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一場力量懸殊的對立,他是一隻螞蟻,他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矮人。
那股來着冰凍三千尺的聲音,更是讓他冷到骨骼裏。“田康平,原以爲你還是有點骨氣的,現在看來,你連廢物都不如,你憑什麽跟我要求,你不要忘記,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你。”
就像是全身的血全凝住了,田康平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熱,他就像一尊被冰凍住的物體,慢慢移動着腳,一步一步向前走,每一步都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中午,風塵仆仆的祝凝雁來到莫宅,正好莫夫人在大吵大鬧不肯吃飯,她的出現讓傭人們喜出望外。
哄了莫夫人吃完飯,祝凝雁陪着她玩一會遊戲,沒玩多久,莫夫人就困了。
把莫夫人送回房間休息出來,祝凝雁疲憊的揉了揉腰,想着也去睡會。這時,卻看到莫老爺從外面進來了。
“你怎麽來了。”
“莫老爺,你好,是寒珊姐讓我回來的。”
莫德業哦了一聲,走到沙發上坐下,祝凝雁送上茶水後剛要離開,莫德業叫住了她。
“莫老爺,還有事情嗎?”
“不用老爺老爺的叫,叫伯伯好了。”莫德業眼中透着慈愛,招招手道:“跟我說說那邊的情況。”
祝凝雁在一邊坐下,簡單說了一些情況,說幾位候選人表現都不錯。
“也虧得這小子想得出來,要不是南山敬老院是莫氏投資的,早就被調查了。”
莫德業看出她的想法,說:“凝雁,你叫凝雁是吧。南山敬老院是莫氏旗下的産業,像這樣的敬老院在各地有多家,專門收留那些無兒無女或無家可歸的老人,這些都是天運一手操辦的。”
“嗯。”祝凝雁點點頭。“這些我大概知道了一些,我隻是不明白,莫總這麽有善心,爲何獨獨和你。”
“因爲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凝雁,寒珊讓你來,必然是相信你,那麽請你好好照顧天運。”
“莫伯伯。”
“沒事了,你下去吧。”莫德業揮揮手。
祝凝雁前腳剛走,田曉便兩眼淚光的走進來,蹲下身體,抱住莫德業的膝蓋。
“曉曉,我們一起生活可好。”
“德業。”田曉禁不住失聲痛哭。“這句話我盼了多少年,可是你這樣走了,我就是千古罪人,對不起姐姐,更對不起莫家上下,這麽多年,我不求什麽,隻求能呆在你身邊,隻求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你沒有錯,都是我的錯,曉曉,這些年辛苦你了。現在的我身體也沒像以前結實,也沒什麽錢,也沒什麽權力,但一顆疼你愛你的心沒變,當初沒下決心帶你走,現在才帶你離開,你不會嫌晚吧。”
悔恨,歉意湧起莫德業心頭,望着這個默默陪了自己半輩子的女人,有着太多的對不起。
忘了東西返身回來的祝凝雁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感到心酸不已,愛一個人有錯嗎?
莫氏集團辦公室,賀元青拿了文件給莫天運簽字,莫天運看了一下,很快就簽了,并把文件遞給他。
“元青,你還有事嗎?”
“我……”賀元青看看外面,說:“我剛看見田康平臉色跟死人樣,你都他說什麽了。”
“不自量力,有什麽好說的。”
“可他畢竟是你弟弟,如果他到外面胡說八道,對你很不利的。”賀元青好心提醒。“不要爲了一個女人傷了大局。”
“哈哈,元青,我看你是越來越膽小了。”
“不是,我是覺得沒有必要做的這麽絕。”
莫天運瞪着賀元青,賀元青自覺捂着嘴不再說什麽,拿了文件就走,走到門口想到忘說什麽,轉身喊了聲。“天運。”
啪,一本筆記本飛出來砸到賀元青臉上,賀元青揉着腮幫子,一邊彎腰把筆記本撿起來,沒好氣的說:“寒珊姐來電話了,說讓祝凝雁回來了。”
“你說什麽,你回來,回來。”
“是你不讓我說的,我通知到了,我有事先走了。”賀元青氣昂昂的離開了。
莫天運站起來一手撐着桌面,不明白姐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南山敬老院的天空很藍,在庭院間行走的秀女們很安靜,很認真的做着事情,誰也不敢懈怠。
對此,莫寒珊很滿意,特别是看到映菡臉上傷還沒好就出來做事,亦是十分動容,可見她是愛極了天運的。好在她的臉沒有大礙,不然太對不起她了。
遠處,紀永言坐在院中一角描摹院中的場景,院落,樹,走動的人,靜止的物體,都是他一筆一落之間勾勒出來。
莫寒珊悄悄走近,看到他筆下的畫,十分欣賞。
“畫得真不錯。”
正在專注畫的紀永言聽到贊賞聲,知道是莫寒珊,邊畫邊說:“就自己娛樂一下而已。”
“我小的時候,很喜歡畫畫,夢想當一個畫家,後來因爲重重事情,這個夢想就擱淺了,想想也是遺憾。”莫寒珊靜靜看着紀永言。“你不應該放棄的,你有能力成爲一個大畫家。”
紀永言停了筆,轉頭剛想說話,卻聽到嘶的一聲,還沒轉頭就聽到了向經國的聲音。“紀呆子,借個紙去生個爐火。”
“你……”紀永言感覺自己成了火,憤怒的火。
紀永言的憤怒及向經國一副無辜的表情,成了十分滑稽的對比,莫寒珊不禁大笑起來。
莫宅,祝凝雁想幫忙打掃衛生,田曉總是搶過來不讓她做。看着這個勤勞面善,無怨無悔無愛付出,頂着小三名聲的女人,很難想像,她的身上背負着多少壓力,做女人做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我媽很傻是吧。”田康平的出現吓了祝凝雁一跳。“你……你怎麽在這,你媽,你媽是田曉。”
“我的人生中,有三件令自己驕傲的事情,第一,我是媽媽的兒子,第二,憑着自己的努力獲得高等學曆,第三,有一個相伴一生的人。”田康平眼裏帶着許多失望。“但是,這三件令自已驕傲的事情卻成了打倒自己的利器,很可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