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孟從陽額頭手心全是汗,做鎮長這麽多年,見過多少大場面,唯有這次,好像站在生死緣上,不,準确的說,是拿全鎮的百姓在做賭注。
昨天晚上,因爲緊張興奮遲遲都不能入處,來回起床好多回,最後一次起床已是夜裏二點了,他再次校對一些資料,放好,準備睡覺時。外面響起輕微的敲門聲,他還以爲是風吹的。
當敲門聲清晰的傳來時,他披了衣服,順手拿了一根木棍放在後面,一邊走過去開門。
門一開,兩個好像從臭水溝滾了一圈的人站在面前,不等他開口,徑直走進裏面,坐下來,倒了水就喝。
孟從陽手持着木棍向兩人背後逼近。
他們像是背後長着眼睛,突的轉過臉來,吓得孟從陽心裏一陣哆嗦,放下棍子并在一邊放好,賠着笑容迎了過去。
“孟鎮長,你以爲我是鬼呢?我是莫天運呀。”莫天運抹了抹臉,孟從陽看清面前之人,不由瞪大眼睛,說:“莫總,是您,您這是怎麽了……”
“一時半會說不清,我要先洗澡。”
“好,好,我馬上去辦。”孟從陽會意。“我馬上去放洗澡,那這位呢?”孟從陽望向祝凝雁。
“她,送到你女兒哪邊去。”
孟從陽是忙好這邊,忙那邊,又不能支喚别人,來來回回的侍候,一條老命折騰的夠嗆,等到貴賓大人洗好,吃好,卻被他一句話塞得差得咽氣。
假的莫總,有真假莫天運,天那。
他分不清面前是真的還是假的,女兒卻信誓旦旦說他是真的,孟從陽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别人的魚誀。
大會上,孟從陽運用自己巧舌如簧的口才,巧妙的把征婚大會和形象使者大賽聯系在一起,讓心生納悶的群衆覺得十分的有道理,總之誰都想出名,誰都想賺到錢,不管是征婚也好,形象使者也好,都是能将人推向巅峰的一種手段。
嘴裏說得眉飛色舞,孟從陽心情卻是低落的。大賽快進行到一半,主辦方再不出現,謊言必破。
幫助莫天運圍攻黑衣的人正是他先前碰到一幫摩托小子,這兩位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知道阿毛就是莫天運,并且被壞人追殺時,好打不平之湧起,并從外面又調來幾位身手極好的兄弟。
江美蘭被逼入一處山坡,山坡四周全是亂石和矮樹衆,她走哪一面都沒有什麽生機可言。
“莫天運,這麽多人圍攻我一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你終于說話了。”莫天運半咪着眼睛。“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我也告訴你,我莫天運不是英雄好漢,今天你隻要把話說清楚,我自然會放了你,否則……”
“否則你會殺了我不成。”
“你隻要告訴我,是誰指使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麽,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哈哈……莫天運,别自以爲是了,你看看後面。”江美蘭冷哼一聲。
莫天運順着她的目光一看,發現祝凝雁倒在地上,阿旺站在身邊,手裏拿着一塊沾了血的石頭。
“阿旺……你……”
情勢一下子扭轉,顫栗不已的阿旺将石頭的尖端對着祝凝雁的咽喉,帶着哭腔說:“我也不想這樣的,爲了救我的奶奶,我隻有這樣,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他。”
“你真卑鄙。”莫天運憤怒的轉回頭。
“哈哈……”江美蘭蒙着黑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兵不厭詐,隻容許你突發制人嗎?莫天運,現在我給你機會選擇,一,交出寶圖,二,她死。”江美蘭指了指昏迷的祝凝雁。“不僅她會死,全梅嶺鎮的人都會跟着遭央,一切禍于你的征婚令。”
莫天運一攤手,并舉起大拇指,說:“看來我沒有選擇了,好吧,我跟你走,你把阿旺的奶奶怎麽了,放了她。”
“隻是喂了她一點藥而已。”
“把解藥給阿旺。”
“我要先拿到寶圖才行。”
“我人都在你手上,你還擔心什麽。”莫天運讓摩托小夥把自己雙手捆上,并對滿臉淚水的阿旺說:“阿旺,沒事的,你奶奶會好,你也會賺大錢的,請你照顧這個姐姐好嗎?”
阿旺流着淚拼命的點點頭。
見此,江美蘭把一包藥丢了過去,莫天運讓衆人帶着阿旺和祝凝雁退下。
諾大的山坡上站着兩人,江美蘭望了莫天運好久,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也是挺天立地的吧。若不是錯綜複雜的關系,他也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這一刻,莫天運看到,殺手眼中露出的一絲柔情似曾相識,轉念間,江美蘭的面容在腦中閃過,可又很快否定了,她是如此的弱不經風,無法想像和眼前的殺手聯系在一起。
“圖在那。”江美蘭很快恢複了常态。
“在我身上,你自己來拿。”
“你身上……”
“在我的後背上。”莫天運向她靠近一步,“你把我的皮剝下來就是。”
“你以爲我不敢嗎?”
“我知道你敢,但希望我能死個明明白白,就當是你最後的一點仁慈。”
江美蘭心中一怔,随即道:“那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
就在莫天運期待着從她嘴裏知道事實真相時,影子殺手(莫天運對好的稱呼)身體一陣抽搐。越過她的肩,看到滿臉仇恨的阿明站了起來……
絲……一把沾着血的匕首從影子殺手後背撥了出來。
阿枝死後,痛不欲聲的阿明決意爲她報仇,追着衆人的蹤迹到這裏,抄小路抓着灌木衆爬了上來,趁仇人分神之際,從後背襲擊她。
說時快,那時快,穩住心神的江美蘭甩手往阿明眼門一擲。伴随着阿明的慘叫聲,江美蘭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倒去,莫天運雙手被縛,想拉已不及,不由跪在山坡上悲呼,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就這樣錯失了。
“莫天運……”頭上包着紗布的祝凝雁跑了回來,見他沒事,開心不已的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