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雙月湖的事,我晚些再與你細說,我現在需要些食物。”
朝行歌這才想到南易剛醒,肯定是餓極了:“你看我這腦子,你等會,我馬上叫人給你送來。”
在南易好不容易吃上熱乎的飯菜時,屋子裏已經站滿了人,皆是神色各異的打量過來。
南易雖然活了一大把年紀,但被這麽多人盯着吃飯,還是頭一遭。當下食欲大減,隻是喝了點湯便放下筷子對朝之易道:“勞都督費心了。”
“費心談不上,此次爲了給你治病,我損失了一株水寒花,不知你可有能力償還?”朝之易的想法很簡單,如若對方知道自己欠下了還不起的東西後想辦法開溜,倒也能放他一馬。如果還是不知死活的糾纏行騙,那就讓他吃牢飯。
南易微微思索了片刻後問道:“都督救我性命,本是有恩,消耗的藥材,我更是應該償還。隻不過我身上沒有水寒花,都督可有其他需要的?”
“你知道水寒花?哼,沒想到還算有點見識,其他的我都不缺,就缺這種難得的珍寶。”
朝行歌見老爹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臉,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爹,你别竟是爲難人行麽,我以前結交朋友,你都是非常的熱情好客,現如今對我的救命恩人怎是這般盛氣淩人的态度?”
阮秋煙靜默在一旁,暗自打量着南易,想看其到底能不能拿出什麽好東西來。
南易感到頗爲奇怪的看向朝之易道:“水寒花雖然生長條件苛刻,數量極少,但是因其嬌貴,最多隻能存活數百年,比起那些千年藥草來講,倒是算不得珍寶了。”
“口出狂言!水寒花還算不上珍寶?簡直笑話。”朝之易心中可謂是更加不滿了,不愧能夠把自己兒子給騙的團團轉,這一闆一眼說的跟真的一樣,吹牛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阮秋煙在一旁插言道:“事實确實如此,你們俗世把水寒花當做難得的寶貝,我們回春閣就不這樣看了,眼界不同,其定義自然就不一樣。能稱爲珍寶的藥材,除去它本身的藥效之外,還得看年份。”
“因爲藥草能夠吸收日月精華,其年份越久,藥效經曆漫長的積累自然就更強。”
南易點點頭:“姑娘說的極是。”
見這兩人一唱一和,朝之易胡子都被氣的一翹一翹的:“你就說吧,能不能償還我的水寒花?”
南易從懷中拿出一件小巧的金絲木盒遞過:“水寒花我真沒有,但是此物絕對可算是珍寶。”
朝之易毫不客氣的一把接過,掀開木盒後便感覺整個房間的空氣都清新起來了。
木盒中的植物根莖細長,枝葉極小、呈彎月狀,顔色翠綠,隐隐籠罩着一圈微弱的乳白色光芒。
朝之易看着盒中之物目瞪口呆,他雖然并不認識這株藥草,但也不是傻子,東西好不好看一眼便知,這絕對比那水寒花要珍貴的多。難道此人真的不是江湖騙子?可是道士什麽的,這個一時還真就接受不了。
阮秋煙本是探頭在一旁看着,此刻恨不得把眼睛都貼上那藥草,一臉癡迷道:“這麽美的藥草,我還是第一次見,它叫什麽名字?”
“月星草。”
阮秋煙反複念叨了幾遍名字:“聽起來有點熟悉,應該隻在古籍上見過,我們回春閣絕對沒有這種藥材,不然我不可能認不出來。”
“你不認識是正常的,月星草隻會出現在蛇妖的洞穴。隻有經過蛇妖唾液不斷的滋養,它才能生長。而待其成熟後所結的果實,便是蛇妖最愛吃的食物。這種藥草可以說是萬能解毒草,任何劇毒,隻要服下它,便能立即好起來。”南易解釋道。
阮秋煙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紙筆,一邊聽一邊認真記下,最後還不忘來個實物描畫。做完這一切,才雙眼放光的看着南易道:“你是我醫治好的,爲了救你,我自費用了一株千年火靈芝,你要用什麽藥草來補償我?”
南易笑了笑:“剛巧,我這裏便有千年火靈芝,多謝神醫出手相救了。”說完便遞過來一隻木盒。
阮秋煙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隻得僵硬的接過木盒。
朝行歌則是一臉興奮道:“蛇妖?我想南易兄定是斬了那蛇妖,才得到這月星草的吧,實在是厲害。”
南易點點頭:“那蛇妖吃了不少人,且沒有悔改之意,我便将其斬殺了。”
朝之易在一旁聽不下去了:“蛇妖?這世道哪有什麽妖魔鬼怪,不過是些無聊的人胡編亂造罷了。”
南易眼神帶着深意,看向周子晉身旁:“胡編亂造?現在這屋中便有一隻妖,隻不過現了原形,你們看不見罷了。”
朝之易聞言不由得笑了:“簡直胡說八道,這屋子裏有妖?哈哈,我看你接下來還能怎麽編。”
南易沒有多言,将食指咬破後把血抹在了一枚特制的銅錢上,而後輕輕往外一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擊中了某個方位。
“哎呀。”一聲驚呼,溫蕊猛然出現在了周子晉身旁,怯怯不安的望向床上的南易,扁着嘴快要被吓哭了。
她數月來一直形影不離的跟在周子晉身邊,此次雖聽說床上的病人是個道士,但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便帶着好奇心一起來圍觀了。熟料對方一眼便看穿了,還頗爲輕松的将她逼了出來。
而在一旁的朝之易親眼目睹了整個畫面,這種大變活人的把戲可謂是生平第一次見,頓時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說完狠狠閉上眼後再猛然睜開看去,人還在!
其他幾人也好不到哪裏去,蘇昆、朝永幸和阮秋煙皆是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周子晉則被吓了一跳:“溫蕊,你怎麽來了?”
朝行歌用手指了指溫蕊,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你是……妖?”
周子晉這才反應過來,悚然的看了溫蕊一眼後,快跑幾步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