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呢?
“一定要說真話?”顧蘿咽了一口唾沫。
“嗯。”
顧蘿自己在心裏默默接了一句,這不是廢話嗎?都這樣了還不說真話黎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的眼珠子不斷地轉動,一下子看着黎夜的臉,一下子看着黎夜的喉結,一下子又看向别處,最終什麽也沒的看了,隻能将目光轉回來和黎夜的眼睛對視上。
“在乎。”她吐出兩個字,音量剛好,不輕也不重,雖然臉上的神情有點不甘心,但眼中卻是認真的。
“完整地說一遍,帶上名字。”
“要求真多。”顧蘿不滿地嘀咕。
“說。”黎夜無視顧蘿的不滿。
顧蘿看着黎夜此時的神情,一貫冷靜的他,此時卻是難得的激動,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這對黎夜來說已經很難得了,他的眼中仿佛有着光亮,不刺眼,不昏暗,恰到好處。
她情不自禁伸手撫上黎夜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顧蘿在乎黎夜,比她所認爲的在乎還要在乎。”這是她離開的這些天想通的事情。
原本那些遲疑的事情在這段時間裏她都想通了,她喜歡的,在乎的是黎夜這個人。
否則她走的時候不會帶走那一對杯子,朝夕,相處。
她隻争朝夕,不求榮華。
就算有一天黎夜什麽都沒有了,隻要他還是他就夠了。
黎夜吻上顧蘿的眼睛,顧蘿閉着眼,睫毛如心跳一般地顫動,毫無規律。
“那你喜歡我嗎?”黎夜低聲問,聲音微啞。
“喜歡。”顧蘿沒有猶豫就說出了答案,在這樣的情境下已經不需要猶豫了,她的感官都已經不受她的支配了,理智也是一樣。
黎夜的嘴唇緩緩上揚,形成一個絕美的弧度。
看着他的笑容,顧蘿有那種被鬼迷了心竅的感覺,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做什麽。
難怪卓思可以那麽的瘋狂,這樣的男人讓人沒有絲毫的抵抗力,隻要他願意,隻要他稍微施展一下勾/引的招數,被勾/引的人,就會乖乖投降了。
“接下來我們算一算别的賬。”黎夜一秒鍾恢複了常态,顧蘿驚愕,這是什麽情況?翻臉比翻書還快?
剛才那是那樣的氛圍,怎麽轉眼間就變了?開什麽玩笑?
不過這個時候顧蘿的腦子也清醒了,算賬的時候,腦子必須要清醒,不清醒的話容易被帶進溝裏,黎夜又是挖坑能手,随随便便就可以給她挖一個坑。
“你說。”反正今天是要将賬都算完的,她有這個心理準備。
“在你逃跑的這段時間裏,你和誰住在一起?”
顧蘿的心裏咯噔一下,這件事佐佐是不是和他彙報了?那他現在來問她,是要看她有沒有說實話?
“顧輕嚴。”沒有辦法了,隻能說實話了,不過又不是什麽難爲情的事情,她有這個自/由。
黎夜點點頭,臉色微微下沉,顯出了幾分的不悅。
看着他的臉色,顧蘿趕緊解釋,“是他非得住進來的,我睡卧室,他睡沙發,完全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的,真的,你要相信我。”這一點必須得解釋清楚,要不然被冤枉了可就太吃虧了。
“嗯,我相信。”這一點還是可以相信的。
“他喜歡你是不是?”
“是啊,我問他了,他承認了,然後我說不要喜歡我,因爲我不會喜歡他!我是不是很棒啊?哈哈。”顧蘿被自己給惡心到了,怎麽越來越自戀了?
這叫調節氣氛,沒錯,就是調節氣氛,讓氣氛緩和一下,不能真的是像興師問罪那樣的氣氛。
看到黎夜沒什麽不悅的神色,顧蘿松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賬算完了嗎?”昨晚她回來之後就裝死,直接裝睡,不過也是真的困,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以至于黎夜沒有找她算賬,拖到了今天。
也算是給了一個緩沖的時間。
“還沒完,最後一個。”黎夜拿出一疊,沒錯,就是一疊東西,顧蘿湊過去看,發現這不就是昨天佐佐賣的票嗎?
黎夜手裏怎麽有這麽多?他要幹什麽?顧蘿頓時警覺起來,深深地爲自己的前途感覺到了擔憂。
“憑票約,一張一次。”黎夜開始數自己的手裏有多少張票。
顧蘿看着一張又一張,感覺永遠都見不到底,黎夜的耐心極好,完全沒有打亂節奏,就這麽一張一張慢慢地數着,好像在數百元大鈔的即視感。
這到底有多少張啊,好可怕。
“一百張,一百次。”黎夜晃了晃手裏的票,好像是在說,我是當着你的面數着哦,沒有騙你。
顧蘿倒吸一口冷氣,一百次?一百次!開什麽玩笑,一年才三百六十五天,竟然要一百次?這意思是一年裏面有三個月都是在滾床單的?
“這個票是你和佐佐弄的,我不承認。”顧蘿扭過頭冷哼道。
“你簽名了的。”黎夜指着顧蘿的簽名不緊不慢地說。
這些票的确是顧蘿簽名了,也是顧蘿承認的,可是當時根本就是權宜之計,隻是爲了調虎離山,誰知道最後坑到了自己的頭上。
“那錢呢?一張怎麽的也要9塊9!”一百張才九百九,顧蘿啊顧蘿,你還可以再廉價一點嗎?
真的是夠夠的了。
“黎暮說了,不要錢。”黎夜并沒有要掏錢的意思。
顧蘿氣得七竅生煙,“你那麽有錢,幹嘛這麽小氣,連九百九都不給我!”隻需要九百九啊,一百次啊一百次,能不能講點良心。
然而,黎夜很堅決地搖頭,“這是原則問題,不要錢就是不要錢,如果說我有錢的話,你也不缺錢,不卻九百九。”
一股冷氣從心口竄出來,顧蘿覺得自己的心口拔涼拔涼的,内牛滿面!
她幹脆不說話了,每說一句就被黎夜反駁一句,深深地受到了傷害。
“這是第一張。”黎夜将約票交到了顧蘿的手裏,好吧,其實是硬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