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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回推開窗戶天地闊爲何還擋一層紗


楊輝猶豫不定,心想:若幫李鶴,可李鶴乃江湖中人,有違祖訓,可不幫李鶴,亦有違四正山莊“正心、正德、正身、正氣的”祖訓,且有違道義!該如何辦呢?楊輝猶豫不絕,兩爲其難。柳扶風等人也是焦急萬分,誰知道楊輝在想些什麽呢?但又不便于打擾!可就在此時,四正山莊偏偏又出了大事?衆人見楊輝的神情,不驚不怪,卻又有些傷感,想必他已經知道了是什麽大事,因此見怪不怪!四正山莊究竟出了什麽大事呢?衆人都倍感好奇,可又不好多問!

隻聽那莊客禀報道:“莊主,你新買的那隻鹩哥跑了!”楊輝道:“知道了!”那莊客好奇了,道:“知道了?莊主知道了?”楊輝道:“見到你來,本莊就已經知道了,你口裏說出的大事,每次都一樣,我已經告訴你過多少次,新買的你不要管,由我親自調教!”那莊客道:“不是,是籠子被貓撕破了!”楊輝道:“哦,那你爲什麽不打呀?”那莊客一臉無奈的道:“莊主,是小黑和小花它們倆,這能打嗎?”楊輝聽後,一臉無奈,道:“哎,這兩個該死的調皮鬼,幸好阿鹩還算機靈,不然就成它們的美味佳肴了!”那莊客道:“可是,莊主……!”楊輝道:“‘可是’什麽?貓咪的天性如此,也不能怪它們,沒辦法哪!這都怪我,沒有把阿鹩挂到安全處!”那莊客道:“不是,莊主……!”楊輝道:“‘不是’什麽?難道你有辦法?”那莊客道:“不是,莊主,我是說阿鹩羽翼剛豐,還不怎麽會飛!”楊輝道:“那你還不去抓?”那莊客道:“不是,莊主……!”楊輝道:“你又‘不是’什麽?好好好,還是我親自去,你這手腳,我也放心不下!你先去把那兩個調皮鬼關了,以免……!”那莊客沒等楊輝說完,急匆匆地插口道:“不是,莊主……!”楊輝微怒,道:“阿城,你又‘不是’些什麽?一個大小夥子的,辦事說話總是急匆匆的,成什麽樣子?”阿城道:“不是,莊主,小的是說,阿鹩受了驚吓,直接飛進薔薇花叢中去了,人進去不得,這該怎麽辦呢?”楊輝道:“愚蠢,那還不快叫小黑和小花去抓!哎不,亂了亂了,我讓你給急糊塗了,讓它們倆去,還不如不要了,興許,過一陣子,阿鹩會出來的!”阿城道:“可是,莊主……!”楊輝道:“你又‘可是’些什麽,你倒是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磨磨蹭蹭的!”阿城道:“不是,莊主,小的是說,阿鹩受了驚吓,就算它肯出來,我們一去抓的話,它一定又跑進去了!”楊輝道:“那也得抓啊!哦,不過,這到也是,如果它再大一點,我倒是不當心,就怕讓香貓給抓了,小黑和小花關起來了嗎!”阿城道:“小的辦事,莊主大可放心,關了,我早就關了!”楊輝道:“哦,這就好,你快回去,守在邊上,不要讓它受到任何傷害,等今晚天黑之後,鳥兒是不會活動的,到時候,我親自鑽進去抓!”

聽到這裏,除了柳雨燕還是個孩子之外,衆人的神情,皆無不疑惑!

白儒雅想:這是一個莊主該幹的事情嗎?這成何體統?但他已經領教過楊輝的怪癖,自然不敢多話!

柳雲燕想:這位楊老前輩倒是有些意思!

茶清香想:這是一個掌門人該幹的嗎?

柳扶風想:雖老太婆我活了一大把年紀,見過的怪事也不少,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有這般可愛,倒是頭一回見過,可況他還是一門之主,這也太奇怪了,天下間竟有這般“妙事”!不過,人若是都活成這個樣子就好了,無憂無慮!

歐陽一萍想:這厮,老不正經!成什麽樣子?

柳紫霞想:楊老前輩真可愛,這不是和小雨燕一樣了嗎?真是個大孩子!

謝無崖邊微微搖頭邊想:這不是個孩子嗎?

李鶴想:楊老前輩雖有些怪癖,但也無拘無束,快樂無窮,天下人若都能像這般,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紛争了!看來,天下間,隻有楊老前輩一人,才能如此快樂!

雖衆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因各種原因,皆不便于說了出來!

阿城與大家都不同,他聽後,激動地叫道:“啊,莊主!”楊輝道:“啊什麽啊?不然能怎麽辦?大驚小怪的,哪次寶貝們跑了,不都是本莊親自抓回來的?”阿城道:“可是,莊主……”楊輝道:“‘可是’什麽?啰啰嗦嗦!”阿城道:“不是,莊主,小的是說,往日裏,鳥兒們都是往天上或樹上飛去,莊主的輕功,天下一絕,當然沒事,可是這次,怎能委屈莊主去鑽刺蓬蓬呢?”這話,相信天下間任何一個身爲莊主的人聽了,都會非常高興的,就算他知道這有可能是下屬在讨好!可楊輝卻與衆不同,他反倒不高興了,先是哼道:“哼!”緊接着罵道:“哼,迂腐,本莊想進去抓,就進去抓,哪來這麽多狗屁道理?”阿城道:“不是,莊主,小的是說,這種小事,還是由小的代勞吧!何必勞煩莊主呢?”楊輝道:“哼,你竟愛說好聽的,那刺籬笆,你能去鑽嗎?”阿城道:“莊主都能去鑽,小的當然更能!”楊輝道:“放屁,是我的寶貝跑了,不是你的跑了,憑什麽讓你去?何況,你一個大小夥子的,怎能去受這般苦,若是哪裏被挂傷了,這怎麽行?”

阿城道:“莊主,可是!”

楊輝道:“啰嗦,就這樣,别說了!”

這話,大多數人都聽得明白,楊輝雖然話說得不是很委婉,但确實也是說了些關心的話。但有兩人卻與大家不一樣,其中一人是柳雨燕,她疑惑地道:“楊老公公真小氣,阿城哥哥這不是爲他好,爲阿鹩好嗎?阿城歌又不是抓到之後,就不還給你!”楊輝聽後,并無介意,道:“燕兒,這個,你不懂?”柳紫霞道:“燕兒,你老公公這才是真的對阿城哥好!”白儒雅也想不明白,插口道:“這還對他好?”歐陽一萍道:“笨蛋,楊老先生的話,豈是你能領會的!”白儒雅不悅,道:“歐陽姑娘的意思是?就你能領會了?”茶清香道:“歐陽姑娘雖然總是‘話語驚人’,但好多時候卻也不減實在,她說對了!”白儒雅道:“這……?哦,我也明白了!”楊輝道:“啰啰嗦嗦,除此,還能怎麽辦?”李鶴道:“楊老先生,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不過……?”楊輝道:“哦,真的,那快說呀!”李鶴道:“不過,就要看雨燕兒表不表态了!”楊輝眉宇一展,道:“哦,知道了,确實是好辦法?”歐陽一萍道:“啊,你們在說什麽?難道要小燕兒去鑽刺蓬蓬嗎?這不行,她雖然小巧,但怎麽讓一個孩子去呢?不行的!”她說這話之後,衆人都欣慰的看了她一眼,眼睛裏有幾分敬意!白儒雅當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卻與其他人有些不同,道:“笨蛋,這你也不懂!”他這不正是在和歐陽一萍怄氣嗎?歐陽一萍道:“你懂?”白儒雅道:“當然!”歐陽一萍道:“你懂?本大小姐倒是想聽聽你能說出個狗屁道理來!”白儒雅道:“哼,既然是狗屁道理,那就不用說了!”柳雨燕道:“你們倆别吵了,李鶴哥哥是說要精靈幫忙!我同意了!”謝無崖道:“燕兒,你舍得嗎?”柳紫霞道:“這沒什麽的,精靈不會有事的!”楊輝道:“若燕兒能幫忙,那老夫真是太感謝了!”柳雨燕道:“幫忙是當然的了,不過老公公也得幫我個忙!”楊輝道:“什麽忙,哎,不行,這個忙,還得問問我哥哥他們!”柳雨燕道:“不幫拉倒!”楊輝瞟了柳雨燕一眼,道:“拉倒就拉倒!”柳雨燕道:“真的嗎?老公公可别後悔,我娘說過,刺蓬蓬裏的老麻蛇最多了!”柳扶風道:“燕兒,别淘氣?”柳雨燕道:“是,外婆,反正楊老公公是不會答應的!”

“誰說我不答應了?”楊輝急忙叫道,“哦,你這孩子真壞,讓我先考慮考慮!”

柳雨燕道:“也好,我還當心精靈進去,會不會遇到老麻蛇?”

楊輝道:“哎,這倒也是。不過,不行,我不能答應的!”

柳雨燕道:“那就算了,反正我還當心精靈的安全呢?”

楊輝竟然讓柳雨燕給套住了,害怕失去機會,破口而出,道:“好,我答應!”眉頭一鄒,“哎”的歎氣一口之後,接道,“不行,不行不行,我是答應了,可我二哥和三哥不會答應的!”

柳雨燕道:“老公公真不踏實,如果燕兒有事,相信我姐是會幫忙的!”“姐,是嗎?”

柳雲燕道:“這當然了,不過……!”

柳雨燕道:“‘不過’什麽?難道姐姐不幫我嗎?”

柳雲燕道:“燕兒說錯了,哪有姐姐不幫妹妹的道理?可是……?“

沒等柳雲燕說完,柳雨燕岔口道:“别‘可是’了,姐姐哪有不幫妹妹的道理!”

“别說了!老夫明白了,老夫慚愧啊!”楊輝道,“不是老夫不幫忙,隻是我四正山莊,雖有不管江湖事的規矩,但并沒有見傷不助,見義不爲的規矩!不過,說來慚愧,老夫的三哥,肯不肯幫這個忙,老夫也不敢說!而且我也不好去求他!”

“求他?”李鶴疑惑地小聲自問道。楊輝道:“不錯,确實是求!我三哥楊暖,他不是四正山莊的人,我這個莊主也拿他沒有辦法?”

“哦!”“這是爲何?”衆人都聽得疑惑了!楊輝道:“我祖上規定過,不許管江湖事,但我三哥卻違背了祖訓,流入江湖,而且還建立了一隻馬幫,因此,爲了維護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老夫無奈,将其趕出四正山莊,因此,這麽多年來,我們兄弟之間并無來往,隻有我五妹還與他來往,就是昨天你們去她家做客的那個!”

李鶴疑惑地道:“馬幫?這一帶的馬隊商幫,李鶴倒是幾乎都認識,不過卻從沒聽說過楊暖老前輩其人哪?莫非……?”

楊輝道:“哦,此事,想必李少俠已經猜到了,他就是連義盟的前盟主楊義先,不過他已經退出好幾年了,新盟主是他的兒子楊敢爲!”

李鶴道:“哦,晚輩與楊義先老前輩父子有過數面之緣,隻是不知道楊義先老前輩就是楊暖老前輩!”

楊輝道:“哼!你不知道就好,看來他說話還算數,雖然他背叛了四正山莊,另立了門戶,但并沒有敗壞四正山莊的名譽!”

李鶴道:“連義盟大馬幫,起初是一些個體趕馬人,爲了抵制路途中遇到的各種意外,而結伴而成,開始并不能算得上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門派或者幫會,再後來,雖然取了名字,選出了盟主,并做出了一些規範,但也絕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江湖門派或幫會,他們中,每個馬鍋頭都是相對獨立的,隻是彼此間形成了一種互助的關系,按此而言,楊暖老前輩雖是盟主,但也算不上是另立門戶,而趕馬經商,隻是衆多行業中的一種,如今道路不太平,把自己武裝起來,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楊暖老前輩能成爲盟主,其實是大家信任的原因!”

楊輝抹了抹胡子,微微笑道:“哦,李少俠連續說了一大堆,雖也有些道理,不過我三哥既然已經流入江湖,老夫身爲一莊之主,就更不能違背祖宗遺訓!”

柳扶風道:“柳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輝道:“啰嗦,有話自然要講,不講,怎麽知道當講不當講?”

柳扶風道:“既然先生首肯,那老太婆就妄自菲薄了,柳某看來,其實楊暖老前輩并沒有什麽錯?趕馬隻是一種行業,一種手藝,當然,同樣也是一種生意,而如今天下不太平,道路難行,每個行業都有自己行情的難處,而江湖是什麽,誰也說不清楚,但人總要生活,就像柳某我,也不喜歡什麽江湖了,武林了,但還得給人看病,讨口飯吃。但做馬鍋頭的,靠行腳做買賣爲業,想要避開那些所謂的江湖規矩,是絕對不可能的,情有可原哪!”

楊輝一邊認真聽柳扶風說,一邊不覺微微點頭,神色微悅,但柳扶風的話說完以後,他卻死不承認,故意假裝怒道:“胡說,他沒有錯,那就是老夫錯了?柳神醫的話,太過牽強!”

柳扶風道:“柳某并無此意,相信老先生您,也不是這樣想的!”

楊輝道:“胡說,你怎麽知道老夫不是這樣想的?”

歐陽一萍插話道:“那老先生,你說說看,你是怎麽想的?”

柳紫霞接話道:“是啊,老先生,您說說看?”

柳雲燕道:“恕小女子直言,其實楊老先生您,是很贊同婆婆說的,隻是您自己一時轉不過這個彎罷了,或者說你一時還不願意轉這個彎而已,還有,老先生您,内心裏一直藏着一種遺憾,但您又不肯承認!”

“胡說!”楊輝怒道,“你怎麽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柳雲燕道:“剛才婆婆說話的時候,楊老先生一直在不停地微微點頭,而這種點頭卻是發自内心的,就是連您自己也控制不住,甚至連您自己也不知道,這就足以說明,你的内心深處,是贊同的!還有……”柳雲燕話未說完,楊輝打岔道:“胡說,老夫什麽時候點頭了?難道老夫自己不知道?”

柳雲燕道:“楊老先生可以不承認,但大家的眼睛能看不見嗎?”

謝無崖道:“先生,不妨聽謝某一句勸,其實,您又何必固執呢?人越是掩飾痛苦,也許就會越痛苦,越是痛苦,就越發迷茫,無邊苦海!楊老先生雖嘴裏一直在否定令兄,卻又一直在說他,無論說他是歹也好,好也罷,但總的來說,你還是很在意的,你放不下一段親情,放不下一段兄弟之情!”

“放屁?”楊輝怒道,“什麽放不下?胡言亂語!”

謝無崖道:“先生嘴裏可以不承認,但心裏卻是承認的,因爲你沒法不承認,若先生真是放下了,就不會提了,就算非提不可的時候,也隻會随便說幾句而已,而這幾句絕對是正面來說的,若是輕描淡寫,就是掩飾,若是不由自主的說人好歹,那就是太在乎了!大非即大是,先生又何必執着呢?

推開窗戶,海闊天空!”

“胡說!”楊輝急道,“哎”的長歎一口氣後,微微點頭,再微微搖頭,道:“哎,先生之話,乃渡人之言,看來先生對佛學,也是有研究的!”

謝無崖道:“是非乃一念之間,研究不敢當,隻是感言罷了,還請先生指教!”

楊輝道:“啰嗦,指什麽教?知己者,乃先生等人也!不過……!”

“哈……,哈……!”一名看起來約莫花甲年紀的老僧大笑着大踏步走了進來,并道:“阿彌陀佛,隔離之外,遠聞老先生之言,善哉善哉!”楊輝迎了上前,神情喜悅,雙手合十,施禮道:“阿彌陀佛,淨空大師駕到,有失遠迎!”淨空大師道:“啰嗦,迂腐,什麽架到?老和尚不興這些,都說過多少次了?”

衆人施禮,謝無崖道:“久聞龍華山淨空長老尊名,今日有緣相逢,幸也,悅也!”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施主乃大慧之人,無需多禮,敬問施主尊名!”

謝無崖道:“弟子謝無崖!”

淨空大師道:“哦!原來施主是神醫謝無崖?老僧經常聽段老弟說起!”

謝無崖道:“哦!大師與我師兄相識?”

淨空大師道:“是老朋友了!”

柳扶風激動地插話道:“大師,那,我師兄還好嗎?”

淨空大師道:“他很好,這位施主是……?”

“柳扶風!”

淨空大師道:“哦,原來是神醫女俠,老僧應該早就想到了!”

“哎,燕兒,你怎麽也……?”淨空大師看了柳雲燕一眼道,“哎,不對,施主你肯定不是燕兒!”

柳雲燕道:“小女子柳雲燕,大師說的,一定是小女子的姐姐!”

淨空大師道:“哦,想不到(飛)燕兒還有一個娴熟的孿生妹妹!”

柳雲燕道:“娴熟?”

淨空大師道:“雖你們姐妹長得很像,但飛燕兒的氣質要顯得略有些刁蠻活潑,而小施主你卻要更安靜娴熟一些,故而老僧能分辨的出來!”說完,他接着又對楊輝道:“哦,楊居士,老僧看這位少俠的體内混有多股非常厲害的真氣,你覺得呢?”

楊輝道:“正是,不過……!”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居士若願意出手幫忙,老僧倍感欣慰,此乃善哉善哉!不知居士是何想法!”

楊輝道:“既然大師開口,在下不敢爲難,不過……!”

淨空大師道:“哦,老僧明白了,居士不必爲難,此事包在老僧身上,居士認爲如何?”

楊輝道:“若大師肯幫忙,使我兄弟從歸于好,在下求之不得!”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楊暖老弟,你們出來吧!”

淨空大師話音剛落,楊焰和另外兩名老者、一名約莫半百年紀的老孺,大踏步轉了進來,面帶微笑,其中一名老者,那笑臉上,略帶些迷惑,不難猜到,他就是楊暖!楊暖見了李鶴,抱拳施了一個禮,李鶴手腳不便,便微微點頭還禮!兩人未來得及說話,卻被楊輝給打亂了!楊輝見了楊暖進來,道:“這……!”“哦,你回來幹嘛?你還有臉回來?”淨空大師聽後,趕緊勸話道:“阿彌陀佛,楊居士,需要幫的忙,老僧已經幫了,接下來的,就看你們自己了,心結一解,海闊天空!”

楊輝道:“這……?”

那名老孺見狀,趕緊轉彎道:“哦,三哥,你愣着幹嘛,趕快叫四哥吧!”

楊暖道:“這……!”

楊焰道:“都是自家兄弟,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就是,大哥說得對,三弟、四弟,你們自己覺得呢?”說話的,自然是楊輝的二哥。

那老儒道:“三哥、四哥,你們是幹什麽哪?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不好說的?”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心迷易解結難解,欲解非解心迷茫,推開窗戶天地闊,爲何還擋一層紗?”

楊暖道:“這……!”“哎,也罷!也罷!大師說得對,推開窗戶天地闊,爲何還擋一層紗?老四,你不好開口,我先開口了,在衆位大俠面前,你不會不給我這個做哥哥的面子吧!”

楊輝道:“唉!罷了!罷了!既然三哥有這般直道,那我做小的,還有什麽話可說!”

楊焰道:“哎,這就對了,自己兄弟,早就應該這樣!”

楊輝的二哥道:“就是!”

楊輝道:“哎,幾位哥哥,你們……?”

楊焰道:“我們早就沒什麽了,隻是瞞着你!”

那老儒道:“就是,其實我們幾子妹(兄妹)中,四哥本應該是最坦誠的!”

楊焰道:“他玩世不恭,哪裏知道什麽坦誠!”

楊輝微微一笑,道:“大哥就愛瞎講,難道你就不玩世很恭嗎?”說完,幾子妹(兄妹)一起開懷笑了,群俠們也都笑了。楊焰邊笑邊道:“别說了,我們幾子妹,就是門檻和地腳方,都一樣,哪個也不消說哪個?”

楊輝的二哥道:“哎,這隻是你們兩個,别把我們三子妹說上!”

那老儒道:“不過也是,正因爲四哥童心不改,所以人才坦誠!”

楊輝道:“别拍我的馬屁,我既然已經認了三哥,過去的事,也就不追究了!但是,但是,但是有一點,我是不能同意的,三哥絕對不能從回四正山莊!”

楊焰微笑着,開玩笑似的道:“那?這不是回來了嗎?”

楊輝道:“我是說,他是我的哥哥,但絕不是我莊弟子!”

楊輝的二哥道:“老四,照如此說來,對老三不公平,你二哥我,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早就已經是地道的江湖中人,你覺得該怎麽辦?”

楊輝道:“二哥,你不是去西藏做手藝嗎?手藝人靠得是勞動吃飯,如何算得江湖中人?”

楊輝的二哥道:“老四你不知道,我們這些走村竄巷,靠擺弄破銅爛鐵過日子的小爐匠們,都自稱是走江湖的,如何算不得江湖中人!”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楊照施主說得是啊,楊輝居士,聽老僧一據勸,有的事情就不要太執着了!”

楊輝道:“大師所言即是,不過此江湖非彼江湖也,我二哥隻是一名銀匠而已,此乃隻是安生立命的職業而已!”

柳雲燕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笑,道:“恕小女子直言,楊輝老前輩真是個老頑固,小爐匠是一份職業,這無需多說,但馬鍋頭何不是一份職業呢?”

聽柳雲燕這般說來,柳扶風急了,趕緊勸道:“燕兒,不得胡說!”

楊輝不悅,道:“丫頭,我兄弟之間的事情,與你何幹?”

柳雲燕不聽婆婆勸話,也顧不得楊輝的想法,毫不客氣地道:“據小女子所知,楊輝老前輩年輕的時候,是一名鐵匠,而楊焰老前輩則是以養魚爲業,這些,是不是一份安生立命的職業?如果是,那就不是與趕馬的馬鍋頭一樣了嗎?如此,爲什麽非要給職業分類呢?趕馬這職業,哪裏不好了,不也是靠兩隻手混口飯吃嗎?可況趕馬也是正當職業,爲什麽就不能與其他職業一樣呢?”

楊輝道:“你……?”

柳雲燕道:“小女子說錯了嗎?敢請幾位前輩指教!”

那老儒道:“這位姑娘說得好,四哥,你覺得呢?”

楊輝道:“你……!你們……?”

柳雲燕道:“我們怎麽?若小女子的話說錯了,敢當面賠罪,但小女子并沒有說錯!這不是?楊蝶老前輩就不認爲是錯的!”

柳雨燕道:“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我覺得我姐說的,一定對!”

柳扶風道:“燕兒,大人說話,不要插嘴!“

楊輝道:“你懂個屁?你外婆說得對,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柳雨燕道:“楊輝老公公真不講理,我又沒說錯!”

柳扶風急忙道:“燕兒,不得無禮!”柳紫霞接話道:“聽話,不要和老公公淘氣?”柳雲燕道:“燕兒,雖然你并沒說錯,但聽話,不要淘氣!”

柳語燕道:“憑什麽?我又沒錯!”

柳扶風道:“你……?”

李鶴道:“燕兒,你沒有說錯,不過大人說話,你聽着就是,不要插嘴!”

歐陽一萍道:“真是沒有家教!”

柳扶風聽了這話,面色一沉,怒道:“小妖精,你什麽意思?啊!”

茶清香勸道:“歐陽姑娘,不是姐姐我包攤(說)你,你這說的是什麽?不讨罵才怪!”(注:包攤,雲南方言,有包庇、袒護;指責、勸說和批評等多種意思!)

白儒雅接話道:“就是,我娘子說得對,你這是說的什麽?”

茶清香道:“關你什麽事,我們姑娘家說話,你插什麽嘴?死媽媽型!”

白儒雅道:“我這不是幫你嗎?”

茶清香道:“誰要你幫了,多事!”

白儒雅道:“那好,我不幫了,還不得嗎?”

茶清香道:“噓!不要說話,沒人喜歡聽你說話!”

白儒雅一臉無奈,道:“這……!我這是遭誰惹誰了,這……?”

李鶴道:“白兄,姑娘家說話,我們就不要啰嗦了!”

白儒雅道:“也是,不過我就琢磨着,這小雨燕好像并沒有說錯!”

楊輝道:“放屁,她沒說錯,難道是老夫錯了嗎?”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楊居士能這樣自我檢讨,實在是件好事,恕老僧直言,此事,确實是楊居士自己錯了!”

楊輝想:我明明就是在質問白儒雅,哪是什麽“自我檢讨”,這淨空大師真能幹,可是,我又不得不給他個面子,這如何是好?不妨……,不妨就這樣!于是問道:“那,請教大師,此事……!”

淨空大師微微笑道:“既然楊家幾兄弟都已經明白了,有的事,就不用說了!”

楊焰道:“呵呵,大師此言有理,老三、老四,不說也罷,你們明白了嗎!”

楊輝道:“既然大師說話了,那老夫我也就不羅嗦了,老三,你做什麽,本莊主不管,不過有一個底線,你不得做違背道德之事?”

楊照道:“職業無高低之分,但有正邪之分,這個老三我懂得,老三謹記莊主的話就是,若三哥還有什麽過錯,請莊主直言,若真有錯,三哥我擔當得起!”

這話,群俠都聽得模糊了,這分明就是軟硬兼施,一口砂糖一口屎,可楊家幾兄妹卻都聽得微笑了起來,且皆面色欣喜!楊輝道:“想不到三哥如此坦誠,兄弟我自愧不如!”楊輝這般說來,更是把群俠聽得蒙了,李鶴想:楊輝不可能聽不出楊照的意思,怎還說坦誠?淨空大師卻不與李鶴想法一樣,看了看李鶴和群俠之後,微微一笑,道:“哈哈,看來,大家是誤會了。不過,雖然這個迷本來不該由老僧來揭開,也沒必要揭開,不過從幾位的神情上看,心裏一定有迷惑,楊家幾兄妹性格如此,說話自然與衆不同,他們自己的感情,豈是常人能明白的!”

“哦”!大多數人疑惑頓開,都“哦”了一聲,隻有歐陽一萍不解,道:“可是,楊暖老前輩的話好像有些味道哪?”

李鶴道:“師妹,你不明白,就不要亂說?”

淨空大師道:“這位姑娘雖口無遮攔,倒是也心直口快,說的也是實話,隻是有些事情,她年紀上輕,不能有所悟而已!”

柳雨燕道:“楊暖老公公并沒說錯啊,如果有錯,就要擔當,這是外婆和娘教我的,但若沒錯,就不能低頭,這也是外婆和娘教我的!”

楊輝一聽,微微笑道:“說得好啊,小燕兒,老公公活了一大把年紀,卻好久沒有聽過這麽好的話了!”那語氣和藹,神情裏充滿了欽佩和尊敬、欣慰!

柳雨燕道:“真的嗎?”

楊輝道:“當然是真的!”

柳雨燕道:“老公公真好!”“哎,老公公,你答應過我,隻要二老公公和三老公公答應,你就幫大哥哥治傷,我想兩位老公公人好,會幫忙的!”

楊輝一愣,微微搖頭,道:“現在的孩子哪,真是不簡單啊!你看,這不?才誇了她兩句,就換個樣子了!不過,老公公怎能說話不算數?”“二哥,三哥,這事,你們看!”

“二哥”和“三哥”看了看李鶴!之後,楊暖道:“李大俠的忙,老夫豈敢不幫?隻是聽你大師兄說,你不是退隐江湖了嗎?怎麽會……?”

淨空大師一聽李鶴的名字,便大吃了一驚,心想:在老君山的時候,老僧就覺得楊驚濤的話漏洞百出,原來老僧并沒有猜錯,看來果然如此!

李鶴道:“此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啊!”

楊暖想:楊驚濤果然欺騙世人,這下可以肯定了!道:“實話實說,此事,老夫早就懷疑了,不過你們兄弟之間的事,老夫也不好過問!”謝無崖想:看來楊驚濤此人,還真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礙于各種原因,想歸想,卻沒有說了出來!

柳扶風一聽,想:楊義先不是在打退堂鼓嗎?看來,他是不想卷入是非啊!楊暖真好看見了柳扶風的神情,道:“哦,各位無需疑慮,李少俠與老夫不但有過數面之緣,而且還是歐陽恩公的徒弟李恩公,聽小兒說,李恩公多次救了小兒,老夫是不敢不幫的!”

李鶴道:“歐陽恩公?”

楊暖道:“怎麽,李恩公不知道?二十八年前,老夫的馬隊路遇山匪,若不是歐陽恩公出手解爲,老夫恐怕早就到那邊去了!”

李鶴道:“哦,原來是這樣,但沒聽家師說過啊!”

楊暖道:“歐陽恩公一生遇事無數,這點小事,也許,他是不會與人說的!”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楊大俠肯幫忙,善哉善哉!”

楊暖道:“我倒是沒事,二哥你呢?”

楊照道:“三弟的故交,二哥豈有不幫之理!”

幾人正說着,一名約莫五十來歲的漢子大踏步走了進來,道:“爹,不好了,不好了!”

楊暖道:“慌慌張張的,像個什麽樣子?”“哦,是不是你娘的病又犯了?不然你做事一般是很沉穩的!”“哦,各位,内子在十年前中了五毒老怪的毒針,雖然老夫已經将其大部分毒逼了出來,

但餘毒難清,不好意思,老夫隻能失陪了!”話完,急匆匆地就往門外趕!

“慢!前輩請留步!”李鶴和茶清香幾乎同時說了出來,楊暖應聲,回頭看了一眼,停了腳步!茶清香道:“若老前輩相信小女子,不妨就讓小女子去看看吧!”

楊暖道:“你……?唉!小姑娘,不是老夫亂說話,這病,你是沒有辦法治的!”

李鶴道:“不,她有辦法!”楊焰道:“三弟,你不知道啊,這位姑娘就是五毒教現任教主!”

楊暖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半信半疑地道:“五毒教現任教主?”

楊輝道:“三哥,你不知道啊,他就是五毒教主茶清香!”

楊暖道:“茶清香?”“哦,老夫早就聽說過,如今的五毒教主是個有神作書吧爲的姑娘!”“哎,這太好了,太好了,内子有救了!”

茶清香道:“前輩不必當心,若前輩相信小女子的話,讓小女子同去看看就是!”

歐陽一萍道:“茶姐姐,你不是說過,五毒老怪的暗器毒,是經過他自己改進的,這能行嗎?”

茶清香一聽,想:胡鬧!再想:也罷,她說的也并無道理!道:“妹妹不知道,萬變不離其宗,楊向天既然是我門中的叛徒,會有辦法的,再說,十年前的楊向天,還沒有多少本事!”

楊暖一聽,帶些顧慮的問道:“茶教主,這,有把握嗎?”

茶清香道:“隻要我和柳妹妹配合,定有辦法!”

楊暖道:“茶教主,實不相瞞,内子是地道的種田人,并不會半點武功啊!”

茶清香道:“好,太好了!”

楊輝道:“太好了?”

茶清香道:“前輩不知,楊向天的毒,怕的就是内功高的人,不會武功的,反而更好醫治!他的毒,我和柳妹妹聯手醫治過!”

楊暖道:“哦,那就多謝茶教主了,不知道茶教主能不能随老夫走一趟?哦,這位就是柳姑娘吧,哦,多謝了!”

茶清香道:“前輩無需多禮,我們這就走!”柳雲燕道:“治人要緊,前輩無需多禮!“

“敢爲,還不趕快謝謝恩公!”楊暖高興地叫兒子緻謝,可卻沒有聽到應答,再一看,也沒有見到楊幹爲在場,不覺自語道:“哎,這小子,都半百年紀的人了,還在毛毛躁躁的,跑那去了呢?”

李鶴道:“定是當心娘親,提前去了!”

茶清香道:“真是孝敬啊,楊老前輩,我們這就走吧!”

楊暖高興地道:“好!好!多謝,多謝!茶教主,有什麽需要拿的,我幫你拿吧!”

茶清香道:“小女子身上已經帶了各種解藥,沒事的!”

楊暖道:“那柳姑娘呢?我幫你拿!”

柳雲燕道:“隻幾顆銀針,沒事的!”

楊暖道:“哦,那就有勞二位了!”

柳扶風道:“師兄,你我也一起去幫忙吧!”

楊暖道:“哦,那就多謝了!”

柳雲燕道:“若是二師伯和婆婆同去,會更好些!”茶清香微微點了點頭!道:“若謝神醫和柳神醫能同往,這最好了!”

楊暖道:“哎!謝神醫?柳神醫?莫非……?”

楊焰道:“不錯,這位就是神醫女俠柳扶風,這位乃神醫謝無崖!”

楊暖道:“哦,幸會幸會,久聞兩位神醫的美名,現在見了,卻都不認得了!”

柳雨燕道:“你本來就不認得嘛,三老公公真啰嗦!”

柳扶風道:“燕兒?”

楊暖道:“大哥,你要我回家,卻不先給我介紹介紹!”

楊焰道:“哦,這是淨空大師的主意,難得五妹家塑房子,我們幾兄弟都會回來,于是大師就做了這樣的安排!”

楊暖道:“哦,多謝大師!”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萬事因緣而事,老僧也隻是因緣而事而已,若兩位施主緣分已盡的話,老僧也不會如此安排的!”

楊焰道:“三弟,大師所言甚是,若有緣,無需介紹的!”

白儒雅道:“介紹什麽?小生白儒雅,這位便是你恩公的女兒歐陽姑娘!”

歐陽一萍道:“前輩隻記得你恩公的徒弟,卻不認得本大小姐!”

楊暖道:“失禮,失禮,請大小姐海涵!”

歐陽一萍道:“算了,本大小姐也沒那麽小氣!”歐陽一萍久别做大小姐的感覺,現在又找回了一點點,好不欣慰?打心眼裏開心,自然不會爲難楊暖!

李鶴道:“哦,救人要緊,幾位還是先去吧!”

楊暖剛帶着茶清香幾人去了,除楊焰留下來招呼客人以外,楊輝、楊照和楊蝶同去!幾人剛出大門,便見楊敢爲背着娘親來了,見了衆人,急忙道:“爹,娘昏厥過去了,我隻好把她背來,請幾位叔伯一起想想辦法,也許你們用‘四正功’合力,能逼出毒去!”

茶清香趕緊迎了上去,道:“楊大哥,讓我看看!”

楊敢爲道:“你?哦,不好意思,這位姑娘,你能治嗎?”

楊暖怒道:“不知天高地厚?五毒教主不能治?你能嗎?”

楊敢爲道:“五毒教主?”

茶清香道:“不錯,在下正是!”

楊敢爲道:“哦,你是,是茶清香!”

茶清香道:“怎麽,不像嗎?”

楊敢爲道:“不,不是,隻是不敢相信,茶教主會來四正山莊!”

茶清香道:“别啰嗦了,不是我包攤你們父子,其實你們早就應該到五毒教去找我,楊老太就會少受些苦!”

楊暖道:“其實,我們想過,隻是……?”

茶清香道:“隻是不願意去見我這位妖女!”

楊暖道:“這……!哦,老夫不敢相瞞,确實如此啊!”

茶清香道:“逗你們的,救人要緊,能讓我先看看嗎?”

“能,當然能!”楊敢爲道,“多謝,多謝!”

楊暖道:“那就有勞茶教主了!”

茶清香不敢馬虎,把脈之後,道:“楊老太所中的,隻是五毒教普通的‘五彩蜘蛛毒’,隻是時間長了,又沒有得到合适的逼毒方法,再加上她本來就體弱,才導緻昏厥,沒事的!”

楊敢爲父子聽過茶清香的話後,大喜,千恩萬謝!茶清香回了些客氣的話之後,接道:“楊大哥,我這有一粒解藥,你先給老太太服用了,然後把她背進屋去,請柳姑娘再給她勞宮穴施針,然後我親自運功,把毒逼出來,等她醒來之後,再調養幾日,就沒事了!”

楊敢爲連聲道:“哦,多謝,多謝!”楊暖也是千恩萬謝!之後,楊敢爲照做。經茶、柳二位姑娘醫治後,又過了打半個時辰,楊老太太果然清醒了過來,氣色也大有好轉!柳雲燕又給其開了幾貼方子,說了用法。之後,楊暖将其托付給其五妹楊蝶照顧,兩位嫂夫人和弟妹也熱情地過來幫忙,不在話下!

安頓好病人以後,楊暖父子再次回來道謝!這時,茶、柳等人已經回到了後園,這父子二人又找到了後園。此時,楊敢爲才見到李鶴,大吃了一驚,趕忙恭敬地施禮道:“哎呀,恩公什麽時候來的!”

楊暖道:“你呀,總是毛毛躁躁的,李大俠早就在此了!”

楊敢爲趕忙賠禮道:“恩公駕到,我卻沒有看到,忘恩公見諒!”

李鶴道:“百善孝爲先,楊大叔無需多禮!”

楊敢爲道:“什麽大叔,恩公總是這麽客氣!”

楊輝疑惑地問道:“恩公?”

楊敢爲道:“對啊,我剛接手馬幫的時候,恩公多次替我從山匪手裏讨回了貨物,而且有一次,恩公還救了我的命,若沒有恩公超凡的輕功,我恐怕早就成爲崖下之鬼了!”

楊暖道:“此事,我也曾多次聽小兒說過!”

楊輝抹了抹胡子,道:“看來,你們眼中的江湖,倒也不全是無聊之輩,也有好人!”

楊照道:“這不是嘛?”

楊輝道:“這……!難道是我錯了?那麽,我們的祖訓爲什麽不許結交江湖中人呢?這……!”

楊照道:“老四,你悟性最高,是個奇才,但你玩世不恭,又咋個能理解祖宗遺訓呢?我們四正山莊的祖訓先是,‘正心、正德、正身、正氣’然後才是‘不許與江湖上的人來往’!難道你們悟出來嗎?”楊輝道:“這個,我也覺得奇怪,但就是想不明白!”楊焰道:“‘不許與江湖上的人來往’的祖訓,是在我們的天祖輩師伯楊五七當了江湖敗類之後,才立下的!”

白儒雅好奇地小聲自問道:“楊五七,好奇怪的名字!”

楊焰道:“這是我們這的風俗,當奶奶喜得孫子的時候,便用自己當時的年紀神作書吧孫子的小名,有時也會沿用成大名!”

柳雨燕道:“那就是說,在楊五七的奶奶有五十七歲的那年,楊五七的娘親生下了楊五

七,所以就把他叫做了楊五七!”

楊輝道:“聰明,就是這樣的!”柳扶風道:“燕兒,你怎麽着樣直呼前輩的名字?”柳雨燕道:“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叫啊!”楊輝道:“沒事的,小燕兒很聰明!”

楊紫竹急匆匆的進來了,道:“阿老(爺爺),不好了,綠竹被人打了!”

楊焰道:“大呼小叫些什麽,誰打他了,活該,看他敢不敢随便打架了!”

楊紫竹道:“不是的,這次是人家打他,那人,比他大好幾歲哪?”

楊焰道:“大膽,誰家的孩子這麽大膽?”

楊紫竹道:“山下寸大叔家的阿牛哥!”

楊焰怒道:“什麽阿牛哥?你們的武功是用來幹嘛的?”

楊紫竹一臉無奈的道:“可阿老說過,不許用武功對付不會武功的人!”

楊焰捋了捋胡子,道:“唉,這也是啊,那你怎麽不幫忙?”

楊紫竹道:“不用武功,我打不過他,我不敢!”

楊焰道:“軟蛋,那你不會叫上你幾個兄弟,還有你侄兒楊通,他打架可是從來不軟蛋!”

楊紫竹道:“可人多欺負人少,也是阿老不準的!”

楊焰道:“哦,這倒也是,哎,啰嗦,叫你大哥楊虎去,這就不是人多欺負人少了!”

楊照道:“大哥,這怕是不妥,阿龍虎可比那寸阿牛大好幾歲,已經算是大人了,我們不能做理虧的事呀!”

楊暖道:“大哥,二哥說得是啊,何況孩子打架,無需大動幹戈!”

楊焰道:“可這寸阿牛,已經打過綠竹好幾次了!”

楊暖道:“還是先告訴他的父母吧,這會好一點!”

楊輝道:“紫竹,四老問你,你們兄弟打着人家了嗎?”

楊紫竹道:“沒有!”

楊輝道:“撒謊,以你兩兄弟的性格,是不可能願意吃虧的,老是說!”

楊紫竹道:“沒有!”

楊輝道:“你不說實話,我們可是管不了你的事?說!”

楊紫竹道:“弟弟我們逃開了之後,隻砸了他一石頭!”

楊焰道:“砸得好!”

楊輝道:“大哥,話不能這樣說,我家這幾個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事就這樣處理吧!”話完,對侄子道:“敢爲,讓你大哥敢當拿些雞蛋、紅糖,給寸阿牛家送去,先看看那個孩子,然後再把事情給他的父母說明!”“哦不,還是讓你大嫂去!”

楊敢爲道:“可那個寸阿牛他爹寸大牛不是個講理的人哪,我家青竹,前幾天也被他兒子打了,他并不管他兒子哪,聽說他很慣私兒子的!再說那個寸阿牛,我跟他好說過多少次了,他就是聽不進去,說多了,他爹還說我一個大人去欺負他兒子!”

楊輝道:“可聽說他媳婦是講理的,先這樣做吧!若他們真是不講理的主,我再親自找他們評理去,在我面前,别說是寸大牛,就是寸大牛他爹寸老牛,也不敢跟老子啰嗦!”

楊敢爲道:“也吧!隻好這樣了!”

楊焰道:“如此,也好!”

楊輝道:“紫竹,在這幹嘛?還不快去讀書,在這幹嘛!”

“是,四老!”

估計楊敢爲叔侄走得遠了,楊輝微微笑道:“見笑了,這些娃娃啊,就是不懂事!”

柳扶風道:“老先生處事妥當講理,何來見笑!”

謝無崖想:都說楊輝玩世不恭,但處理器事情來,也是有模有樣,倒是個明白人!

楊輝又道:“哎,諸位,剛才我們講到哪裏了?”

柳雨燕道:“講到什麽祖訓那裏!”

楊輝道:“對,對,就是這裏!”

楊蝶道:“四哥,不用說了,其實那祖訓,應該就寫在莊主令牌裏邊!”

楊輝道:“莊主令牌?不可能吧!”“哦不!有可能,那令牌是空心的,五妹,你是怎麽想到的!”

楊蝶道:“小的時候,我從爹爹手裏拿來玩過,發現裏邊是空的,後來我就一直想,這裏邊有什麽秘密呢?但……!”

楊輝道:“但你不敢拆開看,後來你長大了,此令牌又隻有莊主一人可以接觸,你沒了機會!”

楊蝶道:“正是!”

楊輝道:“也罷,我打開看看!”說着,便用匕首撬開了那令牌,一看,裏邊果然塞了一條錦帕,再一看,上邊寫得明白,楊輝默讀了一遍,再傳給其他楊焰等自家人看了!果然,四正山莊“矛盾”的莊規是有原因的,這樣做,隻是讓後續莊主自己來悟而已,若悟不出來的庸俗莊主,就算成不了英雄豪傑,但也不一定會成爲江湖敗類!

楊輝此時,已經少了顧慮,加之李鶴等人又幫過了四正山莊的忙,而且剛剛還幫了大忙,于是不再有任何顧慮,但又不好直說,于是道:“哎,雨燕兒,你不是要幫老公公的忙,把阿鹩抓回來嗎?”柳雨燕道:“當然了,不過老公公也要先答應我!”楊輝道:“答應,答應!拉鈎吧!”

柳雨燕道:“好,拉鈎!”

拉完鈎後,柳雨燕道:“精靈,快去把阿鹩抓回來,記住,你可不能傷害他。”

“唧唧,唧唧!”小猴子精靈聽了小主人的話之後,高興地叫了幾聲,滴溜溜鑽進刺蓬裏去了,可大家透過縫隙看得清楚,此時,那隻叫阿鹩的鳥兒已經不見了!又見精靈爬到了一枝細紙條上,衆人這才明白,原來阿鹩已經移了位置,躲到了一處更爲隐秘的地方去了!精靈雖靈活,但比起阿鹩,體形卻要大得多,裏邊有的是刺,便挨近不得!精靈隻好搖了搖枝條,這一搖,阿鹩再次受了驚吓,直接從頭頂的縫隙中飛了出去,飛到一株高數丈的柳樹上去了!楊輝見了,跌足而起,用輕功追趕去了,那輕功飄逸自然,他很快就到了阿鹩所在之處,可阿鹩卻鑽到樹枝裏去了,楊輝縱然輕功卓絕,可那枝條密密麻麻的,擋住了去路,一時也進去不得!正好精靈也到了,他飛速爬上了那棵樹,一下就鑽到了阿鹩身旁。眼看就要抓到了,可還是差了一步,阿鹩又飛了出去,楊輝見了,卻也來不及。可讓大家都沒想到的是,精靈竟然縱身一躍,居然緊跟上了有翅膀的阿鹩,在空中抓住了阿鹩,然後飛了回去,一隻手抓住了其中一根柳條,腳一甩,便上了樹,再蹦蹦跳跳的從樹上蹿了下來!楊輝看得呆了,道:“真是不可思議,這猴子還會輕功!”

楊暖道:“猴子本來就慣于攀爬跳躍,這很正常啊!”

楊輝道:“你知道什麽?在空中抓住阿鹩的那一招,已經飛出了距離大樹一丈遠的地方,然後再飛了回去,這是一招輕功‘柳下飛燕’!”

柳雨燕道:“不錯,娘是教過精靈這招的,隻是她偏心,沒教過我這一招!”

李鶴道:“燕兒,不是你娘偏心,這一招猴子比人更容易練會,你的火候還不夠!”

柳雨燕道:“可見着外婆以前,娘就沒教過我任何武功,若不是外婆好,我現在還沒開始學武功呢!”

柳紫霞道:“這孩子,娘不是準你學武功了嗎?”

柳雨燕道:“學是學了,但學晚了,若我早學會這一招,就可以幫老公公抓着阿鹩了!”

柳紫霞道:“你就是學會了,也不可能有猴子靈活啊!”

柳雨燕道:“可阿鹩還不怎麽會飛!”

楊輝道:“聰明,不過,雖然阿鹩羽翼初豐,經驗也差了些,但人是不可能有猴子靈活的!”

柳雨燕道:“老公公剛才,不是差點就抓到了嗎?人應該行的!”

楊輝道:“老公公幾十年的功底,都沒有抓到,燕兒,你就更不可能了,小孩子學本事,得慢慢來,循序漸進,才能有所成就,知道嗎?”

柳雨燕道:“哦!這倒也是,我知道,練好武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的!”

楊輝道:“聰明!”

阿城從精靈手裏接過了阿鹩,遞與楊輝,道:“莊主!”

楊輝道:“啰嗦,什麽事都來煩我?”

阿城道:“可是,可是莊主說過,新賣的鳥兒由莊主自己照顧!”

楊輝道:“叫你照料,你就照料,我現在忙着呢?”

阿城道:“好吧!莊主,那我喂它東西去了!”

楊輝道:“去吧!記住把鳥兒們的水都換成清潔的!”

阿城道:“是,莊主!”說完,便做事去了!

看着抓回了阿鹩的過程,淨空大師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并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衆人都看不明白,楊輝卻明白,道:“大師是在怪我,但也是在爲李少俠高興!”

柳雲燕道:“怪你?”

淨空大師道:“阿彌陀佛,知老僧者,楊居士也,不錯,老僧認爲,芸芸衆生皆有自己的天地,楊居士此爲,罪過也,而讓老僧無耐的是,老僧是勸不動楊居士的,不過看到李大俠治病有了着落,這也是一件好事!”

淨空大師的話,除了柳雨燕以爲,人們都聽得明白,楊家幾兄弟更是聽進心裏去了!第二天,楊家四兄弟,果然合力爲李鶴治傷,他們能徹底治好李鶴的病嗎?淨空大師對此非常高興,卻也多出了些顧慮,這是爲什麽呢?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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