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像他這麽别扭的,心疼她就要直說嘛,她還可以在心裏偷樂一下。
夏長悅心裏想着,嘴上卻不敢頂嘴,乖乖的伸直了手臂,讓嚴承池給她處理傷口。
他的表情很嚴肅,黑着臉,像是有人欠着他錢不還。
将她的手臂翻來翻去,認真的看了一遍,确定沒有别的問題,才從醫藥箱裏拿出酒精和棉簽。
“有點疼,你忍一下。”難得的,他幽幽的啓唇,不知道算不算在安慰她。
反正夏長悅聽得心裏美滋滋的。
這幾年,這樣的小傷,她早就不放在眼裏了。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夏家剛出事那個時候,她一個人要扛住外界所有人的質疑,要照顧出車禍的父母,還有尚在襁褓裏的寶貝……
那段時間,她身上的傷口,遠沒有心裏來得痛苦。
“嘶——”
哪怕做足了心理準備,夏長悅還是忍不住低呼了一聲,本能的縮了縮手臂。
嚴承池的動作頓了下來,擡頭看她。
深邃的黑眸裏,氤氲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像心疼,又像是探究,想要從她的眼睛裏找出什麽一樣,看得夏長悅連忙伸出另外一隻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出聲。
“痛可以喊出來,不用忍着。”嚴承池瞥見她的動作,眉心微蹙。
手上的動作,放得更輕了。
夏長悅明顯的注意到,他額際上出了一層薄汗,有些疑惑的看向會議室裏的空調。
明明開着呀,他怎麽還流了一頭的汗?
難不成是替她處理傷口,緊張的?
怎麽可能!
他這麽霸道的男人,什麽場面沒有見過,才不會爲這種小事緊張。
夏長悅吧唧了一下小嘴,兩個人挨得很近,漸漸的,她的鼻息間,就全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很奇怪,一個人明明什麽都變了,身上的味道,卻還是那麽讓人舒服。
他們這樣坐在一起,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他還是那個喜歡寵着她,什麽都會替她做,一看見她受傷,就能黑着臉一整天的男人……
可仔細看,他又真的變了。
以前他對人雖然很冷,不愛說話,但至少不會這麽殺伐果決,可是現在,他身上的冷意,卻像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就連她,都不敢輕易惹他生氣。
“身上還有别的地方傷着了嗎?”
嚴承池将手上的藥膏随手丢到醫藥箱裏,擡起頭,就發現眼前的女人,正在出神。
聞言,才着急的回答,“沒有了,摔下來的時候,江明娜當了墊背,我隻是不小心蹭到了地闆,才會剮蹭到手臂。”
想到這裏,夏長悅才想起另外一件剛才不敢說的事情。
“嚴承池,江家在G市的勢力根深蒂固,雖然不能跟嚴氏集團抗衡,可是交好總好過撕破臉,江明娜的事情……”
“你要替她求情?”嚴承池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
“才不是。”她讨厭江明娜,就像江明娜讨厭她一樣,她才不想替一個咎由自取的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