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董事長。”關雨念一個人站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要打招呼。
到了嘴邊的嚴伯父,一下就變成了嚴董事長。
話音剛落下,坐在書桌前的人,椅子突然轉了過來。
流暢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征兆。
一身西裝的嚴承池,面容剛毅,臉部完美的輪廓,如雕刻闆,棱角分明。
他眼神幽暗,随意的從她身上掃過,都像是雷達一樣,能穿透人的身體。
沒有夏長悅在身邊的嚴承池,就是一個神,身上沒有半點煙火氣。
隻有在夏長悅面前,他才會像個正常人,有盔甲有軟肋。
關雨念不自覺的繃緊了神經。
挺直了腰杆,不願意在他面前露出一絲害怕,可手心還是不争氣的汗濕了。
咬了咬唇,想要說什麽,最後沉住氣,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爲什麽要見你嗎?”嚴承池等了幾分鍾,見眼前的小姑娘一直不說話,眼底流露出一絲贊賞。
很好,年紀輕輕,膽識還可以。
一般人進了他的書房,超過三分鍾不是腿軟,就是沉不住氣開口了。
她膽子倒是大。
就這麽等着他先開口。
“……因爲我爸爸?”關雨念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應了一句。
她心裏是害怕的。
不止是因爲眼前的人氣場太大,還因爲他是楊舒塵的爸爸。
而她爸爸,做了傷害過嚴家的事情……
嚴承池看了她一眼,交疊的雙腿,放了下來,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書架前,抽出了一份文件,丢到桌子上。
“這是剛剛查到的資料,我需要你幫我判斷,是不是真的。”
“……”
關雨念愣住了。
有些驚訝的看向他,不太明白嚴承池的意思。
“你對你爸爸還有多少印象?”嚴承池又問。
這一次,關雨念很快反應過來。
“隻記得一點點,大部分都忘記了。”
“說說看。”嚴承池挑起眉峰,見她真的記得,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似笑非笑,可看起來,不像嘲諷。
尤其是,他又坐回了椅子上,還翹起了二郎腿,一副準備聽故事的樣子。
關雨念是狠狠的吃了一驚!
她從來沒有想過,嚴承池會願意見她,還願意跟她說有關她爸爸的事情……
眼前的這個場景,這種感覺……做夢一樣!
“我是真的記得不多了,很多事情,也是上次發燒想起來的……”關雨念回憶起從前,腦子裏閃過的,是楊舒塵第一次将她帶到他的别墅,強迫她的那天。
她後來不知道自己發燒,一直在睡。
是那天,腦海裏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爸爸很少回家,經常一走就是幾個月,我那個時候很小,不知道他在做什麽,隻是偶爾會聽媽媽提起一兩句,說爸爸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
“可是我每次問起是什麽事情的時候,媽媽的眼眶就會泛紅,我怕惹媽媽哭,就沒有再問了。”關雨念垂着眸回憶。
手握在一起,像是鼓足了勇氣,嚯的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