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是一個少年,她能感覺到那個少年對她很好很好,簡直是寵溺到了骨子裏,可是她始終看不到他的臉,每一次都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的臉,卻總是看不清楚。
今天,黎暮的臉和夢裏的少年重疊在了一起,是他,原來是他。
難怪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她就覺得熟悉,那種極力想要靠近和看清楚的心情那般的迫切。
黎暮,黎暮,我曾經的少年,你怎麽哭了呢?
心髒處的疼痛慢慢緩解了,她的手依舊抱着他的腰,輕輕的撫摸,這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帶着親昵和自然,但對黎暮來說,這個動作是極爲熟悉的,是他和艾簡之間的小動作。
以前他不開心的時候,艾簡就會這樣抱着他然後輕輕撫摸他的腰安慰他,那種熟悉的觸碰感令他覺得心安。
“你叫我小剪刀,我是不是對你也有别的稱呼?”艾簡低柔的聲音響起來。
“佐佐,你叫我佐佐,佐羅的佐。”黎暮已經離開了艾簡的肩膀,微微低着頭看着艾簡。
因爲都已經适應了黑暗,所以就算是漆黑的屋内依舊可以看清楚彼此的臉。
艾簡點點頭,“好的,佐佐,我記住了,不會再忘記了。”
“嗯。”黎暮輕輕撫上艾簡的嘴唇,“疼嗎?”
“你說呢?”艾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咧嘴一笑,“一不小心就激動了,剛才真想直接吃了你!”他靠近艾簡,将艾簡吓了一跳。
不過随即一笑,“你别吓我,剛才我可沒感覺到你身體上有什麽變化。”
剛才他們貼得那麽近,她可沒有感覺到。
“剛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你想我有嗎?我馬上就可以有給你看。”黎暮嘴角的笑意帶着幾分揶揄。
“你怎麽也會說葷段子?”艾簡眼珠子下壓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并沒有支起的帳篷。
“看對誰咯。”黎暮走到一旁将屋内的燈開起來。
雖然他很想對艾簡做點什麽,但他不敢,不能拿艾簡的生命來開玩笑,這點克制力還是有的,剛才雖然是氣糊塗了,但多少還是有點理智的。
“佐佐,小剪刀要和你并肩作戰,我們,誰都不要當逃兵!”艾簡站在原地看着黎暮的身影認真地開口。
黎暮一怔。
逃兵?這個詞令他心中一痛。
腦海中很清晰地出現了一句話,她說:黎暮,原諒我這個逃兵!
現在她卻說,誰都不要當逃兵!
如果她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那麽還會不會再次選擇當逃兵?
“好,誰都不要當逃兵!”下一次就算你想當逃兵,我也不會同意的。
而此時在另一處,一間擁有精密儀器的實驗室内,兩個人圍在顯示器旁看着上面的圖譜,高高低低的線顯示出被測試東西的不穩定。
其中一個拿起手機打電話。
“老闆,D身上的蛇眼有反應了。”
“反應如何?”
“有幾次已經超出了安全範圍值,不過最終掉落回安全範圍。”
“嗯,嚴密監視,不要讓她死了。”
“是。”
被稱之爲老闆的人挂了電話後靜靜地坐在寬大的椅子裏看着黑漆漆的夜發呆,許久之後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好戲就要開場了。
D,你還真沒讓我失望。
深夜,躺在床上睡覺的艾簡突然睜開眼睛,然後從床上起來,她的動作直接将黎暮弄醒了,黎暮看着她有些詫異,“怎麽了?”
艾簡沒有回答黎暮的話,而是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個小型的通訊器,她戴在耳朵上片刻後,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而這個時候黎暮也将屋内的燈打開了。
“總部召我回去。”艾簡低聲對黎暮說。
對于這個消息,艾簡也是吃驚的,但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畢竟她出來這麽久了,還沒有完成任務,加上現在都是她和黎暮的新聞,總部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要召她回去。
黎暮頓時緊張起來,上前一步抓住艾簡的手,抓得很緊,艾簡感覺到了疼,但她沒有動,她能感受到黎暮的緊張。
她不可能不回去的,她也不知道爲什麽,總之身體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必須回去,否則她一定會後悔的。
“我回去一趟,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地回來,要是我被他們關起來了,你就來救我。”艾簡扯開一抹笑容,笑容淡淡的,讓黎暮的心稍微安定下來。
因爲艾簡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黎暮,所以黎暮現在已經可以基本上确定了基地的位置,但他也知道艾簡知道的肯定隻是一小部分,畢竟他們絕對不可能那麽放心艾簡,艾簡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黎暮還是緊緊地抓着艾簡的手,心裏沒有辦法安定下來。
“我相信你,相信你這一次肯定可以保護好我,我的你,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是不是?”艾簡單手放在黎暮的臉頰上,湊近他的臉,鼻尖在他的鼻尖輕輕蹭着,嘴角上揚,那是一種全心全意的信賴。
“是!”黎暮點點頭,終于放開了艾簡,看看艾簡發紅的手很是歉疚,輕輕揉了揉,“疼了吧,傻丫頭,怎麽也不說。”
“不疼,沒有你這裏疼!”艾簡伸手指了指他心髒的位置,“好了,我收拾一下就得走了,你等我消息。”
艾簡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想着這個東西要不要戴着呢?進入基地都是要經過嚴格檢查的,她擔心這個東西會被發現然後取下來。
黎暮注意到她的目光開口道,“不用擔心,這個不會有問題,一般的儀器都是檢查不出來的。”
這一點信心黎暮還是有的,這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爲的就是防止被檢查出來,所以用的材料都很特殊,加上特别處理過,不是專門用來檢測這個東西的儀器還真沒那麽容易就能查出來。
“好,那我走了。”艾簡起身在黎暮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就去收拾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