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行歌一路風風火火的朝書房跑去,到了後也不聽門前的守衛說什麽就一把推開了屋門。
隻見書案前有一人正在龍飛鳳舞的提筆寫字,另一人端着茶水在一旁觀看。猛然聽到聲響,皆是擡頭望過來。
“哼!幾月不見,還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你……你要做什麽?”端着茶水的男子吹胡子瞪眼的說着,隻是話才說到一半,便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迫不及待的撲過來了,面色頓時由威嚴變爲了驚惶。
朝行歌一把拽住男子的胳膊:“爹,救人要緊,什麽也别說了,快把青鹿城最好的大夫找來,順便張貼懸賞告示廣求能人。”
“成何體統!你蘇伯伯在此,怎麽能一點禮數都不懂。”男子頓時擠眉弄眼的提醒着朝行歌,心裏氣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竟給自己丢臉的兒子。
朝行歌知道事情再緊急,規矩也不能少,隻得恭恭敬敬的朝書案前的男子行禮:“見過蘇伯伯,剛才是晚輩失禮了,還請勿怪。”
男子笑眯眯的放下筆:“說說看吧,這是又惹上什麽禍事啦?”
此人是朝行歌老爹朝之易的多年好友蘇昆,身爲青鹿城太守,以前幫朝行歌解決過不少麻煩事。
朝行歌急忙搖頭:“我帶回來一個朋友,他現在生命垂危,一般郎中是肯定醫治不好的,還請爹爹和蘇伯伯趕緊找些能人異士來府中看看。”
朝之易眉頭一挑:“你朋友?你還有朋友是我沒見過的?”
“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死了好幾次了。您就别問那麽多了,趕緊找大夫啊。”
“賢侄别急,你這麽說,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先帶我們去看看吧。”蘇昆道。
朝行歌想了想點點頭:“行,他現就在我房中,你們見多識廣,先有個初步判斷也好。”
三人說完也不拖延,立即往朝行歌的房間走去。
一推開門,便有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朝之易探頭往裏面看去,隻見床上有一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正躺着:“你房中幾月沒住人,怎麽變得這般陰冷了。那床上的,便是你朋友?”
朝行歌點點頭:“對。”
朝之易聞言大步跨到床前去:“要不是姑娘病了,你是不是還不準備帶回家了?”
朝行歌一愣:“姑娘?不是,爹,你在說什麽呢。”
朝之易扯了扯臉上茂密的胡子,一副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道:“你在外面瘋玩好幾個月不肯回家,我就知道有情況,現在把人帶回來更是直接帶到你房中,她不是我未來兒媳是什麽?待我看看是何模樣。”說完便去掀那包裹着一層又一層的被子,“這是什麽病還得把人裹成這樣,我看沒病死也要悶死了。”
手一觸碰,便被凍住了,白色的冰霜霎時便覆蓋住整隻手。朝之易立即撤回,訝異的回頭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朝行歌歎氣道:“如您所看到的,我朋友體内有陰寒之毒,現在情況非常危急。”
朝之易看着自己手上的冰霜,狠狠瞪了朝行歌一眼:“你當你老子傻?是不是又想整蠱我?”
“你不掀開,我來,現在這節骨眼,我哪有心情整蠱你。”朝行歌急忙上前,剛欲伸手便被阻攔住了。
“你走開,這陰寒之氣不是你這種毫無内力的人承受的起的。”朝之易得到肯定答複後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把朝行歌推到了身後,接着提起手掌運氣,把内力凝聚在掌心後才去一層層掀開被子。
變成冰塊的南易顯露出來,隻見冰塊的厚度增加了,情況似乎比之前更嚴重。
朝之易瞠目結舌:“這……這人變成這樣,你确定還活着?”
蘇昆探頭看了兩眼後一臉不可思議道:“這是陰寒之毒?這麽嚴重的聞所未聞啊。”
“所以才說要廣尋能人異士啊,你們趕緊想想辦法。”
朝之易使勁看了兩眼道:“這相貌如何完全看不到啊,不過她能跟了你,我也不做其它要求了。對于未來兒媳,我定是會竭盡全力的。”
朝行歌氣的差點要摔門暴走了:“爹!這是我朋友!是男的!不是你兒媳!”
朝之易微怔:“不是姑娘,男的?男的那可不行。”
朝行歌欲哭無淚:“爹,您能不能正經點!對待下屬或者行兵打仗時候的威嚴,您現在能不能稍微拿出來一點點?這就是我兄弟,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你想的那些烏七八糟的!”
“不是你媳婦,你不送去客房,帶到自己房裏來幹什麽?哼,空歡喜一場。”朝之易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過來。
“我又不是個姑娘,這又不是閨房,有那麽多講究嗎?關鍵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想辦法救人啊,老爹!”朝行歌有了扛起南易離家出走的沖動。
“行,你别急,我這就去安排人請張大夫過來。隻不過,我看就算請來了人,也是希望渺茫。歌兒,你确定人都這樣了,還活着?”
“南易兄不是一般人,你是沒看見他捉鬼降妖的驚天氣勢,他絕對不是那麽輕易就死的。”
朝之易一臉懷疑自己聽力的神色掏了掏耳朵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捉鬼降妖?”
南易點點頭:“對,南易兄是道士,那雙月湖中……”
話還未說完,朝之易便粗聲打斷道:“行了!這種江湖騙子你也信?這也能稱之爲你的朋友?”
朝行歌急了:“你别不信,這世道上是真有鬼怪的,我親眼所見!”
“你整天胡鬧也就算了,如今還鬼迷心竅了?”
“爹!現在不是争論這個的時候,救人要緊。等他醒了,你便知是真是假,南易兄告訴過我,你也碰上了邪祟,到時候你親眼見見便相信了。”
“一派胡言!這種妖言惑衆的騙子,把我兒糊弄的疑神疑鬼。我碰上了邪祟?哼,活到現在我就沒見過什麽妖魔鬼怪,這種坑蒙拐騙的人,還想我救?做夢!”
“爹!你若不救,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系!他救過我兩次,是我的救命恩人,您從小就教導過我要有恩報恩。結果現在他處于危險,你就是這麽教我撒手不管的?”朝行歌硬着脖子怒視着自己老爹道。
朝之易氣的擡手指着朝行歌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你……好啊,翅膀硬了是不是?斷絕父子關系?沒了我,就你這吊兒郎當的樣,不餓死也會被打死!”
蘇昆在一旁和解道:“不管此人是好是壞,人命關天的事,還是先不要争論了,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