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遙将寸銀花托付給大哥後,已經是精疲力竭,不覺便從五丈來高的羅漢松樹上掉了下去,且先不說這一掉造成的後果,先說那黑熊。那頭黑熊從原先的樹上下來,緊追不舍,想要爬到上官遙剛掉下來的那棵羅漢松樹上,當它剛從原先的樹上下來到地面時,上官遙也剛好掉了下來。上官逍在那羅漢松樹上看得清楚,那黑熊離二弟落地的地方不過隻有兩丈來遠,隻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置二弟于死地。上官逍想飛下去救二弟,可他手裏還托着弟妹,這該如何是好?這羅漢松樹,樹杆筆直,樹杆中部的分叉又與其他樹不同,不但少,而且單,分叉上且又少有分枝,站人足矣,若放個人在上面,則不行,再說此時的寸銀花早就已經昏迷不醒。上官逍若要下去救二弟,就不能顧及弟妹,若顧及弟妹則就不能顧及二弟,陷入了兩難之中。可這個時候,又别無選擇,無法放棄其中任何一人,上官逍急得渾身是汗,一時不知所措,可這個時候卻又容不得他猶豫。幸好這一急,讓他急中生智,迅速向樹冠飛攀而去,說時遲,那時快,不到眨眼的功夫,他竟然拖着弟妹來到了樹冠,輕功似乎比往常快了許多倍,羅漢松樹的樹冠處,枝葉茂密,适于放人,他将弟妹架在樹冠的枝丫上,飛身往樹下跳去。當他剛下到上官遙身邊時,正巧那黑熊也已經來到二弟跟前。他來不及将二弟拽開,但此時又容不得他大意,急忙中,他本能地連刀帶鞘地給了那黑熊當頭一棒,那黑熊赫然被人當頭劈了一棒,霎時間變得遲鈍了起來。上官逍乘機提着二弟,正要飛身上樹,卻怎麽也飛不起來。原來那黑熊體形碩大,身體健壯,站立起來比人還要高出許多,上官逍的那一下,隻能震住它眨眼的功夫,卻也不能傷得了它。上官逍提着二弟,剛往上飛,那黑熊本能地立起,已經咬住了二弟的左腿,死不松口。它一彎腰,前爪落地,上官逍反而被它拽了下來,他左手拽起二弟,不敢松手,右手拿着刀,連刀帶鞘奮力猛擊那黑熊的頭部,擊打了幾下之後,那黑熊才松開了口,但卻更怒了,索性饒過上官遙,伸起碩大的雙掌,向上官逍猛撲了過來。
茶清香在林外等候,不見幾人歸來,隻好叮囑王金花千萬不要進密林,自己冒險到林中搜尋,說來也巧,她還真看到了上官逍等人。遠遠看見,卻也把她吓得夠嗆,她正看見那黑熊向上官逍撲來,不禁地捏了一把冷汗,不自覺的将眼睛一閉,當她鼓起勇氣再次睜開眼時,上官逍卻安然無恙,更讓她大吃一驚,她怎麽也不敢相信上官逍居然能夠熊口脫險,躲過了這讓人恐懼的大黑熊的緻命的一招。
原來,當那黑熊向上官逍從正面撲過來時,上官逍本能地放開了二弟,從側邊滾開了。那黑熊極度憤怒,不依不饒,再次撲了過來,上官逍本能反應,向後一滾立了起來,腳尖點地,躍起兩丈來高,連刀帶鞘,再次劈頭蓋臉地給那黑熊奮力一擊,那黑熊頓時頭暈,栽倒在地上。上官逍落地後,再次托起二弟正準備要走,那黑熊卻突然爬起撲了過來,上官逍趕緊抱緊二弟,在地上連滾了幾圈,當他剛滾完立起身時,那黑熊又到他身旁了。
茶清香身爲五毒教主,若遇到的是大蛇,興許還能幫上忙,可遇到的是一頭碩大的黑熊,别說幫忙,就是連看看都直打哆嗦,自己都在那裏驚呆了,哪裏想得起過來助戰。
那黑熊到了上官逍面前,一巴掌劈頭蓋臉向上官逍煽了過來。茶清香見了,眼睛一閉,哪裏敢去看?
上官逍見那碩大的帶有利爪的巴掌打了過來,将頭一偏,順勢将刀捅了出去,但他的刀并未出鞘,能傷得了它嗎?
此時,羅漢松樹上的寸銀花已經蘇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人架在了高大的樹上,不覺尖叫一聲,身子一動,掉了下來,這一掉後果不言而喻!她若暫時醒不過來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可她卻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醒來!
那黑熊連續吃過這刀的幾次小虧,見刀捅來,迅速一巴掌煽向那刀,幸好上官逍眼疾手快,迅速移開了刀,這才沒有煽中,否則這刀一定會被煽得脫手了。緊接着,那黑熊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那刀,這倒好,它反而幫了上官逍一個大忙,那刀趁勢出鞘了,可這一出鞘,卻不逢時,因爲此時,寸銀花也剛好從樹上墜了下來,上官逍見了,立馬飛身去接,錯過了這上好的一次機會。
上官逍抱着弟妹剛落到地面時,那黑熊又到了,旁邊那柄被它發洩過的刀鞘,已經變得不成樣子了。
李路白來到深潭前,不見了茶清香和王金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麽,隻好匆忙進了密林。
眼看上官逍就要吃虧了,幸好阿黃已經趕到。那黑熊見他穿着人的衣服,又比自己高大許多,遲鈍了一下,才沒有攻擊上官逍。但阿黃的内心也是恐懼的,若不是護主心切,它也不敢随便來招惹這畜生。
阿黃比李路白先到密林,可連野人阿黃都到了現在,才能搜尋着了上官逍等人,相信李路白要吃些苦頭了,而王金花,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上官逍将弟妹寸銀花迅速遞給阿黃,阿黃托起寸銀花,飛身爬上樹去了。上管逍托起二弟,還來不及起身,那黑熊卻又撲了過來,上官逍措手不及,心中一片空白。
茶清香眼看那頭黑熊就要撲向上官逍的時候,又是一身冷汗,眼睛一閉,同時本能地将一枚飛镖飛了出去。
上官逍再次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居然沒事,懵懵懂懂地慢慢地翻爬了起來,才發現那頭黑熊已經倒下,屁股上還插了一枚飛镖。茶清香慢慢走了過來,從地上撿起上官逍的刀,要砍那頭黑熊,可那黑熊突然又站了起來,茶清香被吓得一身冷汗,連刀都給丢了。上官逍立馬拽了茶清香一把,将其從側面甩出了一丈來遠,那黑熊才攻擊不着茶清香,卻轉頭,再次攻擊上官逍來了。
這大熊雖然極度憤怒,可它屁股上還插着一枚飛镖,卻也不是十分敏捷,上官逍見了,連飛帶退,想要避開那黑熊,可他退了兩丈來遠的時候,卻被一棵大簸箕來粗的樹給擋住了,那黑熊緊追不舍,眼看就要撲上來了,上官逍急中生智,向上躍起,蹬了樹幹一腳,從那黑熊的頭頂上空返飛了回去,剛好落到了茶清香剛剛撇下刀的那個位置,本能地一腳将刀踢向了黑熊,隻可惜這毫無準備的一踢,沒有準度,那刀隻是從黑熊的側邊飄過,劃了它右肩處一下,插入樹幹去了,而上官逍用力過大,自己也向後摔倒了。那大熊再次受了傷,越發怒了,顧不得疼痛,咆哮着迅速猛撲了過來。茶清香見了,急忙連發兩镖,全部命中,那黑熊才昏倒了過去。茶清香爲了保險,又連發了兩镖,才放心了下來,飛身拔出了樹幹中的刀,正要砍那黑熊時,卻被上官逍攔住了。茶清香不解,問道:“上官大哥,這是爲何?”
上官逍精疲力竭地解釋道:“算了,這是一頭母熊,若殺了它,小熊仔就要可憐了!”
茶清香疑惑了,不解地問道:“這畜生險些要了你的性命,你卻發起了慈悲心,這是怎麽回事?”
上官逍道:“熊一般不喜歡主動挑起事端,也不會輕易攻擊人,一定是二弟他們把它惹急了!”
茶清香聽得一頭霧水,她怎麽也不能理解上官逍的話,辯解道:“上官大哥,你究竟是怎麽了?隻聽說過熊害人,并未聽說過熊還有人性?”
上官逍道:“其實熊與人一樣,也是有感情的,我們就饒了它吧!”
茶清香更不明白了,道:“這畜生居然還有感情,我不是聽錯了吧?”
上官逍道:“熊與豺狼虎豹不同,不會輕易與人發生矛盾的!”
茶清香道:“這是什麽道理?我不能明白!”
上官逍道:“我長期住在這山中,對各種動物都了解一些,熊是一種比較膽小的猛獸,一般不願意惹事,所以與豺狼虎豹不同!”
茶清香道:“那它剛才……?”
上官逍道:“熊隻有感覺到不安全的時侯,才會對人發起攻擊,我想可能是二弟他們驚吓了他,或激怒了它,才會這樣!”
茶清香道:“這猛獸肚子餓了,什麽肉都得吃,不主動攻擊人才怪!”
上官逍道:“教主說錯了,這東西不吃肉還真不會餓肚子!”
茶清香道:“熊不吃肉?難道吃草嗎?”
上官逍道:“教主還真是說對了,這黑熊,各種嫩葉、果子和苔藓,它都能吃!”
茶清香道:“熊不吃肉,吃起草來?你把它說成兔子來了,這可能嗎?”舉起刀又要往下劈去。
上官逍趕緊攔住,道:“教主,熊當然吃肉,但它的食欲極廣,除了剛才那些,也吃小蟲子,溪水裏的魚、田雞、青蛙之類的,餓忙了的時候,它連腐爛了的肉都能吃!”
茶清香道:“我還是不信它不吃肉!”舉起刀又要往下砍。上官逍急忙攔住道:“吃,它還吃小兔、山鼠、崖羊之類,但真的不會輕易對人發起攻擊!”
茶清香道:“那好,就先饒它一命!”接着又發射了兩枚飛镖上去。
上官逍急道:“教主,你不會真要它的命吧?”
茶清香道:“既然上官大哥不允許殺,可能真還有些道理,這幾下是要不了它的命的!”
上官逍道:“可是教主的镖是有毒的,這熊早就趴下了,又何必呢?”
茶清香道:“我的镖上,一般隻用些麻藥,隻有一部分飛針上才施毒,所以沒事的!”
上官逍道:“謝謝教主!”
茶清香笑道:“你居然爲它道謝,我看這熊就不隻是熊了!”
上官逍疑惑的問道:“熊不是熊,還是什麽?”
茶清香道:“像是你兒子,你不殺了它,然後吃熊掌,反而爲它求情,真是世間少見!”
上官逍道:“隻要教主不殺它,說什麽都行,教主能給我些解藥嗎?”
茶清香将衣袖甩了幾甩,收回了那熊身上的所有飛镖,道:“這隻是麻藥,過些時候,它自己能醒來,我們快走吧!”
上官逍道:“可它的傷口,還在流血!”
茶清香将衣袖再甩了甩,把一些白色粉末撒到那黑熊的各處傷口後,道:“好了,這些藥可以給它止血,而且對它的傷口愈合,也有好處!”
上官逍道:“謝謝教主!”
茶清香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居然沒謝我,我救了它,你居然謝了,真是奇怪,也好,我五毒教就缺像你這樣的好心人!”
上官逍背起二弟,與茶清香一起離開了,出了密林,那兩名腳夫剛好趕到,茶清香不見王金花,急忙問道:“兩位大哥,王姑娘呢?”
王腳夫道:“我們剛到,沒見到她,難道她沒來過?”
茶腳夫道:“來是來過了,不然茶教主也不會這樣問,難道她跑進去了?”
上官逍急道:“着了,她怎麽能進這林子!”
茶清香道:“兩位大哥,你們趕快送上官二哥回去療傷,這裏的事,就教給我們吧!”
王腳夫道:“是,茶教主!”
茶腳夫道:“那你們有沒有見過李路白大俠?”
茶清香道:“什麽,難道他也來過這裏?着了,他一定也進去了!”
就在這時,上官遙醒來了,人還在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沒睜開,就叫道:“娘子,你怎麽樣了?娘子……”
上官逍道:“弟妹已經被阿黃救走了!”
上官遙一聽,立刻睜開眼睛,道:“真的嗎?是真的嗎?”
茶清香道:“是真的!”
上官遙道:“是真的嗎?我還沒有死嗎?”
茶清香道:“是的,你大哥救了你!”
茶腳夫道:“對了,我們在半路上遇見了阿黃,寸姑娘被他帶回去了!”
王腳夫道:“就是,寸姑娘應該沒事了,我們現在要把你送回去,茶教主他們還要進林子救王姑娘,情況緊急,其他的事情,慢慢地再說吧!”
上官遙聽見“救王姑娘”幾字,急忙道:“什麽?金花進了密林?”立馬使出全身的力量,從上官逍的背上愣了下來,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單腳起跳,飛進了林子,上官逍和茶清香立馬追了進去。
上官遙剛進林子,就遇到了李路白和王金花,他欣慰地看了他們一眼,道:“娘子,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話音未落,一頭倒在地上,又昏過去了。
王金花見了,立刻上前急道:“死豬,你怎麽了?”
李路白趕忙探探上官遙的氣息,道:“還有呼吸,我看遙兄傷勢不輕,我們趕快帶他離開這裏吧!”
李路白剛背起上官遙,上官逍到了,緊接着茶清香也到了,幾人迅速離開了密林,彙合了茶、王二位腳夫,趕回逍遙洞去了。
柳雲燕立刻施救,一把脈,急忙問道:“他這是怎麽傷的?”
上官逍道:“可能先是讓黑狗熊傷過,之後又累了,最後掉到了樹下!”
柳雲燕道:“沒有摔傷的迹象,到底是如何傷的?怎麽失了這麽多血?”
王金花急哭道:“柳姐姐,這頭死豬沒事吧?能醫得好嗎?急死人了!”
柳雲燕道:“王妹妹無需擔心,遙哥哥的傷,應該有治!”
李鶴道:“王姑娘,聽說你表姐也受傷了,你不去看看她嗎?”
王金花道:“表姐?可這頭死豬怎麽辦?”
李鶴道:“有我們在,你盡可放心,去看看吧!”
柳雲燕道:“是的,我剛給你表姐施過針,她身體虛弱,急需人照顧!”
王金花急道:“那我現在就去,我家這頭死豬,就麻煩你們了!”
王金花走後,柳雲燕道:“李大哥倒是幫了我一個忙,謝謝!”
上官逍道:“幫了什麽忙?我怎麽不知道?”
茶清香道:“這個忙,當然是把王姑娘支開了!你想想,她在這裏哭哭啼啼的,難道不會影響到柳妹妹的施救工神作書吧嗎!”
柳雲燕道:“不錯,王妹妹再這裏啼哭,不但影響我把脈問診,而且如果遙哥哥醒來,也會影響了病人的情緒!”
上官逍道:“哦,治病還有這麽多奧妙!”
柳雲燕道:“哎,我們剛才說遙哥哥的病情,說到哪裏了?”
上官逍道:“哦,剛才我說二弟是從樹上摔下去的!”
柳雲燕道:“可我怎麽沒發現有摔傷的迹象呢?”
上官逍道:“這是真的,二弟的确是從五丈來高的樹上掉下去的!”
李鶴道:“樹上?那樹下是不是有非常厚的松毛?”
上官逍道:“對,是有!”
茶清香道:“上官二哥掉下去的地方剛好有些厚厚的松毛,他若偏離一尺,那可就不好說了,真是幸運!”
柳雲燕道:“狗熊?莫非你們遇到了狗熊?”
白儒雅道:“哪會有什麽熊?吹牛!人遇到了熊,還能沒事嗎?”
李鶴道:“這并不奇怪,逍遙二仙從小在山林裏生活,倒也會有些應對的辦法!”
白儒雅道:“小生還是不信!”
茶清香道:“夫君,這是真的,我親眼所見,若不是上官大哥力戰黑熊,恐怕這上官二哥……!”
白儒雅道:“什麽?逍兄力戰黑熊,不會吧!他怎麽一點傷也沒有?”
上官逍道:“其實是教主救了我,若隻是我一個人,還真是沒辦法!”
白儒雅道:“按李鶴兄的說法,逍兄倒是可能有這個本事,不過,娘子你怎麽可能?”
上官逍道:“是真的,若不是教主的飛镖,我可能……!”上官逍說着說着就昏過去了。衆人都爲他捏了一把汗,柳雲燕給他診脈後,道:“逍哥哥隻是勞累過度,休整幾日後,也就沒事了!”衆人這才松了口氣。
白儒雅道:“娘子,你們說的,我怎麽覺得是在聽故事?”
茶清香道:“你就不要在這裏啰嗦了,沒見到有病人嗎?”
白儒雅好奇,不依不饒地追問道:“就算是真的,那熊呢?”
茶清香道:“熊?當然還在林子裏!”
白儒雅道:“哦,要把一頭死熊拿了回來,還真不容易,但你們不會連熊掌都不要了吧?”
茶清香道:“上官大哥放了那熊,它并沒有死!”
白儒雅道:“什麽?熊還活着?這簡直就是神話,怎麽可能?”
李鶴道:“非常有可能!我想那熊一定是中了茶教主的飛镖,暫時昏厥過去了!”
白儒雅道:“這不可能,我娘子的镖上是有毒的!”
李鶴道:“我想,茶教主今天所用的飛镖上,并未上毒,隻是塗了些麻藥!”
白儒雅道:“是也是也,想起來了,娘子說過,她的飛镖上,一般上的是麻藥,隻有一部分飛針上,才會上了毒,但小生還是不明白,麻翻了熊,卻連熊掌也不要,這還是有些說不過去!”
茶清香道:“上官大哥說那熊是頭成年母熊,可能會有孩子,打死都不讓我殺了它!”
“小婿心地善良,這是一件好事,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看這件事,不會是假的!”周張氏和周芳兒走了進來。
白儒雅道:“這跟本就不可能!”
周張氏道:“遙小子傷成這樣,而小婿也累倒了,他們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來編造這樣的一個謊言!”
周芳兒道:“柳姑娘,拙夫的病情怎麽樣了?”
柳雲燕道:“逍哥哥隻是勞累過度,調養幾日即可,不礙事的!”
周芳兒道:“那我現在就去給他熬點當歸雞湯!”
柳雲燕道:“不妥,先給他熬點清淡的粥!”
周芳兒道:“這是爲何?”
柳雲燕道:“逍哥哥現在的情況,是過度勞累而導緻氣虛,你現在給他吃葷腥,隻會讓他反胃,所以待他醒來後,隻能先給他喝下少許清淡的素粥,到他有食欲了,才能給他進行大補!”
周芳兒道:“柳姑娘說的,我雖然不能理解,但一定有道理!”
茶清香道:“這個不難理解,就像大冬天的早上,你把凍得通紅的手突然伸進熱水盆裏,會怎麽樣?”
周芳兒道:“就算我們平時覺得不是很燙的水,那個時候也是受不了的,說不一定還會起泡!”
茶清香道:“對,就是這個道理!”
周芳兒道:“我有些明白了,那就按柳姑娘說的做,茶大哥,你能幫我把拙夫扶到他房裏嗎?”
茶腳夫道:“當然可以!”
周芳兒和茶腳夫扶着上官逍離開後,白儒雅繼續不依不饒的糾纏道:“我還是不相信他們遇到了熊!”
李路白道:“白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最主要的是要馬上救治遙兄!”
王腳夫道:“李镖師說得對,這遙大俠可傷得不輕哪!”
寸銀花和王金花急匆匆地進來了,寸銀花着急地哭着道:“柳姑娘,我夫君怎麽樣了?那大熊沒把它怎麽樣吧?”
王金花也跟着哭道:“是呀,這死豬怎麽了?”
李鶴道:“據燕兒說,應該沒事的,你們先不要急,也不要吵,這對遙兄不好!”
寸銀花哭道:“夫君成了這樣,能不着急嗎?”
李路白道:“我知道寸姑娘着急,可急也解決不了問題,你們這樣吵着,讓人心慌意亂的,燕兒怎麽施救?”
寸銀花道:“那我不吵就是了!”這嘴上說不吵,可依然還是隻知道哭。
王金花道:“都是我,我不該賭氣!若不是我,這死豬也不會成了這樣!”
李路白道:“現在不是怪誰的時候,你們不要哭了,相信吉人自有天相,遙兄一定會好起來的!”
王腳夫道:“就是,遙大俠隻是受了傷,又沒有死,你們不要搞得像哭死人一樣,把人聽得怪心慌的!”
寸銀花道:“王大哥,又不是你夫君出事,你當然不急了!”
王腳夫道:“我哪有什麽夫君?不過你這樣一說,讓我想家了,我的妻兒老小還不知道怎麽樣?他們會有多當心我?你知道嗎?”
李鶴道:“王大哥這次去的是中原,中原那麽遠,他們現在,應該以爲你還在路上,不會有事的!”
王腳夫道:“可誰能不牽挂家裏呢?”
周張氏道:“王大哥說的,也是人之常情,二位姑娘傷心,也是人之常情,但,現在最要緊的,應該是先救治這遙小子!”
王腳夫道:“她們哭成這樣,就像哭死人一樣,能不讓人心慌嗎?”
寸銀花道:“你才是死人!不許你這樣說!”
王金花道:“就是,你才是死人!”
王腳夫道:“我又說錯什麽了?”
柳雲燕道:“請寸、王二位姑娘回避一下,好嗎?”
寸銀花道:“我想看着我夫君,行嗎?”
柳雲燕道:“現在需要安靜,你們在這裏,對遙哥哥的傷來說,并沒有實際的好處,反而會吵了他!”
李鶴想:得想個辦法,把這對表姐妹支開,她們忙倒是幫不上,反倒來添亂。道:“二位嫂夫人,燕兒要用内功爲他療傷,旁邊不能有人打擾,否則就會前功盡棄,到時候不但救不了遙兄,反而連燕兒也會走火入魔!”
柳雲燕道:“是的,這運功療傷之時,不能受到半點騷擾!”
周張氏看出了李鶴的想法,道:“我們都出去吧!不要影響柳姑娘救人!”
柳雲燕道:“請茶姐姐、我小爺爺和我李大哥留下幫忙!”
白儒雅道:“那小生呢?”
茶清香道:“夫君,你又不會武功,也不懂武功,你也出去吧!”
白儒雅道:“那好吧!”
周張氏帶着寸銀花等人出去後,柳雲燕道:“還是李大哥有辦法,終于安靜下來了!”
李路白道:“不是要輸送真氣給遙兄嗎?”
茶清香道:“李镖師怎麽看不出來,李大俠這樣說,就是要趕他們幾個出去,免得在這裏添亂!”
李路白道:“哦,茶教主這樣一說,我倒明白了!”
柳雲燕道:“不過,小爺爺也算沒有說錯,遙哥哥氣血不暢,我給他清洗傷口和施針以後,還請茶姐姐和小爺爺幫忙,運功疏通他的奇經八脈,以便于排除他肩部和腿上的淤血!”
李鶴道:“燕兒,李大哥好像也幫不了你什麽忙!”
柳雲燕道:“這熊傷過的人,我也沒有接觸過,也不是十分的有把握,李大哥能在我身旁,就是給了我最大的幫忙!”
周張氏等剛出門後,就遇到了王大漢和寸夫人匆忙地趕了過來,張天柱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周張氏急忙道:“你們先不要着急,柳姑娘他們正在爲遙小子療傷,不要進去,那會影響了他們的!”
王大漢道:“剛才我們聽說小婿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急得我一陣冷汗,我這腿又抽筋起來了,直到剛才才松了些,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寸夫人道:“我的早就松下來了,可老頭子的,到現在才好了!”
周張氏道:“柳姑娘說,遙侄子并無大礙,他們正在爲他運功療傷!”
寸夫人道:“大姐,能進去看看嗎?急死人了!”
周張氏想:若是讓他們進去,不又是弄得一團糟?道:“柳姑娘交代過,不能有人進去打擾!”
王大漢道:“傷得很重嗎?”
周張氏道:“隻是一些皮外傷罷了!”
王大漢道:“那爲何不能進去呢?”
寸夫人道:“真是急死人了!連進去看看都不行,一定傷得很厲害!”
周張氏道:“反正是在運功療傷,我也不太懂!”
張天柱氣喘籲籲地道:“千萬不能進去,就怕走火入魔,到時候别說救不了人,反而就連燕兒他們,也會有危險的!”
寸夫人道:“那該怎麽辦?這麽好的一個女婿,可不能這樣就沒了!”
寸銀花道:“他真是頭笨豬,傻豬,憨包豬,他怎麽這樣傻?腿受傷了,還追來?”
王大漢道:“金花,你看見了嗎?遙恩公的确是非常的不錯!”
王金花道:“他對表姐倒是好,可對我,就不一定這樣好,他每次都是先顧着表姐,不管我!”
王腳夫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剛才,遙大俠剛出了密林的時候,人才剛剛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一聽到你有危險,就不要命的往那密林裏邊鑽去,若不是逍大俠和茶教主及時追了進去,你們又剛好遇到李路白大俠,這遙大俠可能就……!”
王大漢道:“真是一個好女婿哪!”
寸夫人道:“他可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多好的後生哪!”
王大漢道:“老太婆,這還不是怪你?都是你鬧出來的!”
寸夫人道:“我還不是爲咱們姑娘着想,哪知道我真的錯了!”
周張氏道:“遙小子是有些過去,小妹那樣想,也是人之常情,不必難過的!”
王腳夫道:“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要怪隻能怪那個歐陽一萍,都是她亂說出來的!”
周張氏道:“她也沒有錯,人如果做了錯事,隐瞞也未必有用,冥冥之中萬事皆有前因,才有後果,這也許是佛主對他們的懲罰吧!”
白儒雅道:“前輩剛才說,遙兄他們沒有撒謊,的确遇到了大狗熊,這事你是怎麽斷定的?”
周張氏道:“白公子,虧你還是讀書人?他們把自己弄成遍體鱗傷的,難道就隻爲了編造出一個謊言來?這可能嗎?”
白儒雅道:“這點小生也倒是也想過了,可有一個問題,還是讓小生感到質疑,他們爲什麽會放了那吃人的畜生呢?”
周張氏道:“小婿和令阃是怎麽想的,老身也不知道,不過也不難看得出來,他們真的很善良!天下衆生平等,老身倒是覺得他們這樣做,并沒有什麽不好的!”
白儒雅道:“可好好的一雙熊掌也就這樣丢了,怪可惜的!”
周張氏道:“人畜一理,如果那熊有兒女,殺了它,就是罪孽,他們的做法,積德行善,日後必有善報!”
白儒雅道:“可我聽說,熊是一種非常富有報複心的動物,萬一……!”
張天柱道:“其實他們這樣做,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白儒雅道:“好事?”
張天柱道:“以我對總镖頭的認識,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一定還會來搜山!現在有了對人極度痛恨的狗熊在那裏攔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果不其然?确實讓他說着了,幾天以後,楊驚濤再次來搜山,所遇到的,正是這頭黑熊,隻可惜,卻讓镖師王二因此而陪了性命!也不知道他究竟做錯了什麽?也許是在這輩子,也許是在上輩子!
白儒雅道:“這倒也是,可我們總不能不出去吧,這未必是件好事吧!”
張天柱道:“我們就隻有這幾個人,不一定會遇到它的,但總镖頭的人多,就不好說了!”
王大漢道:“可人少,萬一遇到了它,不是更慘嗎?”
張天柱道:“隻有到時候再說了!”
白儒雅道:“不對呀,小生雖然不會武功,但知道遙兄的武功,也不怎麽樣?他怎麽能打敗一頭熊?”
張天柱道:“他的武功的确不怎麽樣,但是逍遙二仙久居山林,也不能用常理來說哪!”
周張氏道:“寸夫人,不,應該叫王夫人了,你對遙小子,不會再有偏見了吧?”
寸夫人道:“這麽好的一個女婿,小妹睡着了都會笑起來,不過現在,我很擔心他的病,他可千萬不能出事哪!”
王大漢道:“是呀,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寸銀花道:“若夫君真好不起來,我該怎麽辦呢?”
王金花道:“那死豬能對表姐這麽好,對我也一定會好的,我不恨他了!”
周張氏道:“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張天柱道:“周夫人說得對,你們不要太着急,會好起來的!”
“誰會好起來的?是不是上官遙?還是上官逍要死了?太好了!太好了!”歐陽一萍走了過來道。
張天柱道:“小姐,你怎麽能這樣說話?”
王腳夫道:“就是,太沒有道德了!”
歐陽一萍笑道:“本大小姐肚子餓了,本來是想出來叫你們給我弄點吃的,不過現在,聽到這麽一件令人興奮的事,連肚子都不餓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
寸銀花道:“不許你這樣說我夫君!”
王金花道:“表姐說得是,不許你亂說!”
歐陽一萍道:“本大小姐早就提醒過兩位妹妹,但你們好心當神作書吧驢肝肺,本大小姐就是說了,你們又能怎樣?”
寸夫人道:“我們不能把你怎樣!請你快給我滾?”
歐陽一萍道:“喲,還讓我滾,你們有這個能耐嗎?”
王大漢道:“我們是沒有這個能耐,不過請你快滾,這裏沒人歡迎你!”
歐陽一萍道:“我走!懶得與你們計較,反正上天是公平的,反正我的仇人就要被天收了,哈哈……!”
張天柱道:“小姐,你這又何必呢?”
歐陽一萍道:“若是你的仇人馬上就要遭到報應,難道你會不高興嗎?”
白儒雅道:“遙兄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是再怎麽亂說,也無妨!”“遙兄就算有個不測,也有我們這些朋友在,可是有的人,萬一出點什麽意外,恐怕就會非常非常的可憐,沒人管喽!”
歐陽一萍道:“白儒雅,你……!”
白儒雅道:“怎麽了,說到點子上,心跳了?”“你既然已經心跳了,那就快滾?”
歐陽一萍道:“你……!你再說,本大小姐可就不客氣了!”
白儒雅道:“我怎麽了?難道你要對我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弱書生動武嗎?”
王腳夫道:“人家大小姐哪有這個膽量,茶教主的毒針可不是用來繡花的!”
歐陽一萍道:“你……!”
周張氏道:“不要說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嗎?”
歐陽一萍道:“做不到!”
張天柱道:“小姐,這又何必呢?逍遙二仙可是你的親哥哥!”
歐陽一萍道:“笑話,我堂堂天遠镖局大小姐,哪會有這種賊人哥哥?”
張天柱道:“這件事,我本來是不能說的,可事情到了這步,看來,我還是說了吧!”
歐陽一萍道:“笑話,張老镖頭什麽時候學會亂說話了?”
張天柱道:“小姐,這是真的,這件事本來是不能說的,但到了現在,相信老總镖頭和老夫人在天之靈,也不會怪我的!”
歐陽一萍道:“本大小姐倒要聽聽,看你能編出什麽故事來?”
張天柱道:“這件事在镖局,除了老總镖頭和老夫人,隻有老夫和催镖頭夫婦知道,可催镖頭夫婦早就離開镖局,隐居……”張天柱話剛說出了一半,歐陽一萍打岔道:“編!編!編!繼續編!看你還能編出些什麽來?難道他們和我是一個爹生的不成?”
張天柱道:“小姐,這事說來話長,說了你又不信,還是不說了的好!”
歐陽一萍道:“編不出來了吧?再繼續呀!”
張天柱道:“算了,等有了機會,老夫再慢慢地告訴你吧!若你不信,可以去……”
歐陽一萍道:“去什麽?編不出來了是吧?”
張天柱道:“算了,這事,還是不說了!”
歐陽一萍道:“呵!編呀!繼續,繼續呀!哼!我就知道你編不出來了!”
張天柱無奈地搖了搖頭,閉口不再說話了。
張天柱說的,是真的嗎?他心裏到底隐藏着什麽秘密?上官遙的病情發展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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