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珊一直沉默,對于利益之争她見得多了,她最關心的是父母的安危,家庭的和睦。她一直認爲田姨是可憐的女人,因爲深愛一個男人所處的尴尬地位,而這份關系也直接波及到自己的兒子。
莫公館内,田曉淚染衣衫,用眼淚控訴着自己的委屈。莫德業輕聲安慰着她,此時此景,他不僅保護不了她們母子,連自己也成了兒子監視的對象。
“阿曉,我相信你,如果你要做什麽,這麽多年有的是機會。”莫德業輕拍着她的背。“你放心,我定然會給你們母子一個公道的,眼下,就忍着點吧。”
田康平坐在角落,臉色十分蒼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玉媽送來補湯,說是大小姐特意吩咐的,讓她好好養傷。祝凝雁說了聲謝謝,向玉媽問起外面的情況。
玉媽搖搖頭。
玉媽剛走,又傳來敲門聲,祝凝雁以爲是玉媽又回來了,過去開門一看,居然是老闆。
向經國小心的向四周一望,轉然關好門,緊緊兮兮的說:“雁子,這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到底怎麽回事,你傷得怎麽樣。”
幸好閃避及時,隻是傷到肩膀。祝凝雁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可怕的事情發生,距事件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也不知道表哥他們在談什麽,聽老闆的口氣,是在擔心飯碗不保。
“老闆,征婚活動是不會結束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真,真的啊,”向經國放寬了心,撫了一下額頭。“公司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場面,征婚一旦結束,那又什麽都不是了,雁子,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次征婚給撐起來,雁子,公司就全靠你了。”
祝凝雁苦笑不已,向經國又問起女神在哪裏,祝凝雁指了指他的腦袋,讓他别異想天開了。
“紀呆子呢?他是不是在,哼,不行,我要找他。”
向經國剛跨出門口一步,卻見玉叔恭敬的站在門口,說:“向先生,探視時間已到,你該走了。”
莫寒珊來公館找父親,想要勸服父親放下認回田曉母子的念頭,并願意拿出一大筆錢送他們母子到國外生活。
在這件事情上,父女倆頭一次意見不緻,莫德業認爲女兒變了。
“爸,你爲了給别人一個交待,那麽我們呢?你把我們放在哪裏呢?你爲了你的愛情,你爲了你的歉意,就可以這樣傷害我們。這麽多年了,你說你很痛苦,你很痛苦你們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嗎?那我們呢?容忍傷害媽媽的女人生活一個屋檐底下,我們不痛苦,不難受嗎?有人說,貪婪是一切罪惡的根源,給了你一顆糖吃,就想天天吃,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人都要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莫寒珊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天運的方法是過激了一些,但是爸你呢?你又何嘗不是呢?請你靜下來心來好好想一想一切事情的始末,我走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暗處,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莫寒珊,一直跟着她到大門口。門口,停着一輛摩托車,一名戴着頭盔,身穿騎服的男人倚靠在車上,看到莫寒珊走來,将一頂頭盔扔給她,并甩了下頭,示意她敢不敢坐。
莫寒珊戴上頭盔,利落的坐了上去。
摩托車風馳而去。
一道暗影從莫寒珊的愛車背後隐了出來,眼神中帶着沒有得逞的氣憤。
地下室,江美蘭見到了一身黑衣的田曉。
由于肩膀受傷,祝凝雁想喝水都很費勁,好不容易拿住水杯張口想喝,偏偏手機響起,心裏一驚,手一松,水杯直愣愣往下墜,眼看要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起,祝凝雁下意識的閉起眼不敢看。
良久,都沒有發出聲響,她慢慢的睜開眼,卻發現水杯穩穩落在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心裏。
還來不及考慮,水已經送到嘴邊。
“不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水杯都拿不穩,還自己來。”莫天運盯着她,左手拿出一條手帕擦去她嘴角的水。“今天不僅表現好,還救了我,就當我報答你的。”“我沒要救你呀!”
“那權當是你救了我好不好。”莫天運覺得很掃興,硬硬的灌了她半杯水,方才收回放好。“你這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祝凝雁捂着胸走開幾步與他保持一段距離,說:“你才奇怪呢?一會兒讓我去演講,一會兒神經病似的。請你不要變來變去的好不好,哦,你說我表現很好,那我能問幾個問題呢?”
“想問什麽,想問我怎麽處置田曉母子嗎?”
祝凝雁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最後眉頭一皺,說:“其實我想知道丁浩南跟田姨是什麽關系,那個刺傷我的人到底是什麽人啊。”
莫天運聳了聳肩,擺了擺雙手,又故作沉思,表示有待考證。
田康平睡不着,起來到廚房喝水,發現有一條黑影嗖的從窗外飛過,他打開窗戶,天黑黑的,什麽都沒有。
“康平。”背後傳來母親的叫聲。
“媽……你怎麽還不睡。”
“你不是也沒睡嗎?怎麽,還在擔心。”
“媽,你放心,我決不會讓莫家的人傷你一根頭發的。”田康平憤憤然說:“想把我們困住,沒那麽容易。”
“康平,你終于長大了。”
“媽,浩南他……”
“他是我資助的一個學生,很優秀,也很懂事,本想讓他幫你一把,沒想會出這樣的事情,定然被莫家察覺到才下的毒手,可憐的浩南,是媽對不起他。”
“媽,别難過了,我們所受的痛苦一切通通讨回來的。”
莫天運輕輕的把睡着的祝凝雁抱到床上放好,替她拉上被子,伸手撫去她落在臉上的頭發,怔立半響,說了聲。“謝謝你,恐龍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