的身影,内心不住責怪自己的失職。如若不是自己一時疏忽,也不會到現在才發覺小姐失去了蹤影,萬一小姐出了意外,自己萬死難辭其咎。
回想小姐平時的習性,陸明估計她此刻正在圖書館翻閱書籍,但願不要出什麽岔子才好。
兩旁雪白的牆壁不住後退,圖書館慢慢出現在視野裏。通體潔白的建築,烏黑的石瓦屋頂,在蒼翠的綠樹環繞下,顯得古色古香。陸明遙遙望見通往圖書館的道路上,幾個人圍站在一株樹下,其中隐約可見小姐那熟悉的身影,隻是被其餘三人圍在中間,顯然是遇到了麻煩。
他心下一急,快馬加鞭地趕了過去,突見那三人中走出一人,擡手似乎要往小姐臉上扇去。他怒吼一聲,推了推鼻梁上的烏黑眼鏡,縱身一躍,擡腿向那人腰間踹去。對方猝不及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吓得旁邊兩人慌忙上前,将人扶了起來。
見小姐平安無事,陸明先松了口氣,轉而看向那個被自己踹飛的人,突然一陣的惡心。那人金色的頭發,在斑駁的樹影下閃閃發亮,不知抹了多少發膠,一看便是學校裏遊手好閑、混吃等死的貨色,想必有些棘手,陸明悄聲對身後的少女說道:“小姐,您先跑,我稍後再追上您。”
少女欲言又止,眼神複雜地盯着少年的臉龐,内心顯然在神作書吧着激烈的掙紮。最後,她像是做了什麽決定,扭頭往身後的教學樓跑去。
“喂喂,打了小爺還想走?”黃發青年大吼道,想上前拉住少女。然而,陸明閃身擋在他的面前,闆起了一張冷峻的面孔:
“抱歉!膽敢騷擾大小姐的家夥,我是不會放他過去半步的!”
“哼,隻是想跟她說幾句話而已……”黃發青年輕佻地摸了摸鼻子。
“你認爲我會相信你嗎?”
“怎麽?你這小子還想和我們動手?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來頭吧?說起來,你剛才那一腳的仇,還得好好地回報一下!”
陸明瞳孔微微一縮,突然間似一頭猛獸沖了上去,與三人扭打在一起。
圖書館下,四道人影來回交錯,時而在青色的石柱下閃來晃去,時而在寬闊的廣場上你追我趕。最終,陸明還是不敵三人的攻勢,處于了劣勢。但他沒有逃跑,體内似是有一股熱血在蠢蠢欲動,在被打的間隙中不忘狠命反擊。
那名少女名叫上官憐,國内著名的上官财團的千金。自小接受的家族精英教育,使她一直擺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微蹙的雙眉就像“請勿靠近”的警示燈,拒人于千裏之外。校方爲了避人耳目,刻意掩蓋了她的真實身份。因此,除了個别高層知道她是上官财團的千金,在别人眼中,她隻是一個剛轉入不到三個月,被譽爲千桦高中校花的美女罷了。
還有一人不得不提,那就是整天跟在她身後,自稱是管家的少年——陸明。隻不過這位管家比起光芒四射的上官憐就遜色多了,屬于那種扔進人群中,需要費些力氣才能辨認的角色。不過,他最終還是被學生們記在了心裏,這完全是托了他那身刺眼的燕尾服,和爲了保護大小姐不惜随時與人大打出手的脾氣的福。
此時,陸明正呲牙咧嘴地坐在教室裏,身上的累累傷痕仿佛在訴說着自己的戰績。上官憐一改往日的傲慢,正輕柔地用紙巾擦拭着陸明略微腫起的右腮,冰冷的目光中透出鮮有的溫情。陸明受寵若驚地享受着這蜜糖一般的柔情,陡然間覺得後頸一陣冰冷,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身後男生們幾欲殺人的視線,如同鋒利的尖刀一樣,刺在了他的後頸處。
“咳咳……小姐,不敢勞煩您動手,我自己來。”
陸明尴尬地笑笑,恭敬地向上官憐伸出了手。上官憐這才醒悟似的将紙巾遞了過去,捋了捋鬓角的長發,怒目向四下一掃,同學們紛紛裝出“與我無關”的姿态,各忙各的去了。
“大小姐,我早勸過你不要單獨行動,誰知你竟獨自去圖書館,索性我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陸明心有餘悸,上官憐卻沒有聽進他的話,反而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大小姐,您究竟有在聽我說話嗎?”身邊響起了管家的抱怨聲,上官憐不耐煩地随口應了聲:“當然!”
是“當然沒聽到”還是“當然聽到了”?恐怕隻有她自己清楚,陸明強迫自己理解爲後者,欣慰地呼了口氣。
“不去和老師說說嗎?”耳邊突然響起悅耳的聲音,兩人同時向旁望去,原來是本班的班長楚菲菲。與冰山雪蓮一般的上官憐截然相反,楚菲菲如同身邊觸手可及的紅百合,無時無刻不散發出濃郁的熱情。
也因爲這份熱情,開學沒幾天她就被選爲了班長,兩個多月來,人氣更是高歌猛進。聽聞剛剛發生在上官憐身上的事情,并且有了陸明臉上的佐證,責任感使然的她立刻要幫助陸明他們向老師反映情況。結果這份關切反倒引起了陸明的不安:
“這個……”
陸明随即想起了老管家的叮囑:在外保持低調,不要惹出麻煩!于是他隻能好讪讪回應:“還是算了,僅僅是一點小小的擦傷而已……”
“還是向老師報告一下比較好,而且那幾個人……”
“說了不用就是不用!”
上官憐蹙起眉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楚菲菲被她的氣勢吓倒,把原本靠近陸明傷處的臉縮了回去,再看陸明的态度真似有難言之隐,也不敢再強求,道:“既然你堅持,這次就放過他們,若有下次,一定要告訴我哦!反正那幾個家夥的底細我一清二楚,到時候讓他們好看。”
“一定……一定!”陸明感謝地點了點頭。上官憐不滿地盯着陸明那張臭臉,心中暗歎:
“倘若不是父親告訴我,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居然是……。”
“真不愧是班長。”陸明一邊贊歎,一邊目送着班長搖擺着腰身遠去的身影,眼中似乎滿是憧憬。上官憐沒來由的一陣不爽,小小地“哼”了一聲扭過了臉。
陸明賣力地蹬着solomo自行車,在道路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車子平穩地行駛在田間的小路上,上官憐橫坐在後座,兩條纖細的玉腿輕輕并攏,壓住了擺動的裙角,任由晚風輕撫她的發絲。她細細打量着眼前略顯消瘦的後背,糾葛的情緒在心間翻滾,始終無法釋懷。
前方不遠處,一幢豪華的别墅,正靜靜地坐落在夕陽的餘晖中,恍若巨大的宮殿,恢弘而不失典雅。漢白玉雕成的兩尊劍士,單手擎劍,一左一右守衛在大門的兩邊。大門之後,通往宅邸的大道中央是一口噴水池,汩汩清水源源不斷地噴湧,在夕陽照耀下尤爲耀眼。道路兩旁,是修飾得極富藝術感的園藝植物,其終點,是從遠處觀看就極爲宏大的宅邸。
“到家了吧?”上官憐她在心裏默默說着,跳下了自行車。對這個家,她有太多的複雜情感,卻無可傾訴之人。而此時,宅邸二樓的某扇落地窗後,正伫立着一名中年男子。他雙手負在背後,透過玻璃看着陸明和上官憐穿過碧綠的草地,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當陸明他們途徑男子的窗下時,上官憐微不可查地向這邊看了一眼,轉瞬即過。
男子微微一笑,低聲自語道:“憐兒啊憐兒,陸明可是我計劃中關鍵的一環,安排他做你的管家其實是讓你保護他,希望你不要忘記這一點。我相信你的異能,所以沒有給你配保镖,但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異能,又要保護他的安全,很爲難吧?”
他悠悠望着天空:“隻要能确保他在異能覺醒前活着便足夠了,小打小鬧就随他去吧。”
ps:關于開頭的楔子,很多人反映在後面沒有點到,心裏别扭,在此我想解釋一下。這個楔子,其實是後面劇情發展的結果,至于事情爲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希望和讀者們一起去揭曉謎底,而不是直接甩給各位一個不負責任的回答,還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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