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之易不甘心的瞪了瞪床上的南易兩眼:“待這小子好了,我倒要親自會會。”說完便往外走,“我派人去請張大夫前來,你說的張貼懸賞告示,我也會安排人去做的,你就放心吧。”
見老爹終于辦起了實事,朝行歌心裏總算安定了幾分。
蘇昆仍舊是笑眯眯的樣子:“你爹還是一心爲你的,不用過分擔心。”
“蘇伯伯教誨的是。”
蘇昆看了看床上的南易兩眼,正欲說話,便有聲音先一步道:“歌兒,你總算回來了。你不在的這些天,爹總是擔心你,成天在我面前念叨。此次回來,你就在家好好待一陣吧。”
朝行歌聞言轉身回道:“兄長,你來了。此次回來我會待上一陣的,要等我這位朋友徹底痊愈。”
此人原名爲杜元良,其父親是朝之易的得力下屬,後在執行任務中犧牲了。又因其妻子早已逝世,杜元良便成了孤兒。
朝之易便将其收爲養子,改名爲朝永幸,是希望他永遠幸福的意思。本想讓朝永幸剩下的生命裏都當個衣食無憂的二世祖,不料他比自己親兒子要有出息的多,練就了一身武藝,一起跟随軍中處理事宜。
朝行歌對朝永幸還是非常敬重的,一直當做親大哥看待。因爲打小起,自己惹了禍,朝永幸總是不厭其煩的幫忙打掩護,或者幹脆自己來抗下一切罪責。
朝永幸濃眉大眼,相貌雖不如朝行歌精緻,但是自有一股威嚴的氣質,看起來倒也算英氣逼人,聞言好奇的往床上看去:“你朋友生病了?”
朝行歌點點頭:“恩,爹已經幫我安排去了。”
接下來幾人便在房中說起了這些時日的見聞,當聽到朝行歌說起南易捉鬼降妖的具體經曆時,朝永幸和蘇昆皆是一臉不信。
“歌兒,不是大哥要質疑你朋友,而是現在的騙子手段頗多,有些奇奇怪怪的藥就能讓你産生幻覺,真以爲自己是親眼所見,其實不然。”朝永幸再次看向床上的南易,神色變得有些戒備。
蘇昆則是鼓掌道:“哎呀,我這倒是聽得入了迷,賢侄,你現在講故事的功力可謂大漲啊。”
朝行歌無奈:“我連細枝末節都講的這麽清楚,像是編造的嗎?爲什麽你們就是不信?”
蘇昆笑道:“信,信,爲何不信,我這聽得意猶未盡呀,賢侄再多講幾個。”
正談笑間,請來的大夫到了。是位年近古稀,白頭發白胡子的老頭,一走進來,身上的藥味便充斥整個房間,不過并不難聞,帶着股清香。
朝之易跟在大夫後頭進了屋:“懸賞告示也已經張貼出去了,我許諾治好了重金酬謝,或者也可适當的跟我提條件。”
連和青鹿城都督提條件的許諾都做出來了,确實是用心了,朝行歌感激的朝自己老爹道謝。
張大夫則放下醫藥箱,朝床前看去,隻看了一眼就驚駭的回頭:“大人您隻說是情況危急,這如今我連面目都看不見,如何診斷?”
醫術講究望聞問切,南易現在是被寒冰整個覆蓋住,着實讓人束手無策。
朝之易虎目一瞪:“張大夫,您無須謙虛,整個青鹿城屬您醫術最好,你還能無法診斷?”
老頭頓時面色難看,垂頭行禮:“大人啊,這種情況我見所未見,實在是能力範圍以外啊。我醫治總得知道病因吧,如今我無法檢查此人身體,這可叫我如何是好。”
“之前還沒被寒冰覆蓋的時候,有大夫診斷說最主要的原因是陰寒之毒,您看這該如何醫治?”朝行歌在一旁插話道。
“陰寒之毒也分很多種,藥可不能亂開,人也不能亂治,最好是弄清楚病理才行。”
朝行歌眼睛一翻:“說來說去,請您來一趟是白請了?”
“算了,既然沒辦法,那實在是勞煩您白跑一趟了,我這就安排人送您回去。”朝之易說完便叫來了門外的護衛引路。
“真正醫術高超的,很少會在世俗露面,我聽聞青鹿城附近的山脈中,有一座最高的山峰,其上就有一幫世外高人,專門潛心醫術,名爲回春閣。”朝永幸道。
“回春閣?聽名字這是妙手回春的意思啊?敢這麽叫,應該是有兩把刷子的。”南易接話道。
“那是自然,回春閣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從不收庸人,所學的也都是最爲頂尖的醫術。”一道似水如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衆人皆是回頭,隻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
其身穿一件白色逶迤拖地的煙籠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細緻烏黑的長發绾成了瑤台髻,輕攏慢撚抹的發絲間插着一支鑲珊瑚佛手钿花。
膚若凝脂的皓腕上還戴了一隻赤玉手镯,白的似雪,紅的似火,搭配起來分外好看。
此刻這女子正袅袅婷婷的走進屋内,唇绛微抿,黑白分明的眼如同一泓清泉盈盈流動,掃視了一圈屋内,神色帶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在屋内幾人的面色由驚豔轉爲疑惑間,小厮走進屋内躬身道:“老爺,我們剛貼出懸賞,這位姑娘便伸手揭榜了,說各種疑難雜症,她都能醫治。就是将死之人,也能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哦?姑娘年紀輕輕,口氣倒是不小,可否報上名諱?”朝之易話語不急不緩,但是自帶不可抗逆的威嚴。
女子頗爲傲然的挺了挺胸:“你們剛才不是還在說回春閣嗎?我便是剛從回春閣下山出來的,算你們運氣好,遇上了我。”
原來是回春閣的,難怪神色這麽目空一切,朝行歌收起了驚豔的神色,暗道還是柳月好,雖然兇了點,但好歹從不會端架子。
朝之易點點頭:“原來是世外高人,那不知姑娘救人是需要什麽條件?我想錢财這種身外之物,你們定是瞧不上吧。”
那女子點點頭:“正是,我此次下山便是聽說青鹿城都督手中有一株水寒花,我們回春閣現在正需要這樣東西。剛巧在城中看見你們張貼的告示,我便來了。”
朝之易面色一僵:“水寒花?你們回春閣不入世事,消息倒是靈通,隻不過未免太獅子大開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