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幾名醫護人員擡了一副蓋了白布的擔架出來,已然看不見白布的面容是何等模樣。
混在人群中的田康平從群衆口中得知這醫生自殺了,至于爲什麽,警察還在調查之中。
丁醫生死了,田康平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想去送他最後一程,撥開人群剛想沖出去,有人拉住了他。
此事顯然也影響到莫氏姐弟的情緒,特别在公司面臨危機之時,莫寒珊勸弟弟收斂一點。
“天運,你對康平做的事情不要以爲我不知道。”莫寒珊眼神淩厲。“有時,你不覺得自己做過頭了嗎?爸爸隻所以選擇離開,是希望我們和睦共處,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
“那應該怎麽樣,這世上的對和錯全是人的自私在找借口,人的醜惡在花言巧語,姐,不要把這世上的人想像得那麽善良,她,将爸爸帶走,卻将兒子留下,她的用心何在。”
莫寒珊知道弟弟指的她是誰。
祝凝雁想回去,玉媽卻告訴她,少爺不準她離開莫家一步,要是她離開,他就開了玉媽。
“真是一個暴君。”祝凝雁重重的坐了下來。
玉媽開導她,說少爺隻是有點冷酷,平常待人還是挺好的,像他們夫妻,每逢過節過年,他不僅會給大紅包,還會讓他們回去休息幾天,雖然偶爾也發發脾氣,對于一個總裁來說,還算是正常的。
“玉媽,莫天運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呀。”
“雁子,玉媽說多了你也不相信,你和少爺相處就知道了,他如若不好,你也不會盡心照顧夫人了。”
“那不一樣。”
“在我眼中是一樣的。”
“玉媽,你知道嗎?那個給幫我找中藥的丁醫生死了。”祝凝雁說出了心頭的疑惑。
一處未完工的建築大樓下面,田康平見到了離開許久的母親,一時間,他都有點陌生了。
看着母親奇怪的神情,他腦中突然想起莫天運那天在峙山塔頂說的話。
你的醫生朋友丁浩南,是你母親資助的一名孤兒,是你母親特意安排在你身邊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康平。”田曉心疼兒子,想過來擁抱他,田康平下意識的躲開了,見此,田曉有些傷心。
“媽,你和浩南認識嗎?”田康平問母親。
“認識,他是我的一名學生。”田曉直言不諱。“沒想到莫天運怎麽狠,我真是沒有想到。”
“媽,到底還有我多少不知道的。”田康平瞪大眼睛望着母親,臉上流露出悲傷的神情,卻又無力而蒼白。“浩南是你的學生,你就眼睜睜看着他這樣死去嗎?連一個告别都沒有。”
“還不是時候。”
“什麽才是時候,等我取代莫天運的時候。”
“難道你想這一輩子都被在騎在脖子上嗎?你現在做得很好,不能前功盡棄。”
祝凝雁偷偷溜出莫宅去找田康平,田康平不在住處,也不在公司。她又跑到丁醫生診所,診所内一片狼籍,早已人去樓空,聽附近的人說,這丁醫生平常爲人很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最後還落得連一個送他的朋友都沒有。
警方确認丁浩南是自殺,将遺體拉到火葬場火化了,由于沒有親人來認領,骨灰一直在殡儀館内放着。
祝凝雁爲丁浩南在館内買了一個安放骨灰的位置,在這裏,至少不孤單,還有朋友的祝福。
回到莫宅,走進庭院,便遠遠傳來玉媽的求饒聲,祝凝雁心中一緊,加快腳步走進裏面。
廳内,玉媽玉叔跪着,莫天運滿面怒氣的坐在沙發上,看到祝凝雁進來,臉色更黑了。
祝凝雁從牆角花瓶中拿了雞毛撣子出來,雙手捧着來到莫天運的面前,平靜的說:“莫總,是我強行要出去的,不關玉叔玉媽的事情,你要罵就罵,要打便打。”
“雁子。”
“玉媽,玉叔,你們都出去吧,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來承擔。”
玉叔示意老婆子趕緊出去,玉媽還是不忍心祝凝雁受罪,想求求情來着,但一看到少爺的臉色,便張不出口,任由着老爺子拉出去了。
祝凝雁靜靜的将雞毛撣子放到一邊的茶幾上,不說也不鬧,閉上睛眼等着受罰。
“爲什麽不聽我的命令。”
“朋友走了,我去送送。”祝凝雁微微的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與莫天運對了個正着。“莫總不知道一個孤單的滋味,更不知道一個朋友的可貴。”
“你想說什麽。”
“你還讓我說話嗎?”
“沒人将你的嘴巴封上。”
“好吧。”祝凝雁很利索的沖到茶幾面前,拿起雞毛撣子朝莫天運掄了下去,莫天運沒想到她會動手,頭躲開了,肩上卻重重挨了一擊,當下怒得反手抓住她的手,叫道:“恐龍魚。”
“你也沒将的手腳也捆上呀。”祝凝雁狠狠踩了莫天運一腳,莫天運受痛松手,祝凝雁趁機跳到一邊,舉着雞毛撣子問。“莫天運,我問你,丁醫生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不知量力的家夥。”
祝凝雁滿眼的失望,高舉着雞毛撣子撲了過去……
瞬間,大廳内殺機四起。
玉媽怕雁子出事,想打電話給小姐,誰知電話都斷線了,她又想跑到樓上房間去打,卻看夫人從小廳跑了出來,笑咪咪的拉住她,小聲說:“别去妨礙他們,小年輕越打越恩愛的。”
啊,玉媽聽得眼都直了,再想想少爺也不會欺侮女人的男人啊。
事實上,玉媽想錯了。
莫天運将祝凝雁像捆粽子一樣綁了起來,然後扛在肩上背了出去,打開車門,塞了進去。
手腳被捆,嘴巴被封住的祝凝雁怎麽掙紮都無濟于事。
完了,完了,玉媽望着急駛而去的車子喃喃叫着。少爺這番動怒,不會把雁子扔到江河裏喂魚吧。
老頭子,老頭子,快,快到外面給小姐打電話,出大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