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你在哪裏?我害怕,你快點來找我,或者讓我快點找到你。
在這樣茫茫的雪山裏,别說是顧蘿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害怕,她走在雪地裏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人影,站遠了根本就看不到她了,她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沒有下雪,要是再下雪的話,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不敢動了,不知道爲什麽,心裏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動,就留在原地,要是黎夜不在這個方向的話,她和他之間的距離豈不是越來越遠了?
她站在原地環顧四周,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權衡了一會,她決定就站在原地等,先等一會,先等一會!
夜,你在哪兒?
我一個人害怕,如果和你在一起,就算死在這雪山裏,我也不會害怕的,可是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我害怕。
顧蘿不敢蹲下來,蹲下來怕自己目标太小,擔心黎夜看不到她。
可以用什麽樣的方法吸引黎夜的注意呢,如果他在找她的話,一定得有方向的,顧蘿看了看周圍,有樹,可是這些樹根本點不起來,但她顧不得那麽多了,拿出匕首削了一些樹枝還有樹葉就開始生火,可是太濕了,根本很難點着,但她沒有放棄,一遍一遍嘗試,總算是有點煙出來了。
看到煙升起來,高高地升起來,顧蘿仿佛看到了希望,黎夜,你要看到這個煙,知道我在這裏。
爲了制造出更多的煙,顧蘿隻能不斷地點火,隻要又熄滅的前兆就點,反反複複,也不知道過了過去,她覺得自己産生了幻聽,她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顧蘿!”又是一聲,聲音不響,卻是越來越近。
“顧蘿!”
蹲在地上的顧蘿擡起頭轉向聲音的方向。
待看到朝着她過來的人時,她愣住了,愣了足足五秒鍾才猛然站起來朝着那個人沖去,猛的将那人抱住,但是從來都可以将他抱住不會摔倒的黎夜,這一次卻是直接倒在了雪地上,顧蘿壓在他的身上。
顧蘿沒有察覺到什麽,隻是抱着他,他終于來找她了,終于來了,她等得都快絕望了,以爲她再也看不到黎夜了,就這麽死去,臨死前都看不到了,可是當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什麽都顧不得了,就往前沖,隻想抱住他,隻想緊緊地抱住她。
黎夜躺在雪地裏任由顧蘿抱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應該早一點找到她的,她便不至于如此之怕,她從未經曆這樣的事情,但她足夠冷靜,這一點讓他很欣慰。
換做别的人,沒有這方面的培訓和經曆,未必會做得比她好。
顧蘿看着他,一直沒有掉的眼淚此刻終于是克制不住一顆顆砸落在黎夜的臉上,黎夜勾唇笑,“别哭了,一會眼淚該結冰了,就很醜了。”
原本委屈難過的心情被黎夜這麽一句話說得直接笑了出來,然後快速地抹掉自己的眼淚。
她從黎夜身上下來,将黎夜扶起來,黎夜伸手摸了摸顧蘿的額頭,顧蘿并未什麽感覺,還反問黎夜一句,“怎麽了?”
“額頭流血了,沒感覺嗎?”顧蘿的額頭破了一大塊,上面卻是血迹。
顧蘿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額頭是受過傷的,她笑着搖頭,“沒感覺,都凍僵了,直接麻醉。”她現在心情很好,看到黎夜就什麽都不害怕了,無論如何,都有他陪着自己,那就夠了。
“你怎麽沒有戴手套?”顧蘿詫異地看着黎夜,黎夜的手上沒有戴手套,但是手指還是白皙的,沒有一點被凍壞的樣子,而他穿得也很單薄,跟顧蘿一比就顯得太單薄了。
“對我來說,這樣的溫度還可以。”黎夜回答。
他的确不需要戴手套,戴不戴手套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别,也感覺不到溫度。
顧蘿心裏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立即拿下自己的手套,去摸黎夜的手,什麽溫度都感覺不到,隻有冰,她不禁覺得煩躁,以她現在的溫度根本也感覺不出來,她自己也是冰冷得可以,她隻能伸手去摸黎夜的臉,一樣,脖子,還是一樣,狠一狠心直接将手從黎夜的衣服内伸進去摸到他的胸膛。
此時的顧蘿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震驚地看着黎夜,“爲什麽,爲什麽一點溫度都沒有?”
暴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溫度是正常的,但是……
爲了求證,她直接将自己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内,立即就感受到了皮膚上的溫度,是暖的,但是手上的冰冷刺激得她打了一個寒戰。
她再次将手伸入黎夜的衣服内,觸碰到黎夜的皮膚,沒有溫度,沒有溫度!不是暖的!
黎夜看她的樣子笑了起來,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拿了出來,“好了,别摸了,我皮膚的溫度和這裏的溫度差不多,所以穿衣服基本上沒什麽用。”
“你這是在暗示你要裸/奔嗎?”顧蘿壓下心中的不安,半開玩笑道。
“想什麽呢?”黎夜伸手在顧蘿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不介意在這雪地裏滾的,這雪還挺軟的是不是?”
“靠!都快挂了,還想這個,你你你!”顧蘿什麽都說不出來了,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黎夜說的話,這家夥竟然要在雪地上滾?他麽的這意見怎麽這麽好呢?
要是他們真的要死在這裏的話,其實滾一滾也不錯是不是?
“起來,我們去找找看,有沒有合适的山洞可以先藏身,你受不了這溫度的。”黎夜将顧蘿從雪地上拉起來,他不擔心自己的問題,很擔心顧蘿,這裏的溫度對他基本上沒什麽影響,可是對顧蘿就不同了。
顧蘿看着黎夜,覺得他的腳步好像有點飄,沒有那麽的紮實。
“夜,你是不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