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會受不了的,你和爸媽一直生活在一起,對你來說,這就是至親之痛,而我,感覺并沒有那麽明顯,就好像隻是兩個普通人死了一樣。
但是顧蘿仿佛沒有聽到繼續緩緩說道,“媽媽是跳樓死的,樓不高,可是她就這樣從樓上跳下來,我親眼看到的,我看着她急速掉下來,然後一聲巨響,她就摔在我的眼前,血從她的身上蔓延開,她都來不及和我說一句再見,來不及叫我一聲阿蘿,來不及……”
顧帆伸手将顧蘿抱住,“姐,姐,别說了别說了,别說了。”我求你,别說了,你全身都冷,全身都在發抖。
這種事情向來都是說一次傷一次,她那麽直觀地目睹了那件事,該造成多大的沖擊力,顧蘿,不要這麽傷害自己,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好不好?
我們朝前看,都不去想以前的事情。
“小帆,你不要怪爸媽了好不好?他們隻是想保護你,要不然……”顧蘿不敢往下想,要是小帆也和爸媽一起被他們害死,那她該怎麽辦?她還能承受嗎?
還好,還好,小帆還活着。
感覺心理的壓力一下子小了,至少顧家還有人,不是她一個人,隻要小帆還活着,顧家就還有血脈的延續,小帆是顧家的繼承人,到了這個時候她也隻能封建一次了。
“嗯,我不怪他們。”不怪,真的不怪,如果不是他們,我也……
顧蘿抱着顧帆,以前那個小小的男孩現在長大了,長大了。
“小帆,等你畢業了就和我待在一個城市吧。”這樣方便往來和照顧,而且也可以讓他在美術上有更高的成就。
“嗯。”顧帆點點頭。
這一天顧帆給顧蘿畫畫,顧蘿不需要擺一個姿勢很久,隻需要随意一站就可以了,顧帆立即就可以憑着自己的記憶畫下來,顧蘿看着素描紙上的自己笑得很燦爛,“小帆,你真厲害,畫得可真好看,不愧是我的弟弟。”
顧蘿伸手在顧帆的臉頰上捏了捏,顧帆的臉瞬間就紅了,顯得很不好意思,“姐!”
“怎麽啊?不讓捏啊?”顧蘿輕哼一聲。
“我長大了。”顧帆的臉頰還是紅紅的。
“長大了還是我弟弟啊,隻要是我弟弟就能捏。”顧蘿又捏了一下,顧帆的臉更紅了,一直紅到了耳後根。
顧蘿越來越覺得顧帆還是以前的顧帆,還是這麽容易害羞,還是有着小時候的習慣,有些東西是不會随着時間的改變而改變的,無論他的生活習慣變成這樣,他還是他,擁有着那些小小習慣的他。
“姐,你能經常來看看我嗎?”顧帆看着顧蘿,眼中帶着期盼。
看着這樣的顧帆,就讓顧蘿想到了小時候的顧帆,也是這樣看着她,輕扯她的衣角,奶聲奶氣地問,“姐姐,你能帶我出去玩嗎?我會很乖,我不吵。”
每次面對這樣的顧帆,她都沒有辦法拒絕。
“會經常來看你,我恨不得天天和你待在一起呢。”都想住在同一屋檐下,要不然就在這邊買一套房子,然後就和顧帆住下好了,就是不知道黎夜會不會同意。
要是黎夜也住在這邊的話,那畫面就有點難以想象了。
“以後我還能像小時候一樣拉着你的手嗎?”小時候不是拉手就是拉着衣角。
“可以啊,挽着我的手都可以,哈哈,我們是相親相愛的姐姐和弟弟啊。”有這麽帥的一個弟弟真的是很幸福啊,是不是可以調戲弟弟,反正那麽容易就臉紅的。
顧帆看着顧蘿的眼神有點後怕,“姐,你的眼神很邪惡。”
“有嗎?沒啊,很正常呢,你想多了。”顧蘿眨眨眼睛,然後挽着顧帆的手就走了,因爲身高的差距,她挽着顧帆比較合适,讓顧帆挽着她,有點奇怪。
“比賽的主題想好了嗎?”
“想好了,到時候等我獲獎。”
“好,這麽有信心啊,那是當然了。”顧帆笑着說。
姐姐這麽厲害,做弟弟的當然不能差了,他畫了這麽多年的畫,獲得了無數個獎,對于獲獎這種事情,他已經很習慣了,隻不過這一次有點不同,他想獲獎當做生日禮物送給她。
他們一起趕回了E市,身爲一個乖學生,顧帆從來不翹課,也很少請假,所以他需要趕回去上周一的課。
“姐,這家店的雞脆骨很好吃,你陪我去吃。”顧帆拉着顧蘿進去,顧蘿笑着答應,雖然覺得顧帆好像一下子變得黏她了,但是這樣的感覺讓她很開心,完全沒有不舒服的感覺,這是她的親弟弟,是和她血脈相連的人,就是應該這麽親密。
顧蘿嘗了一下,滿意地點頭,“好吃,真的好吃。”一邊吃着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因爲雞脆骨有點燙舌頭,她的表情格外的誇張,逗得顧帆一直笑,“姐,你不是女神嗎?怎麽這麽逗比。”
“敢說你姐姐逗比,欠扁是吧。”顧蘿就用那髒兮兮的手往顧帆的臉頰上掐,顧帆不滿地抗議,“姐,你髒死了,我的臉被你糟蹋了。”
“反正你也沒女朋友,糟蹋就糟蹋了,有本事你去找一個啊。”顧蘿變本加厲,基本上算是在蹂躏顧帆的臉,這小臉怎麽長得這麽帥呢?特别是笑起來的時候就更加好看。
不笑的時候,因着那顆淚痣會讓人覺得有幾分憂郁,但是一旦笑起來就覺得特别的吸引人。
明明這麽好的條件,這家夥卻不找女朋友。
“姐,小時候你不是要娶我的嗎?”顧帆咬着雞脆骨嘎嘣響。
“噗”顧蘿直接将一口雞脆骨噴了出來,而這一噴,可不得了,剛好噴到了從對面走過來的人,吓了顧蘿一跳,剛準備道歉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額,顧輕嚴?好久不見啊。
怎麽會在E市碰到?
顧輕嚴黑着臉,正準備發脾氣的時候,發現是顧蘿,再看到和顧蘿牽着手的顧帆,臉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