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聞言,眨了眨眼睛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如何做?在這墓室中去找嗎?這裏太大了,想要找到,太難了。”
南易略微思忖之後道:“無礙,我先在墓室出口處擺上陣法,以我手中的鎮魔印爲陣眼,再以四十九張符紙輔佐,能阻擋它幾日時間,而隻要陣法出現異動,我就能知道,立即趕過去也不成問題。所以隻要讓那些願意幫忙的百姓留下來帶路即可,畢竟此處他們待得時間久,還多處做過記号,多少能降低迷路的可能性。”
雪妖點頭,随即又疑惑道:“讓那些普通百姓帶路?你不是說這裏面有很多怨靈嗎?帶上他們,會不會比較麻煩?”
南易回道:“我有五明降鬼扇在手,那些怨靈要是敢過來,我全都可以扇走,問題不大。”
雪妖一聽,頓時來了興緻:“你那把扇子這麽厲害?”
南易點頭:“怎麽說也是道教的至寶,總歸是厲害的。隻可惜,現在的道教,卻是越來越衰落了,這等至寶,竟是接二連三落入妖的手中。而上清派,又出了個李元離這樣的人,且同樣身爲至寶的七星劍還在他手中,道教往後的發展,我真的有些擔憂。”
雪妖笑道:“你瞎擔心什麽,道教不是還有你嗎?你可比你說的那些人加起來都要厲害的多,這還不夠啊?隻要你願意,你想收多少弟子就有多少弟子,道教往後的發展,也豈不是會越來越好?”
南易聞言微怔,随後搖搖頭道:“雖然我是有心系道教未來的發展,但讓我自身來傳教,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我更喜歡自由,遊走天下,除妖降魔。好了,現在廢話不用多說,我先去出口處擺陣。”
南易和雪妖往回折返,在出口處,所有人皆是等在那裏。
白沉見到兩人安全回來,面上的憂色終于散去:“适才他們全都出來,說裏面有一隻眼睛,不斷噴吐黑色旋風,恐怖異常,着實是讓我擔心不已。後來我又聽到裏面傳出沉悶的聲響,就像是裏面崩塌了一般,我真的很擔心你們的安危,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要跟在你們身邊。”
縣令大人在一旁接話道:“若不是小人勸住,說進去也隻是添亂的話,王爺隻怕是已經沖進去了。”
南易回道:“讓你們擔心了,眼下威虎山莊的人雖然都死光了,但真正發現這處墓穴并且慫恿威虎山莊前來盜墓的人和攜帶的猰貐之眼逃走了。他們可以說是始作俑者,知曉陪葬品上有着蠱蟲,威虎山莊不過是受他支配而已。”
“跑了?跑到哪裏去了?我們始終守在此處,并未見到有人出來啊。”縣令大人接話問道。
白沉也好奇無比:“猰貐之眼是什麽,就是他們說的那個能懸空,且還會噴吐煙霧的東西?那是什麽,妖怪嗎?”
“這個待會在路上我再與你說,它們應該是沒有出來,還在這墓室當中。所以接下來,我要在這出口處擺陣,随後我需要幾個熟悉這墓室内路線的人帶路。”南易回道。
其話一說完,那些身中蠱蟲的百姓皆是争先恐後地站了出來。
“既然真正的始作俑者還沒有死,那我一定要盡一份力,幫忙抓住他!”
“對!我也要去,那人發現這墓室,使得石峰縣中死了那麽多人,一定不能饒恕!”
“我來這墓室半個月了,我熟悉地形,我去!”
“你來半個月算什麽,我都來了快一個月了,連地上的記号都是我做的,我一定得去!”
“我天生方向感極強,我也要去!”
南易見此,立即開口阻止道:“大家的心情,我能明白,但那猰貐之眼能夠吞噬人的魂靈,你們确定要去嗎?面對這種東西,人多不僅沒有用,反倒是拖累,所以隻需要幾人即可。而剩下的人,你們也一定有些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家人如何安頓,你們說呢?”
南易的話,讓群情激憤的衆人霎時冷靜了下來,且還陷入了一種冰點,有些人的眼眶因爲想到家人,頓時變得有些發紅。
“我内人病死了,留下女兒才一歲,剛學會走路,會踉踉跄跄跟在我身後一聲一聲叫我爹爹,她很可愛。現在,我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往後她的生活,我到底該怎樣去安頓啊。”
“唉,我家有五個孩兒,平時就過得極爲艱難,眼下我還不知道能活多久,我還能他們做些什麽呢?如果我死了,隻有孩兒娘在,要如何養活他們?”
“我剛娶妻一月,我現在要死了,就是回去要休她,她也肯定不會有的,我了解她。待我死了,她該多難受,我不想讓她傷心。”
……
困苦的人,各有各的難言之隐,話題有了開端,大家頓時開始說起了自己家裏的境況,很多人一邊說,一邊強忍淚水,也有的人還未說出話來,便哽咽到面部扭曲,一句話也不能講出。
縣令大人在這些百姓出來的時候就了解了情況,知道他們大多都是被逼無奈,因爲威虎山莊的威脅才來此地參與盜墓的,所以也算不得有罪,他們目前的狀況,也确實讓他心中難受,歎了口氣道:“你們家裏的人,我會派人登記下來,我雖然隻是一個縣令,官職不大,俸祿不高,但我還是想盡我所能,去幫助你們的家人。”
白沉此時也開口道:“既然我來了此地,這種事情我自然也該做出一份努力,你們盡管放心,你們的家人,我雖保證不了其它,但一定可以保證他們的溫飽問題。”
聽到縣令大人和白沉的話,那些百姓皆是心生感激,自發跪下拜謝。
南易雖然活了很多年,但對眼前的情景,仍是心生觸動。
雖然這些人是最平凡普通的百姓,或貪财或隐忍懦弱,答應來此做違背人倫的盜墓行徑,但同樣他們也承受了比過錯更嚴重的後果,死亡。
隻不過面對死亡,他們中每一個在這最後不确定的時間裏想到的,都是如何去爲家人做的更多。
而自覺無力的悲傷,遠比他們在知道面對死亡的時候要更加強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