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博安排完以後,與令狐傲世夫婦、楊驚濤和薛一飛等人,一同趕往了西城樓。半路到了西關樓外,楊驚濤因再一次看到了玉扇島的神奇,而越發感到吃驚了,從西關樓前鳥瞰,這裏阡陌交通,青瓦白牆,村舍安祥,村中綠樹成蔭,村外良田沃土,溪流潺潺,村西城牆下,煙柳萦繞,好個迷人的世外桃源。楊驚濤估計,這村子約莫有百多戶人家,随口問道:“博先生,這村中有多少戶人家?”
令狐博道:“有一百五十三戶,一千三百四十六人。”
楊驚濤又問道:“原來在問天峰看時,因秋月峰阻隔,隻能直接看到西面的太湖的湖面,卻無福看到這裏的美景,令狐公子說這西柳灘,方圓足有三十裏,現在看來,我看不止!”
令狐博道:“整個西柳灘,不多不少,方圓三十六裏一百單八丈,西部柳林方圓約有十一裏,綠柳村的村落面積方圓三裏六,除去道路溪流,約有良田十八裏。”
楊驚濤驚奇地道:“這玉扇島,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就算不産絕世珍珠,人們也能生活得怡然自樂!”
令狐秋月道:“柳林可以解決柴火問題,水田旱地可以解決口糧和蔬菜問題,村民們都有養殖各種家禽家畜的習慣,可以解決肉食問題。”
楊驚濤暗自思索:這玉扇山莊,哪裏隻是一個江湖門派?哪裏隻是個普通的莊園?卻沒有敢說了出來。薛一飛卻直道了很多,驚奇地道:“這玉扇山莊,簡直就是一方霸主,莊主就是這裏的大王!”
令狐傲世道:“薛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可不是水匪或山大王!”
令狐博道:“這有什麽奇怪的,普天之下,像這樣的莊園多的是,隻是玉扇山莊的地理位置特别,有些不同于他處罷了。”他抹了抹胡子,接道:“楊總镖頭剛才說的問天峰可是中高山?秋月峰可是西山?”
楊驚濤道:“楊某不才,昨日剛爲貴莊各處景點,取了些名字,還請博先生教導!”
令狐博道:“這名字的确比原來的有些文化内涵,是該換一換了!”
楊驚濤道:“楊某不才,讓博先生見笑了!”
令狐博沒有與楊驚濤搭話,直接對身邊的莊客阿峰道:“傳下去,今日所有地名沿用原來的,到大戰過後,再換成新名字!”
阿峰道:“是!”
令狐博又對另一名莊客道:“阿生,拿着我的令牌把其他三個方向的布陣樂手各調來一半,安排東邊調來的樂手與西關停的一起在西關樓待命,北關停,東關停和東南關停的到西城樓待命!”
阿峰道:“是,博先生!”
楊驚濤思索:這些新地名連老夫人都同意了,令狐博這樣做,豈不是明擺着故意與我叫闆?心中暗想,嘴上卻什麽也沒說。
令狐博安排完後道:“哦,楊總镖頭才學淵博,所取的名字,也富有文化内涵,小生原本也覺得這些地名也該換一換了,但新地名剛取,很多人還不一定弄得清楚,大戰在即,就先沿用原來的名字,等大戰過後,在換用新名字。”
楊驚濤暗自思索:原來這老家夥不是想爲難于我。于是道:“博先生真是孔明在世,茂公現身,與楊某想到一塊去了,同我者,博先生也!”
令狐博暗自想到:這楊驚濤,真本事倒是沒有幾分,自誇和拍馬屁的本事倒是不錯,不過我也不必要得罪于他。接着笑道:“哈哈,知我者,楊總镖頭也!”随後,令狐博與楊驚濤一起“開懷”大笑了起來。
薛一飛出身名将之後,與楊驚濤不同,他看了現況後,疑惑地道:“從這裏到那西城樓,山路連同平路足有十五、六裏,現在已經是未時二刻,以我們幾個的輕功,倒也沒事,可這些小兄弟的輕功,未必都能行,我們沒有馬,這隊伍還能趕得到嗎?”
令狐博道:“薛公子不愧是名将之後,這話說得一點也不錯,不過小生已有準備,我們在往下走一裏,你就知道了。”
衆人一起又向下山的方向走了一裏,在那山道右側的山崖上,有一洞口,衆人跟着令狐博,一起進了那洞口,原來裏邊是一個見方十餘丈的露天山穴,這山穴端方四正,像是人工挖掘的,又像是人工修理出來的。東、西、北三個方向的崖壁下,都有些馬廄,這些馬廄的牆壁和頂部都是山岩,不過卻也不是十分的光滑。每個馬廄都一樣,隻有正面的廄欄是木制的,這與普通馬廄無異。薛一飛暗自估計了一下,所有馬廄裏邊,養着的駿馬,一共大約有兩百多匹。随後微微笑道:“原來博先生早就成竹在胸,難怪一點都不急!”
楊驚濤道:“其實十幾裏路,用輕功也完全可以趕得過去。”
薛一飛道:“這個,楊兄你就不懂了,用輕功你不覺得消耗體力嗎?這是打仗,不是走江湖!”
衆人各自挑了一匹駿馬後,出了山穴。令狐博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出來後,那洞口的頂部有一塊巨石緩緩落下,封住了那山穴的洞口。封得是嚴實合縫,很難看得出這裏會有一道石門。
楊驚濤和薛一飛同時明白,是機關,但又驚奇,令狐博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開關那道石門的?可也不好多問!
楊驚濤道:“這馬廄一定是博先生的傑神作書吧了?”
令狐博道:“不錯,這裏本來是一個山穴,我們花了兩年的功夫,把它改裝成了馬廄。”
楊驚濤道:“那這些馬天天這樣關着,能行嗎?”
薛一飛道:“想不到楊兄也會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不可以拉出來放嗎?”
令狐傲世道:“這馬廄的機關隻有莊裏幾個主事的人和馬師知道。”
楊驚濤道:“這馬,藏得這麽隐秘,讓楊某有些感到奇怪呀!”
令狐秋月道:“這些馬都是從西域和突厥萬裏挑一選購來的,如今大唐四分五裂,各方霸主割據,山賊水匪多如牛毛,好馬比珍珠還昂貴,好馬當然要藏得隐秘些,除了每日早晨放風的時候,當然不能讓它多露面,普通的馬,綠柳村裏許多人家都有。”
楊驚濤暗自想到:還說什麽各方霸主割據?這玉扇山莊不正是太湖中的一小霸主嗎?這裏有的是極品珍珠,若是有人來搶,也不會搶你幾匹馬?
衆人快馬飛奔,不到半刻的時間就已經到了西柳灘外的西城樓下,令狐博笑道:“不滿各位,這西風,其實還要晚一刻才會到來!”
薛一飛道:“原來博先生,爲了提高大夥的辦事效率,故意把時間說早了!”
令狐博道:“時間緊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楊驚濤道:“哎!爲何家丁們和莊客們都不帶弓箭?”
薛一飛道:“這吹的是西風,弓箭能射得出去嗎?”
楊驚濤道:“哦,這倒也是,唉,我怎麽忘了這事呢?”
薛一飛道:“以楊兄的本事,在江湖上混還可以,這帶兵打仗,我看就不是你的長處了!”
楊驚濤道:“不錯,這兵家之事,楊某的确不懂。”
楊驚濤又問道:“楊某聽博先生安排戰事,卻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奧秘,博先生能指點指點嗎?”
令狐博道:“天機不可洩漏。”
楊驚濤又問道:“這西城樓也是一座關樓嗎?”
令狐傲世道:“錯了,這隻是一座普通的城樓,綠柳村的兄弟姐妹們平時還要出門去打魚,不過不能超出水下籬牆的範圍。”
薛一飛道:“那些水匪,一定是夜間把竹筏偷運進來的,不過他們怎麽知道今天會有西風?”
令狐秋月道:“對呀!”
令狐博道:“小生能推算出今天夜裏一定有月食出現,故也能推算出白天必定有強勁的西風,小生相信水匪中必定也有高手,也能推算得出來。”
令狐傲世驚道:“糟了,太湖若逢日食或月食,可能會有潮汐,難道玉扇山莊難逃此劫?”
令狐秋月道:“對呀,那些水匪中,高手甚多,不好對付呀!”
令狐博道:“請老莊主和老夫人放心,這次月食,所引發的水位變化隻有半寸。”
令狐秋月道:“真是吓了我一跳,幸虧有博先生!”
令狐傲世道:“現在看來,水匪中也已經有了精通天文地理和奇門遁甲的人,我看,得看得遠些才是,還得想個更好的辦法來,否則難免,以後會出什麽問題!”
令狐博道:“精通天文地理的倒是有,但精通奇門遁甲的,卻沒有。若是有,他也無需用那些風筝了,而且玉扇山莊的機關是天下獨有的,他就是精通,一時半會也是碼不清楚的,隻要今天打赢了,我們還是會有時間來想辦法的!”
在那水匪大船群的中間,一艘最大的船上,一名滿臉刀疤的大約四十來歲的絡腮胡大漢問一名道人,道:“敢問清木道長,真的會出現西風嗎?”
清木子道:“洪寨主無需着急,貧道昨晚施法祭天,天上的仙人們說,今日未時三刻到申時一刻之間借與我些西風,并借我與些水位。”
那絡腮胡道:“哦,敢問道長,這水位能擡高多少,這些大船能從那迷魂陣上面過去嗎?”
清木子道:“上仙沒有說得具體,所以我才用了竹筏、小船和大船一起過來,若水位能漲高三尺半的話,原來偷藏進去的竹筏和外邊的竹筏、小船均可不用,隻用大船直接開進去就是。”
那絡腮胡道:“我看道長也就是個半瓶醋,估計和上仙的關系也不算太好,道法也高不到哪去?你可别害了我天鳌寨的兄弟們!”
一名黝黑的長臉大漢怒道:“洪天霸,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是在罵我青龍寨的軍師不行嗎?”
洪天霸怒道:“我天鳌寨出動弟兄三千六,幾乎傾巢而出,他若壞了事,吃了虧,我天鳌寨可就算完了。童一山,你青龍寨有什麽了不起的,就算死完了,也不過就是三百多号人?”
童一山怒道:“洪天霸,你什麽意思?難道隻有你的兄弟是人?”
洪天霸怒道:“在這太湖之中,隻有我天鳌寨的弟兄命最珍貴,怎麽了?不服嗎?”
童一山怒道:“不錯,在這太湖中,你的人的确是多些,不過都是些垃圾,若不是我青龍寨苦苦準備了三年,又有軍師策劃,我看今天你能來這取極品珍珠嗎?”
洪天霸道:“你若是自己能取,還叫上其他五寨的兄弟幹嘛?醜話說在前頭,老子天鳌寨的弟兄最多,出力自然也就最多,到攻破了那破島後,老子能分到的,也應該是最多!”
童一山道:“放屁!老子覺得應該是六寨平分!”
“對,六寨平分,否則,老子狂風寨的弟兄們不答應!”
洪天霸怒道:“張無望,你是想與童一山一起與老子神作書吧對嗎?”
張無望道:“洪大寨主,老子隻是說出了,各寨兄弟都應該說的話,你問問飛魚寨、虎狼寨和天水寨的弟兄們,他們會答應你嗎?”
洪天霸怒道:“不必問,老子天鳌寨的弟兄,比你們五寨相加還要多,難道怕了你們不成?”
“老子虎狼寨也不答應洪寨主的說法,就算老子答應了,弟兄們也不會答應!”
洪天霸怒道:“夏侯虎,老子看你是吃了豹子膽,敢與老子神作書吧對了?”
夏侯虎怒道:“我虎狼寨平時多受你天鳌寨欺壓,早就已經受夠了,今天說什麽老子也不能與你苟同!”
“不錯,老子飛魚寨也是一樣,今天就與虎狼寨的兄弟并肩神作書吧戰!”
洪天霸道:“呀,呀呀呀!任飛魚,說得不錯嘛,老子今天就先滅了你,看你那一百多隻什麽蝌蚪飛魚的,能把老怎麽樣?天水寨的陸天水,你想與他們一起上嗎?”
陸天水道:“洪寨主,各位寨主,衆兄弟們,我們今天共同的敵人是玉扇山莊,而不是自相殘殺。這田埂子上垛豬圈,肥水不流外人田,太湖六寨的敵人是玉扇山莊呀,哥幾個,誰多分點,誰少分點,那還不是便宜自己人。再說,這些事情,哥幾個可以慢慢地商量嘛,也不急在此時,對嗎?兄弟們!”
張無望道:“不錯,老子贊同陸兄的說法,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夏侯虎道:“不錯,我也贊同,如果破不了玉扇山莊,什麽鳥都分不到!”
陸天水道:“洪兄和童兄,你們意下如何?”
童一山道:“陸兄的話,說得有理,童一山贊同!”
任飛魚道:“我也贊同!”
陸天水道:“洪兄,你呢,有何高見?”
洪天霸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老子也沒話說!”
陸天水大喜道:“好!既然都無異議了,那麽,六寨聯盟,正式達成!”
陸天水說完,端起酒碗,邊敬酒邊道:“聯盟達成,生死與共,踏平玉扇島,滅絕令狐門!”說完,他将手中的酒碗狠狠地砸碎在了地闆上,然後,他舉搖着手大聲地喊道:“踏平玉扇島,滅絕令狐門!”
緊接着,其他五寨的寨主、清木道人、大小喽啰頭目并衆小喽啰都不約而同地邊舉搖着手邊齊聲跟喊道:“踏平玉扇島,滅絕令狐門!”“踏平玉扇島,滅絕令狐門!”……接着,“乒乒乓乓”的一陣響聲,衆人都将各自手中的酒碗紛紛摔于地上。
陸天水道:“既然協議達成,所謂蛇無頭不走,我們應該從六位寨主中選出一個盟主,我們六兄弟中,各有所長,我心中也沒有底,就請大夥一起推選,看看誰來做盟主合适?”
夏侯虎道:“還選個鳥,陸兄就是最合适的人選,支持陸兄,虎狼寨的弟兄,絕無二話。”“兄弟們,是不是?”
虎狼寨在這船倉内的三十多名喽啰齊聲道:“是!”
張無望道:“我狂風寨也支持陸兄,絕無二話!”
任飛魚道:“飛魚寨贊同!”
童一山道:“支持陸兄,青龍寨絕無意見!”
陸天水見已經有四寨的寨主,都表示支持自己,唯有洪天霸沒有表态,微微笑道:“我看天鳌寨的弟兄最多,這盟主的位置由洪寨主來出任,應該比較合适!”
洪天霸道:“轉來轉去,你陸天水不就是想當盟主,老子不稀罕,就你當吧!”
陸天水道:“既然大家盛情,陸某不才,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話得說在前頭,我與五位哥哥各是一門之主,平起平坐,敢請五位哥哥不能爲難于我!”
夏侯虎道:“盟主是我們大夥自己推選的,我們能不聽他的調遣嗎?”
張無望道:“就是,狂風寨願聽陸兄調遣。”
童一山道:“青龍寨無異議。”
任飛魚道:“飛魚寨願聽陸盟主的調遣。”
陸天水見洪天霸沒有表态,道:“那洪兄的意思呢?”
洪天霸道:“啰嗦些什麽?老子既然同意你當盟主,就不會反悔!”
陸天水道:“好,兄弟們果然爽快,六寨結盟,永連根系,齊心協力,稱霸江南!”
洪天霸一聽,怒道:“老子批準你當盟主,隻爲此戰,莫非你還想長久的騎在老子頭上嗎?”
陸天水道:“小弟并無此意,小弟認爲隻要我太湖六大水寨長久結盟,齊心協力,便可稱霸江南,進而雄霸武林,至于這盟主之位,小弟暫代,等大戰過後在行商議也不遲!”
洪天霸道:“好!掃平玉扇山莊以前,老子支持你,誰要敢有意見,老子就先滅了他,大戰過後,這盟主的位置還得靠實力說話!”
陸天水道:“那是,那是,既然大家暫無異議,我就來安排戰事,軍師依然是清木道長,我們一切都聽從軍師的安排,不得有異議!”
清木子道:“貧道願效犬馬之勞!”
陸天水道:“現在已經是未時二刻,聽軍師說,未時三刻到申時起風,從現在開始,一切聽從軍師安排,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清木子道:“傳令下去,所有兄弟做好備戰,前方一千名兄弟,其中五百名不變,兩人一組,起風後用風筝飛過迷魂陣,找到我們事先放進去的竹筏後,神作書吧爲前鋒,直逼玉扇島,另五百名,兩人乘一竹筏,分成五組,起風後分五批進入玉扇山莊水域,記住,必須是前面一組過完了水下籬牆之後,才能再接下一批。若五批都進完了,依然無事,就說明玉扇山莊沒有備戰。若水位能升高三尺半以上,大船同時齊頭并進,越過迷魂陣,我們就成功了一半。若是水位上漲不到三尺。兄弟們就坐大船後面綁着的竹筏和船倉裏藏着的竹筏齊頭并進,并用大船後面綁着的小船運家夥,大隊進入的時候,一定要快,要在最短時間内越過九十九丈寬的迷魂陣(水下籬牆)。”
陸天水對清木子耳語道:“軍師,這樣做似乎有些冒險?”
清木子小聲地道:“在此之前,我已經派了五百名兄弟前往他的東面搗亂,因爲我們以前每次攻打玉扇山莊都是從東面進攻的,又因爲那邊的迷魂陣隻有二三十丈,又沒城牆。所以這樣一來,他們一定最注意東邊的防禦,而忽略了西邊!說白了,貧道這樣的安排,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來迷惑他們,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陸天水道:“但我們過迷魂陣需要時間,而他們啓動迷魂陣隻需啓動機關就可以了!”
清木子道:“他們的機關總閘應該在那半山坡的小樓上,從那裏把機關總閘的信息傳到迷魂陣這來,至少也得用半炷香的時間。說緊迫一點,就算機關總閘隻在那岸邊的城門樓上,也是需要些時間的,足夠我們進去了。如果水位漲的夠高的話,就是大船進去,也是安全的。”
陸天水道:“既然軍師已經有所安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隻能冒一冒險了!”
臨近未時三刻,玉扇山莊的莊客阿剛急匆匆的趕到西城門,道:“啓禀老莊主、老夫人、博先生,東面來了幾百名水匪!”
令狐博道:“不急,這些水匪隻是來做樣子的,真正的大敵在西邊,無需驚慌,阿剛叫副莊主把南北兩邊的人馬各調過去一半,再叫上些村民,全都着男裝,也回敬他個虛張聲勢。”
阿剛道:“是,博先生!”
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西風果然來了,玉扇山莊西面的水匪果然按青木道人的計劃開始進攻,前鋒隊和後面的五批人馬果然順利的進入了玉扇山莊的水域。
陸天水贊道:“青木道長果然神機妙算,古代有孔明借東風,今日便是道長借西風哪!”
青木子道:“隻可惜貧道道行尚淺,隻借到了半寸的水位。”
陸天水道:“道長謙虛了,這已經是驚人的道行了,孔明之後,僅道長一人也!”
正當後面的大隊人馬按計劃齊頭并進地到水下籬牆的上面時,水下籬牆的機關突然啓動,幾千名水匪,無不驚慌,亂成一團糟,一片鬼哭狼嚎,都隻顧自己逃命,可這是“迷魂陣”,隻要你進去了,就是砧闆上的肉,豈能逃得出去?退不得,也進不得,當然隻能死于“非命”,血水與湖水混成一體,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好不凄涼!
正當水下籬牆啓動的那一瞬間,洪天霸瞧了瞧四周,怒道:“青木老道和陸天水呢?”
一名喽啰道:“好像在後面。”
洪天霸怒道:“什麽?老子們來這送死,他們卻躲到後面?”
童一山道:“洪兄,看來,今天我們是兇多吉少了,如果我們都死于非命,我們以前的賬,就都一筆勾銷了吧!”
洪天霸道:“若是大難不死,我與幾位兄弟的恩怨就全部算了,若是都死與非命,不一筆勾銷也不行喽,我早就累了,不想在陰曹地府還與你們算賬!”
任飛魚道:“哎,童寨主,那牛鼻子清木老道是你的屬下,難道他沒約你躲到後面嗎?”
童一山道:“他要我留在後邊,說是坐鎮指揮,可我,一是沒有這個,指揮的能力,二是覺得,還是與兄弟們一起厮殺,心裏才踏實些!”
夏侯虎道:“看來我們今天是活不成了,還好我們幾大寨主的小船挨在一起,倒也死得熱鬧!”
張無望道:“老子可不想死,人家都說玉扇山莊的大小姐令狐飄雪,刁蠻任性,又很是長得标緻,正适合小哥我的口味,我還沒讓她做壓寨夫人呢!”
幾名頭目聽後,都一起大笑了起來,就在此時,隻聽“嗖”的一聲,那水下籬牆中飛出的一枚暗镖打進了張無望的頭部,他立馬倒在了小船上,看來是活不成了。
夏侯虎急着大叫道:“張兄,你怎麽了?你……”,夏侯虎話未說完,一枚暗镖正正的射穿了他的左胸,絕對也是活不成了。
任飛魚大聲急忙叫道:“幾位哥哥,快快平躺在船底,千萬不要起來!”
童一山和洪天霸明白任飛魚的意思,迅速躺在了船底。
接下來,他們各自的小船開始漏水,這是那水下籬牆的神作書吧用,把幾隻小船攪的幾乎都要散架了。但卻又都未沉入水底,反被水下籬牆架在了上邊,雖然搖搖欲墜,但最終也沒沉了下去。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那水下籬牆終于停止了運行,童一山小心地擡頭看了一眼,大哭道:“弟兄們都完了,一個也沒幸免!一個也沒幸免!一個都沒呀!這可是幾千人哪!幾千人哪!”
洪天霸擡頭望去,淚如湧泉,道:“我們身爲頭領,每人還有隻小船,可弟兄們卻隻有竹筏,這些竹筏全都被攪得不成樣子了,他們平時跟随我們,過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早就知道做土匪的,沒有幾個好死的,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可是幾千人哪,居然這樣一下就都沒了!”
童一山突然急道:“任兄弟,你怎麽沒有說話,你還好嗎?”卻沒有聽到回音。
洪天霸和童一山同時向任飛魚的小船看去,隻見他的小船已經被水下籬牆給撕裂了,一條木簽從他的頭頂插了進去,那樣子慘不忍睹。
玉扇山莊的西城門,莊客阿亮來報:“啓禀博先生,水匪大隊人馬已經全部殲滅,提前進來的那些水匪如何處理?”
令狐博道:“飛進來的水匪有多少人?”
阿亮道:“飛進來的約有五百人,後面跟着的那批,也有四五百。”
令狐博道:“好,果然讓我料到了,最前邊的這五百人是前鋒開路的,讓兄弟們做好準備,集中經曆,隻要他們用攀岩鈎爬城牆,就用刀迅速砍斷,城牆下邊就是太湖水,水匪掉下去是死不了的,就用石頭砸,但必須忽略一百來人,故意讓他們爬進來!”
阿亮道:“是,博先生!”“哎,博先生,你的安排應該不會錯,但小的還是有點想不明白,不知……!”
令狐博道:“你是想說我們明明可以打赢,爲什麽還要放他們進來吧?但這個,小生自有妙計,你隻需執行,不得有誤!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
阿亮道:“是,博先生!”然後去了。
令狐傲世道:“博先生,這個老夫也不明白!”
令狐博道:“到湖面上與水匪拼刀槍的好,還是把他們請進來,關門打狗的好?”
令狐傲世道:“可這一放,進來的水匪少則四五百人,多則會可能有七八百,這些人進來以後,後果不堪設想!”
令狐秋月道:“這麽多的強盜放了進來,如何招架得住?”
令狐博道:“都是些烏合之衆,走投無路,拼命而已,不足一懼!”
令狐秋月道:“可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呀!”
令狐博道:“他們隻要進來,小生就有把握讓他們有來無回!”
薛一飛道:“在下敢問博先生,既然先生已有妙計殲滅這些烏合之衆,但他們後方大亂,應該早就軍心渙散了,不如出去一鼓殲滅?”
令狐博道:“這個,小生也想過,不過這些水匪中并非完全沒有能人,後方大亂,你看他們的隊伍居然還那樣井然有序,相信前軍帶隊的,一定也是個能幹的人哪,而且小生懷疑,後方大隊中并非所有人都進來了,他們的軍師一定不是個平庸之輩!”
薛一飛道:“莫非,先生另有妙計?”
令狐博道:“據小生了解,太湖六大強人水寨,喽啰不下八千,留守各寨的除外,至少也來了六千,進來了一千,東柳灘那邊有五百,西水下籬牆陣消滅的最多不會超過三千,所以這裏邊一定有文章,不然進來的那些水匪爲何如此鎮定?”
薛一飛道:“哦,原來先生已經成竹在胸!”
楊驚濤道:“不知博先生妙計中的内涵,敢請博先生賜教!”
令狐博道:“天機不可洩漏!”
随後,令狐博抹了抹胡子道:“請老夫人從守城的兄弟中帶兩百人,埋伏于此處往東一裏半的柳林大路南邊的灌木叢,勞煩薛公子幫忙帶兩百人,埋伏于此處往東一裏半的柳林大路北邊的灌木從,待水匪通過那裏時,西風必定停止,我已經讓阿雪在那準備好弓箭等物什。”
令狐傲世道:“城牆上的兄弟已經折損了十餘人,剩下的這些如何抵擋得住呢?”
薛一飛道:“先生就是要讓兄弟們抵擋不住,方能以假亂真,便可取勝!”
令狐傲世道:“可是不能拿弟兄們的性命開玩笑呀!”
令狐秋月道:“這下,老賊你總算說出了句人話!”
令狐博道:“請老莊主和老夫人放心,隻有這樣做,才能赢上一場漂漂亮亮的仗,而且隻有這樣才能減少更多的損失!”
令狐秋月道:“既然博先生這樣有信心,相信他心中已經有妙計了,我們就依計行事吧!”
令狐傲世道:“可是!”
令狐秋月道:“老太婆我信得過先生,老頭子你也别扭扭捏捏的了,就這樣吧!”
薛一飛道:“在下略懂兵法,博先生的這一招真是一步好棋呀!”
令狐傲世道:“既然夫人和薛公子都無意見,老夫相信博先生!”
待令狐秋月和薛一飛走後一炷香的時間,令狐傲世看着戰況,急道:“博先生,前後兩批水匪一起夾攻,又折損了三十多名弟兄,已經招架不住了!”
令狐博抹了抹胡子,不慌不忙地道:“小生已經知道了!”
令狐傲世道:“既然知道了,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兄弟們遇難呀,博先生,這應該如何辦呀!”
令狐博道:“好,時機已經成熟,請老莊主帶着剩下的五十多名弟兄,移駕西關樓内,留下城門,不開也不堵。”
令狐傲世道:“什麽?大敵當前,你讓老夫逃跑?還把城門留給敵人?”
令狐博笑道:“不是逃跑,是移駕,這樣才能引敵人中計。”
令狐傲世道:“可是這樣跟逃跑有區别嗎?還要給他們留下城門?”
令狐博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方能克敵制勝!”
楊驚濤道:“這個楊某懂,博先生是要以真亂假,迷惑敵人,請君入甕,一舉殲滅。”
令狐傲世道:“既然這樣,那好吧!”
令狐傲世走後,令狐博道:‘請楊總镖頭與老夫一起繞道往東半裏的柳林中的灌木叢中,接應阿福!”
楊驚濤驚奇地道:“博先生的意思是說,阿福帶的三十名精壯,隐秘在西城門外的水下?”
令狐博笑道:“楊總镖頭見過有誰能藏在水底這麽久呢?”
楊驚濤道:“哦,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去攏阿福嗎?”
令狐博道:“不錯,小生早就讓阿福藏在那裏了,好來個手尾夾攻,可是阿福武功低微,壓不了陣,還請楊總镖頭幫忙!”
楊驚濤道:“可是連同你我和阿福也就三十三人,能行嗎?”
令狐博道:“楊總镖頭認爲往回逃的賊人會多嗎?”
楊驚濤道:“哦,明白了!”
令狐博抹了抹胡子笑道:“不但沒有幾人,而且猶如喪家之犬!”
楊驚濤道:“楊某還有一事不明白,爲什麽阿亮是從西關樓那邊來的,卻知道水匪大隊已經全部殲滅?”
令狐博道:“西關樓的地勢那麽高,完全可以看得清楚,楊總镖頭也到過那裏,怎麽不記得了呢?至于阿亮說的,‘水匪全部殲滅’,小生倒是覺得不可能,用竹筏的是必死無疑,但竹筏後面拖着的小船上,如果有人,未必都會死去。”
楊驚濤道:“那小船上有很多人嗎?”
令狐博道:“那些小船不漏水,是用來運火器和炸藥的,他們是想炸了西關樓,小生估計,最多也就是幾個頭目得到特殊的照顧,藏在其中某幾條上。”
令狐博突然急道:“糟了,水匪沒有全部進來,他們是用船上的火藥來炸水下籬牆的,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楊驚濤道:“那該如何是好?”
令狐博道:“來不及了,隻有先把進來的這些解決了,鼓舞鼓舞兄弟們,才能對後面的惡戰更有力。”
進來的幾百名水匪果然中計了,從牆頭上爬進來的幾名水匪,打開了西城門,前後兩撥水匪緊追令狐傲世的“殘兵敗将”不放,一路上雖然又射殺了令狐傲世身邊的十餘人,可到了令狐秋月和薛一飛埋伏的地方,亂箭齊發,那些樂手們音律内力網齊發,搞得那些水匪頭暈目眩,立馬就解決了近三分之二的水匪,其餘的水匪亂了陣腳,茫然不知所措,衆人們隻用普通的漁網、套索,又截殺了一部分,剩下的水匪不到百人,可他們已經亂了陣腳,隻能東奔西逃,慌忙亂竄,一部分鑽進了柳林中,一部分繼續往前逃到西關樓前,西關樓内外都設有機關暗器,樓内的暗器,這些水匪是沒有資格享受了,但樓外面山道上的暗器,卻讓他們全都見了閻王。還有一部分按原路逃回,楊驚濤、令狐博和阿福所帶的三十名精壯,輕輕松松地就把他們全部都給解決了。
勝了這一仗後,令狐秋月下令全力搜查鑽到柳林中的那些喪家之犬,令狐博卻急道:“老夫人,大事不好,小生疏漏了兩點,一是水匪前部的人中,可能有帶着火器的,但這一點,已經證實了,居然沒有一人帶火器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就算西關樓沒事,西柳村也遭殃了!二是還有些火器炸藥,都在水匪大隊竹筏後面的小船上,趕快派人去處理,否則西水下籬牆将被炸毀。”
令狐秋月道:“博先生難道忘了,水下籬牆陣的威力有多大了嗎?”
令狐博抹了一把汗,笑道:“急忙中小生反倒忘了,那些小船一定都漏水了,幸好祖師爺設計的時候,早就已經想到了這點!”
令狐傲世道:“哎,不要大意,還是去看看!”
莊客阿亮急匆匆地趕來道:“啓禀老夫人,老莊主和博先生,水匪的那些大船不但沒有退去,反而有一部分張開了帆,沖着水下籬牆來了!”
令狐博道:“雖然強勁的大西風已經過去了,但今天吹的風向都是往東,那些大船上一定裝有炸藥,我看他們是想要炸出一條路來。”
令狐傲世自信地道:“他們真是小看我莊的水下籬牆陣,居然想到這個辦法來送死!”
令狐秋月道:“這個,請博先生盡管放心,他們真是‘良心好’哪!居然給我們送船來了!”“好!就讓他們把所有計策用完了,我們再慢慢地去清理戰場。以防水下籬牆中的強盜還有活口,阿雪,快去把水下籬牆陣再啓動一遍!”
令狐飄雪道:“是,奶奶!”然後執行去了。
這水下籬牆陣的機關再次啓動,洪天霸、童一山還有活路嗎?令狐傲世和令狐秋月對水下籬牆陣爲何如此有信心,難道其中還有更大的奧妙嗎?水匪的大船逼近,這場戰鬥最終鹿死誰手?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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