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很是震驚:“你有辦法對付猰貐?!”
南易輕輕點頭:“我有辦法入湖心,不受煞氣所影響。至于能不能如我所願斬了猰貐,那還得好好較量一番了。”
神婆轉頭再次看向湖面,有些愣神道:“你斬了猰貐,那星宇的魂魄會不會也随之消散?”
南易皺眉:“你真信猰貐所說,星宇的魂魄還在?”
神婆雖然罪孽深重,但是自有命數,所以南易是不想殺她的。可如今自己想要動用身後的劍,就得防備着神婆使小動作才行。
在兩人都各有心思,沉默不語時,不遠處傳來了咋咋呼呼的叫喊聲。
“南易兄!我來救你了!别怕,要死一起死!”嘹亮的聲音喊完後,人便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屁股癱坐在地。
“你怎麽這般沒用,跑跑就喘成這樣了,快去救南大哥,神婆還在他邊上呢。”一個用面紗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女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南易偏頭看去,是朝行歌和柳月,面色頓時有些不悅:“你們怎麽來了?”
朝行歌連滾帶爬的跑過來了,抱住南易的大腿翻着白眼直喘氣,愣是一句話也沒說上來。
柳月頗爲嫌棄的瞪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南大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讓你獨自以身犯險,所以我就以死相逼,讓他答應帶我來找你。”
朝行歌聞言白眼翻得更厲害了:“就……就你那還叫以死相逼?我日,拿着根吃飯的筷子,你還……還真以爲能戳死自己?”
柳月也不含糊,當下便一腳踹過去:“沒你說話的份!”
南易點點頭:“無礙,眼下你們來了也沒什麽危險,那就幫我看住神婆吧。”說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天蠶絲線把神婆綁了起來,“多有得罪了,等我解決了猰貐,便會放開你。”
神婆似早有所料,并沒有表現出意外的神色:“還有十年……十年啊。嘿嘿,命該如此吧,讓我在臨近希望的時候給予我重擊,我想,這便是天意了。”
南易把綁住的神婆推向朝行歌:“我下湖之後,把她看緊,不要讓其有任何小動作。”
朝行歌點點頭後一臉茫然:“沒問題,隻不過你還下湖做什麽?”
南易取下了身後的劍,放在手心輕輕撫摸着:“我要下湖斬殺猰貐。”
“猰貐是什麽?湖下作亂的邪祟?你上次不是沒辦法靠近湖心麽,南易兄,你别逞能啊。”朝行歌看出南易的神色有些不對,急忙說道。
柳月什麽也沒說,不過擔憂之色溢于言表。
南易拍了拍朝行歌的肩膀,笑道:“等湖下的風浪平靜之後,我估摸我也該受了重傷,還得勞煩你把我打撈上岸了。”
朝行歌聞言眉頭一跳:“那邪祟要真那麽厲害,你别跟它死磕還不行麽?”
柳月緊咬着唇小心翼翼道:“南大哥,你不必如此的。”
南易仍舊笑着:“放心吧,死不了的。”說完低頭一層一層拆開那劍上包裹着的白布。
朝行歌好奇道:“我想你這劍應該也是寶物吧?還說你在教派中隻是個打雜的,打雜的能賜這麽多寶物防身?”
南易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身上除了這把劍,确實沒有一物屬于教派的了。其他寶物,都是我這些年偶然所得,或者與人換取的。”
朝行歌嗤之以鼻,正想說話,周身卻是猛的毛骨悚然,沒來由的驚懼在心底迸發,直逼得整個人瑟瑟發抖跪伏在地,說不出話來。
南易手中的劍徹底暴露在了大家的視野當中,其劍長四尺八分,寬一尺三,劍身暗紅,有光芒在隐隐流動,散發出奪人心魄的殺氣。
南易眉頭輕擰,右手結劍指快速抹過劍身,其上散發的驚人之勢頓時收斂起來。
朝行歌一臉駭然:“這劍了不得啊,劍氣逼人,我差點就以爲自己要死了。”說完又上下打量了幾眼道,“這玩意是你們道教的?我怎麽感覺它的殺氣頗爲霸道啊,不像正派之物。”
南易緩緩解釋道:“此劍名爲天妖,确實不是道教之物,而是妖界至寶。我隻知道這劍是老祖天師鎮壓在教派當中的,多少年過去了,老祖仙逝,後輩按照遺訓依舊鎮壓着此劍。直至當初的一場浩劫,天師道傷亡慘重,此劍巧合間被我所得。”
“好在這些年沒有陣法的鎮壓,這劍也很是安生,沒有造亂。我便用雲梭布将其包裹,隔絕氣息,以防被妖界發現。”
“這劍及其危險,要用它,我倒是頗沒有底氣。”
柳月在看到天妖劍的時候,所受的震懾不比南易好到哪裏去,此時聽南易又這麽一解釋,頓時有些害怕:“南大哥,既然這劍不是正道之物,你還是不要铤而走險了吧。”
朝行歌點點頭:“我覺得月兒說的在理,你犯不着冒這個險。這管不了的事,别管了還不行嗎?你非不要命的往裏沖是怎麽的?”
南易擡頭看了看漸漸西斜的太陽,開始脫去外衣道:“你們無需擔心,就在此處等我吧,相信我,會沒事的。”
朝行歌見此知道是勸不過了,撇了撇嘴:“看來當道士也不見得有多好,這敢情化身成了正義使者,時刻需要搏命呢。”
柳月心中擔心的緊,此刻便把氣撒到了朝行歌身上,擡手就是一頓狠掐:“不會說話就别說話,什麽搏命,呸呸呸,南大哥那麽厲害,所有妖魔鬼怪在他面前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你别胡亂咒人。”
朝行歌疼的面部扭曲,立即開始賠不是。
南易看着鬧騰的兩個人,微勾起嘴角笑:“看好神婆,我下去了。”
柳月看着南易的笑,一下就停住手看呆了。那陽光正好斜照過來,在南易臉上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其絨毛在光暈中清晰可見。而以往總是如同深潭般冷靜的眸子,此時映照在陽光下竟是多了一份溫柔。
朝行歌則是一副看一眼少一眼的凄苦表情道:“你安心的去吧。”很顯然,話剛說完,便又遭了一頓毒打。
南易不再回頭,手持長劍躍入了冰冷的湖水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