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追逐三


人群如潮水般退到兩旁,但也如波浪般搖動不已,似乎随時都有可能一湧而上,而我也會随時被這波浪淹沒掉。柳如風,師父,慈相大師,餘四海,洪少天,鍾建堂坐在廳首,見到我走到前面,柳如風首先道:“你白天去哪了?”

“弟子到蜈蚣嶺練劍去了。那裏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空氣清新,又沒人打擾,實是練劍的好地方。”我回答道。

“要真是練劍去了倒也罷了——但你知道這麽多人爲什麽對你恨之入骨嗎?”柳如風接着道。

“他們對我恨之入骨?難不成我爲武林做的事還不夠?”我早已明白有人陷害我,但還是強忍心中怒火。我甚至連陷害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鎮靜,不能亂了方寸,先分清敵友再說。柳玉和師妹不用說,一定站在我這邊的。師父跟二師弟也應該沒問題。柳如風估計對我沒好感。慈相大師可能保持中立。餘四海,洪少天,鍾建堂以前很少打交道,可能不會站在我這邊。别的人一看就知道,恨不得除掉我而後快。慧覺呢?沒見到他,他是怎麽想的呢?還有張真人也沒有到,武當派一個人也沒在?先不管這麽多,且看他們怎麽表演。

“你爲武林做事?看看你做的好事?有多少武林同道慘死?有多少人因爲失去了兄弟姐妹而傷心流淚?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柳如風氣勢洶洶地道。

“因爲我?柳莊主這帽子可不要亂扣啊。”我也不示弱。

“亂扣你帽子?我們可是有确鑿證據的。若不是見你年紀輕輕,想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跟你廢話了。”柳如風接着道:“看在肖師兄的面子上,隻要你肯認錯,我們可以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年輕人嘛,一時做錯事還是可以原諒的。”

“我認錯?我認什麽錯?你有什麽證據盡管說出來,是我做的我一定會承認。但要是有人故意陷害,就别怪我翻臉不認人。”這次我真的有點火了,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武林的事,也沒什麽可怕的。柳如風如此說,八成是想訛我。

“沒想到你還如此嚣張?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頓了頓,柳如風又道:“那我問你,你是什麽時候到的駐馬店鎮?什麽時候離開的?到那有什麽事?爲什麽離開?”

“上個月二十日到的,奉師父之命在那查探可疑的人。二十七日離開的。”我回答。

“爲什麽離開?按理說,你要等你師父到了才離開,爲什麽提前離開?是有别的事吧。”柳如風接着問。

“我跟史剛在茶樓有點誤會打了一架,打爛了東西,要賠二十兩銀子,我賠不起。看到長風镖局押镖,就以替他們押镖爲由借了二十兩賠了茶樓。”

“這麽說你是還沒有碰到你的師弟們就已經跟着長風镖局了?要不是碰巧碰到你的師弟們,估計你也不會等,一個人來信陽了,對不對?”

“估計是這樣,我拿了他們的銀子,就要替他們辦事。”

“這麽說你是承認了?”

“承認什麽?”

“承認他們收買了你。告訴你吧,那镖隊不是什麽長風镖局,而是殺手會的人喬裝改扮的。他們押的不是銀子,而是他們的四大長老,也就是這幾天跟你交手的那四個黑衣人。四口箱子裏隻有上面一層是銀子,下面卻是那四個魔頭。真沒想到,你爲了區區二十兩銀子就可以出賣整個武林。”

我一時啞口無言,如果真如他所說,就算我當時毫不知情,卻也在事實上幫了他們。難道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們昨晚才沒有殺我?我正思索之際,又聽柳如風說:“昨晚這麽好的機會,他們都沒有殺你,說明了什麽?說明你和他們就是一夥的。你剛才不是還嚣張得很嗎?怎麽?現在變啞巴了?鐵證面前,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我……我……”我支支唔唔了一陣,語無倫次地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你所說的也沒有真憑實據。我憑什麽信你,反正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武林的事?”

“哼,你沒做過對不起武林的事?要是真沒做過,昨天晚上他們爲什麽不殺你?隻有一個原因,就是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就連張真人都着了他們的道,你一個剛出道的毛頭小子,如果沒有别的原因,又怎麽可能三番五次地從他們的圍攻中輕易脫險?昨晚你本已受了很重的傷,按理說隻要他們願意,随時可以要了你的命。但他們不但沒有對你下手,反而去圍攻慧覺,這又說明了什麽?若不是援兵及時趕到,恐怕慧覺師傅也難免遭了毒手。”柳如風說着說着便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道:“我說的沒錯吧,沒有冤枉你半點吧。”

“他們不殺我,是他們的事,你想要知道原因就去問他們好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更不用說跟他們有半點勾結。”事實上,我心頭的怒氣早就沒有了,主要是因爲我心中也疑惑他們爲什麽不殺我?連我自己都這麽想,更不能怪别人起疑心了。但我真的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看來我是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我正還想說點什麽,隻聽到柳玉在一旁道:“爹爹,你就相信帆哥吧。昨晚是我給帆哥包的傷口,我看得出那是真刀真槍的在打。也許他們認爲慧覺師傅才是真正的障礙,所以要先除之而後快,才放過帆哥去圍攻慧覺師傅的。”

“你個丫頭片子,你懂什麽?四個殺手,三個對付江帆,而隻用一個纏住慧覺。從此可見,在他們眼裏,江帆的武功更強一些。眼看他們要得手了,卻放過了他,隻能說明他們并不想要他的命。依我看,他們完全是在演一場戲。以前我們曾懷疑過江帆,他們怕露出馬腳,于是就演了這出苦肉計來蒙蔽我們,讓我們不再對江帆起疑心。哪知做得太過明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玉兒,你涉世太淺,不知人心險惡。聽爹的,跟那個江帆劃清界線,站到爹這邊來。”

“爹,我不,我要跟帆哥站一邊。反正我不許你傷害帆哥,一點點也不行。”柳玉噘着嘴,很不高興地道。

“你……你……”柳如風氣得滿臉漲紅,伸出巴掌道:“都怪我平時慣壞了你,讓你沒大沒小,看我不打死你這臭丫頭。”但他伸直的手掌并沒有打過來,隻是吓一吓柳玉罷了。

“娘,你在天上看到了嗎?爹爹說要打死女兒啊。女兒好命苦啊,三歲就沒了娘,好不容易捱到十八歲,爹爹卻要打死我。娘,女兒很快就來陪你了。”柳玉邊假哭邊鬧騰着,不防柳如風真的一巴掌打了過來,打得一張俏臉上馬上留下了五個手指印。她一怔,左手捂着臉睜大眼盯着柳如風,卻也不敢再出聲。她以前從沒受過半點委屈,今天卻被打了一巴掌,心裏一定受不了。她右手用力抓緊我的左手,眼淚也開始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我似乎還感覺到她幾次想要甩手離開,但最終沒有這麽做。她肯定是爲了我才留下來的。我心中一陣感激,不自主地緊緊攥住她的手不再放開。

“柳師叔,我跟我師哥從小一起長大,他的爲人我很清楚。我相信他決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武林的事。如果柳師叔要一口認定我師哥勾結殺手會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但誰要想動我師哥一根汗毛,就先問過本姑娘手中的這柄長劍。”師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也讓我心頭一陣熱乎。

“冬兒,不得無禮。”站在柳如風旁邊的師父訓斥師妹道:“你柳師叔剛才也隻是推測而已,并沒有定帆兒的罪嘛。很多事情都是要先推測,再去找相應的證據。現在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帆兒跟殺手會的人有染,所以你柳師叔先做出一定的推測也是合情合理。至于證據嘛,若是帆兒真的出賣了武林,這證據是一定會找出來的。若是沒有這回事,這證據自然不會存在。最好是帆兒自己能找出一些反證來,以洗刷自己的清白。”師父說完,接着沖柳如風微微一笑,反問道:“我說的對不對?師弟。”

“這個……”柳如風略加思索後,接着道:“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隻是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種種迹象都表明江帆有很大的嫌疑,尤其是昨晚,明明殺手會的人能一舉得手,卻放過了他,這怎麽可能嘛?死了這麽多人,還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就算我昧着良心不追究,這裏這麽多人,你問問他們能答應嗎?”說完柳如風環顧四周,提高嗓門道:“大家說說,你們答應不?”

“不答應。”“一定要嚴懲叛徒。”“今晚一定要爲死去的人讨個說法。”……衆人亂哄哄的叫了一陣,過得一陣才慢慢靜下來。我心裏想:完了,沒一個幫腔的。正在這時,隻聽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大家聽我說一句。”話音一落,人群散到兩旁,隻見慧覺從容地走了進來,站在幾個掌門人前面,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方丈,柳莊主,各位掌門,且聽小僧一言。”

“慧覺師傅,請講。”柳如風對慧覺倒還是客氣。

“昨晚我不顧江少俠的阻攔,以爲憑自己的武功,就算中了埋伏,也能安然脫險。是我太自負了,才中了他們的圈套,才累得這麽多兄弟爲我的莽撞而遭難。小僧自知罪孽深重,良心受到拷問,但直到剛才都不敢面對現實,面對武林同道。小僧從昨晚到剛才一直都跪在佛祖像前忏悔。我終于想明白,一味地躲避隻會增添我的罪惡,不如勇敢地面對,面對應該有的懲罰。”慧覺呆立着一動不動,目光低垂,神态坦然。

柳如風道:“慧覺師傅一付慈悲心腸,讓柳某好生佩服。雖說昨晚的事慧覺師傅也有一定的責任,不該太過冒險。但你涉世不深,中了他們的計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就不要太過自責了。相反,若不是你憑一身的武功絕學,苦苦支撐到援兵的到來,後果會更嚴重得多。隻是,江帆卻可疑得很。當時隻有你們兩人在場,你說說,是不是殺手會的人本可以一舉取他性命,卻放過了他,有沒有這回事?”

“和小僧交手的殺手武功很高,我一直處于下風,但我還是有機會瞄一瞄江少俠這邊的情況。我看到江少俠被齊眉棍掃中,摔出很遠。那三個殺手沒有繼續攻擊他,而是反過來圍住了我。好在後面的人趕上來了,小僧才幸免于難。”

“這麽說,真有這回事了。江帆,你勾結殺手會,證據确鑿,你還想抵賴嗎?”柳如風臉上略帶喜色,雙目緊盯着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且慢。小僧恐怕這其中有些誤會。”慧覺仍是慢吞吞地吐出這一句話。柳如風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很不高興地道“哦?有誤會?”

隻聽慧覺道:“不錯。大家試想一下,如果江少俠和他們是一夥的,那麽當時我脫離巡邏隊,中了四個殺手的埋伏,後面的人至少要半柱香的時間才能趕上來。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就算江少俠不落井下石,以這四個殺手的武功,足以讓小僧死上幾十次。相反,正是江少俠舍命相救,小僧才能撐到後面的人趕上來。至于他們不殺江少俠,也許是他們太輕敵所至。小僧敢以性命擔保,江少俠與殺手會絕無半點牽扯。”

我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慧覺的這席話讓我茅塞頓開。是啊,我要是跟他們一夥的,早就把慧覺給解決了,還用費那麽多事嗎?這麽有利的證據我怎麽沒早想到呢?可能是事出突然,而我不夠鎮定,沒能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我得意地瞅着柳如風,看他還有什麽話說?柳如風的臉變得更難看了,但也沒有太過明顯的表情,他一定是在想别的對策了。

果不出我所料,過得半晌,柳如風道:“嗯,雖說慧覺師傅說的也隻是推測,但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武林大會隻有三天就要召開了,在這關鍵時刻,更應該小心謹慎。雖說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江帆跟殺手會的人有勾結,但嫌疑還是很大。爲了武林大會的安全,我決定,江帆要搬出這裏,以後也不許踏入聚賢山莊半步。”說完,他又對師父道:“師兄,我這麽決定還算妥當不?”師父苦笑了笑,并沒有說話,也算是回應了。

原來他這麽處心積慮的,就是要趕我走啊。其實要我走一句話就夠了,何必要費這麽大周章?以前誣陷我偷圖,誣陷我殺了三師弟,我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原來隻是要趕走我?那麽他爲什麽要趕走我呢?是觎觊我的秘笈?如果是這樣,那麽我走了,他更别想得到。難道是想搞得我落單,再殺人越貨?嗯,江湖險惡,不得不防。要麽他是怕我會拐走柳玉?那天柳玉對我說不想呆在山莊裏,要跟我出去浪迹天涯,難道她跟她爹已說過了,所以他耿耿于懷,要趕走我才放心?這也是有可能的。還會有别的可能嗎?不管它了,不就是要我滾蛋嗎?這裏是他的,我可不會死皮賴臉地賴在這。想到這,我對柳如風說:“走就走,我才不稀罕。以後你就是請我回來我都不來了。”說完我轉身就往外走。柳玉跟師妹也要跟着走,卻聽到柳如風喝道:“玉兒,回來。”

柳玉停下了腳步,并拽着我的手。我剛想脫手,聽到師父叫我。我轉身時,師父已站在我面前道:“帆兒,你先别出信陽城,到外面找個地方住下,等武林大會過後再跟爲師回山。找好地方就來個信。冬兒,你留在這,你大師兄這麽大的人了,知道怎麽照顧自己的。”

我應了一聲,對小師妹說:“師妹,你留在這照顧師父,師哥沒事的。”又扭頭對柳玉說:“柳姑娘,你聽你爹的話,我又不是小孩子,說不定在外面要好玩得多,是不是?”說完我脫開她的手,正欲轉身離開,她左手又拉住我的手,右手從頭頂上拔下一枝金簪塞到我的手裏,很小聲地說:“帆哥,到外面要用錢,我沒有現銀,這簪子你拿去當了,也能換點錢應應急。你要來看我啊,保重。”

我點了點頭,微笑着對她說:“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你也保重。”說完,我扭頭便往外走去。“師哥,我怕。”見我就要走了,師妹追上來幾步,聲音低得如蚊吟一般。我邊走邊反過頭來,面帶微笑地對她擺擺手,又回過頭來大踏步地出了大廳,徑直走出山莊。“去哪呢?”我不由要思考起來:“唉,真笨,肯定是先找個客棧住下。去哪個客棧呢?信陽的客棧少說也有二十來家,找家最近的吧。不,找最遠的,離得越遠越好,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了。紅菲要是知道了,不知會不會替我打抱不平?對哦,就去望江樓吧,我和紅菲去那裏吃過一次飯,離這也比較遠,環境也不錯,正合我意,哈哈。”我想到這,興沖沖地趕到望江樓。

“掌櫃的,我要一間房,二樓靠河邊的。”我走到櫃台前對正在看帳本的掌櫃的說道。

“小兄弟,二樓的房是二兩銀子一晚,五兩銀子三晚,你要住多久呢?”掌櫃的擡頭看了我一眼後,又繼續看他的帳本。

我摸了摸兜裏的錢,估計也就二兩銀子了,還要吃飯哩。我一下打不定主意要不要住。那掌櫃的見我半天不吭聲,又道:“小兄弟,你要還是不要啊?我告訴你,最近客人很多,都是沖武林大會來的。你再猶豫,這最後一間房也要被别人要了。”

這時,從外面又進來兩個人,好像是要住店的。我心中一急,對掌櫃的道:“我住三晚,不過沒有現銀。這枝簪子先押在你這,明天我再用銀子當回來,你可不許弄丢了。”說完我将柳玉給我的簪子遞給他。他接過來稍微看了一下,說:“中,不過要多加一兩。”

我見他坐地起價,心中很是不悅,但也沒辦法,隻能應了他。他帶我走到二樓,打開一扇門,道:“就這間了。”說完,他走進去點上了燈。我跟着走進去瞧了瞧,一張床,一張桌子,四條凳子,還算寬敞。四壁牆上也裱上了白色的牆紙。東牆上還挂有一幅水墨山水畫。我推開窗,一股涼風襲來,似乎還夾帶有模糊的漁歌聲。幾點漁火在浉河上緩緩移動,水中的月亮也在随波飄蕩。我轉過身,走向站在門口的掌櫃,對他說:“可以,就這間。”

他把鑰匙給了我,說:“這是鑰匙,隻有一把,不要弄丢了。吃飯要到下面點,當然,樓上也有座位,跟夥計說一聲就行了。要熱水也要到下面廚房自己去拿,我們這夥計是不負責送的。”他說完,就下樓去了。

我突然想起剛才出聚賢山莊時,什麽也沒有帶。還有那本秘笈,我把它放在枕頭下的。糟了,要是張管家清理我的房間,那一定會搜出秘笈的。但願他不會這麽急着清理。也說不定,柳如風肯定會催他馬上清理的。不行,我得趕緊再去一趟,希望還來得急。于是我又回到聚賢山莊,重重地扣了幾下門環。過得一會,門開了一條縫,裏面的人見是我,略顯慌張地道:“江少俠,莊主吩咐過了,你不能進了。”

“我知道。但我的東西還在裏面,我要去拿,你去告訴柳莊主。”

“那你稍等。”說完,那人關上門,上了門栓,便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

過得一陣,門開了,卻是柳玉。她笑着對我說:“帆哥,快進來。”當我進去的時候,一下來了十來個山莊的弟子。柳玉怒道:“你們來幹什麽?”

“小姐,莊主吩咐了,要我們陪江公子去拿東西。還有,莊主要小姐馬上回去。”

“要你們管,都給本姑娘閃開點,聽到了沒有?”柳玉喝道,然後對我說:“帆哥,我們走。”說完,和我并排着往我的房間走去。那十幾個人跟在後面,柳玉還想喝斥一通,我制止她道:“由着他們吧,他們也難做。”

“好吧,聽你的。在外面找好地方了嗎?”

“找好了,沒錢付,把你的簪子給押上了,你不會怪我吧?放心,我會贖回來的,你的東西,我要留着的。”

柳玉聽了這話,回頭用手指着最前面的那個山莊弟子道:“你,去把張管家找來。”又對我說:“帆哥,我怎麽會怪你呢?都怪我平時大手大腳,把這個月的月錢花光了。”

我聽了大爲感動,對她說:“玉兒,你對我真好,也不知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份?”

“對你好的人多着呢。你敢說師妹對你不好?馬姑娘對你不好?你啊,肯定上幾輩子是修道的,修了不少的福份。唉,不說了,其實那些都是假的,這輩子的福隻能這輩子修。……也不是……嗯,我覺得你就是與衆不同。”

“哦,我與衆不同?有什麽不同?”

“你氣宇軒昂,傲氣逼人。你心胸寬闊,鮮有私心。你武功卓絕,但不浮誇。”

“慧覺如何?龍在天如何?我那三師弟如何?”

“他們雖說都是人中龍鳳,但還是不如你。你有一雙深遂的眼睛,很迷人,是女人都會動心。你冷俊的臉微露出的笑容是那麽的真實,毫無做神作書吧和掩飾。你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身的正氣,在你面前,自私和禍心都無處遁形。”

“瞧你把我捧的,都到天上去了。不過說真的,聽你這麽誇我,我心裏還真有那麽點舒坦,我這樣是不是有點虛僞啊?快别說了,再說我都不知自己是誰了。”

我和她邊說邊走,不一會兒便到了。我開了門,點上燈,邊收拾東西邊仔細想了想要如何在衆目睽睽下拿出秘笈呢?我胡亂地擺弄着幾件衣服,過得片刻,眼前爲之一亮,有了主意了。我把衣服散亂地扔到床上,對他們說:“沒别的東西吧。”說完,又一件一件疊起來。柳玉想過來幫忙,我對她說:“就幾件,就不用你幫我了,免得别人疑心。”我疊好一件就堆放在枕頭上。等全疊好了,用左手壓住衣服堆的頂部,向外傾斜着以擋住衆人的視線,右手迅速從枕頭底下抽出秘笈壓在衣服底下,一起放到包裹裏包起來,拎在手中就出了門。剛好撞上張管家趕了過來,他對柳玉道:“小姐,你找我?”

“是啊,給我支二十兩銀子給帆哥,現在就要。”柳玉道。

“沒有莊主簽字,我不能支啊。小姐,這是莊主定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啊。”

“記我帳上,到下個月月錢裏扣,總行了吧。快去吧,送到曉月齋來。”

張管家“嗯”了一聲,剛欲離開,又聽柳玉道:“還有,帆哥的房間不許動,保持原樣,還是挂帆哥的名。”張管家一邊連連稱是,一邊快速地離開了。我們在曉月齋前等得一會,他又匆匆地趕過來遞給柳玉二十兩銀子。柳玉接過銀子,說道:“多謝張管家,這事就不用告訴我爹了。”說完,她把銀子交給我。說實在的,我還真不好意思接。但不接更不好意思,說不定柳玉還會因此責怪我婆婆媽媽的。我接過銀子收好,笑着說了句:“大恩不言謝了。”

“恩什麽恩啊?也太見外了吧,我可沒有把你當外人。”柳玉嘟着小嘴不高興地說道。

“好了,知道的啦。我就先告辭了。”說完,我向她拱了拱手。

“帆哥,你保重。有事沒事都要來找我啊。”

“一定。”說完,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聚賢山莊,回來望江樓。找到掌櫃,換回金簪,便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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