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壯闊的海面,起伏的浪花,仿佛一幕巨大的山河畫,在眼前生動的演繹着……
易海音将車子停在靠海的位置,熄了火。
他沒有下車,而是靜靜的坐在駕駛座上,等着已經睡着的嚴承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耐和着急,隻是靜靜的在等待,看起來,更像是一種沉默的守護。
“到了怎麽不叫我,想要讓我睡到天黑,還能順便請你吃晚飯?”嚴承池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睛,瞥見自己身處的位置,嫌棄的啓唇。
“見你可憐,讓你多睡一會兒,你要覺得沒事,我現在就給夏長悅打電話,看看誰丢人。”易海音清冷的眸,閃過一抹幽光,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你要是敢告訴夏長悅,信不信我把你上次在我這裏哭的事情告訴顔靈?要丢人,一起丢人。”嚴承池瞥見他的動作,剛準備伸手,下一秒,又冷靜了下來,不驕不躁的啓唇。
兩個大男人,像個孩子一樣,拿着彼此的把柄,在互怼。
聞言,易海音的臉一下就黑了。
拿着手機的手,半響了,都沒有勇氣撥出去。
他們都是聰明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誰都不會幹。
“我倒是不知道,林家的事情,會讓你有這麽深的感觸。”易海音将手機丢到一旁,看着整個人情緒都不太對勁的嚴承池。
林家是幫過嚴承池不少,可是幫過嚴承池的人多了去了,林家得到的回報,已經遠遠超出了付出。
論利益,他們已經兩清,論情誼,嚴承池已經夠手下留情。
否則以林臨會和他女兒做的好事,何止是現在這樣的下場……
“與林家沒有關系,隻是林臨會今天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嚴承池薄唇微啓,幽幽的吐出一句,眼神變得冷鸷。
一個改變了他命運軌迹的人。
“嚴盛?”易海音微微一怔,俊美如斯的面容,經曆歲月的洗禮,已經變得波瀾不驚。
可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神情還是微微變化了一瞬。
過去了這麽多年,他們誰都沒有忘記,當初這個喪心病狂的人。
殺父弑弟,謀奪不屬于他的家産……
嚴承池的一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改變的。
顔靈懷着身孕的時候,也幾次差點在嚴盛的手裏出事……
他們誰都不會忘記。
“他當初臨死前,也是像林臨會今天這樣,緊緊的握着我的手,求我放過嚴立順。”嚴承池眸光變得幽暗,眼神裏,浮動着複雜的光芒。
嚴盛的一生,都在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到死的時候,才發現,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即使機關算計,最終也隻是一場空。
多少人,就是栽在不知足和不惜福上。
“嗡嗡……”嚴承池的手機響了。
他睨了一眼來電顯示,瞥見上面的名字,手指微微一頓,接了起來。
“嚴承池,你在哪裏,怎麽還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