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皺眉:“是毫無預兆嗎?那知府大人請來的道長又是如何受傷的?可是有什麽東西與其交手?”
縣令搖頭:“那位清徽派掌門和我先前請來的人一樣,都是選擇從屍體入手。看到那在高度腐爛的屍體間蠕動穿行的蟲群時,他老人家剛開始還是很不以爲意的,随意拿起一條想要細細檢查。但随着他老人家的動作,我親眼看見那長蟲毫無阻礙地便鑽進了他的手指裏。”
“我當時就吓了一跳,道長的反應自是比我要更爲強烈,驚恐之際想要伸手将鑽了一半的蟲子拉扯出來,但那蟲子的速度可謂極快,一瞬便消失無蹤。而道長的手上,也沒有任何的傷痕,那蟲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但我跟道長都知道,那蟲子進入了人的身體,道長驚慌之後就開始化符水服用,隻不過就在剛喝完之後就開始口吐鮮血,然後抱着腹部開始滿地打滾,随後又是開始撓自己的皮膚。大喊着有東西在他身體裏遊走,很痛苦。”
“在喊叫間,我也不知該如何做,面對那屍體上還在翻湧的蟲子,我是确實起了恐懼之心,畢竟它們居然可以不留痕迹地鑽入人體内。想到這些日子,我離那些屍體如此之近,那些蟲子就在我的身前,我全身都開始發癢起來,立即安排人将屍體徹底燒毀。”
“而道長在滿地翻滾間,從衣袖内拿出來很多瓶瓶罐罐,打開了便胡亂往嘴裏塞,我幫不上什麽别的忙,隻能遞給一壺水。而道長咽下那些藥丸之後,變得平靜了許多,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之後跟我說,此地的事他管不了,随後便踉踉跄跄地離開了。”
“連此等聲名顯赫的道長都無能爲力,我這心中自是更加煎熬。後來再遇到上報說死了人的,我都命令他們立即火葬,勿要守靈了。大師啊,既然您是高人,就一定要救救我們縣上的人,現在根據不完全的上報統計,這縣裏每日死去的人數比以前多了十倍不止啊,再這樣下去,這整個縣上的人,怕是都要死光了啊。”
南易聽得那屍體裏的蟲便如此厲害,心中也不由得沉重了一分,同時目光微掃,轉向了堂内那被仵作正在察驗的屍體。
凝視片刻之後,南易大踏步行去,抽過一旁衙卒腰間的刀之後,便唰地一聲,斬向了屍體。
南易此舉,引得堂上衆人皆驚,而堂外剛被衙卒帶來的死者親屬頓時呼天搶地喊做了一團。
“兒啊!你是誰?爲什麽要這樣對待我兒的屍體!”
“相公!你們放我進去,帶我們來,不就是爲了認領屍體的嗎?大人,還請放我們進去!”
“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殺了我兒,這拿劍之人又是誰?”
在外面吵得亂成一團的時候,雪妖也有些不解,看向南易問道:“你怎麽突然拿劍砍起這具屍體來了?”
而那被抽去長劍的衙卒也受驚不小,目瞪口呆的看着南易,不知該作何反應,最後隻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始終不敢講話。
縣令大人也是一驚,小心翼翼地朝南易問道:“大師,這是作甚?”
南易蹲下身,湊近那屍體細細看着道:“既然死去的人,過幾日便會高度腐爛,身體裏出現奇怪的密集蟲子,那我便想看看,剛死不久的人體内,是不是也有這種蟲。”
屍體被劍剖開,卻并未有血飛濺,也沒有出現血液滲出,模糊傷口的情況。那屍體就像是被一截木頭樁子般,變得稍微有那麽些硬邦邦的。
縣令湊着頭看着,此時見到屍體的情況,轉頭朝仵作問道:“先前你檢查了一番,可有檢查出什麽?”
那仵作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回大人,從屍體反映出來的情況看,死亡時長确實和現實有些不符,屬下正想着要不要剖屍檢查,便有這位大人先一步動手了。目前我知曉的,隻有其死因确實是因爲其胸口的刀傷。”
縣令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南易:“大師,這屍體内應該也有那些古怪蟲子的存在,還請多多小心。”
南易自是清楚,也不敢托大,在懷中摸索着想要如何去防備。
“讓我來吧。”一旁的雪妖行至南易身邊道,“我得了你的東西,自是要多多替你辦事,以我的體質,那東西是奈何不了我的,畢竟我可以控制我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包括體内的情況,它進去了,我也能掌控自如。”
南易将手中的動作停下,點了點頭,畢竟防備那還不知曉爲何物的蟲,需要浪費些材料,有雪妖出頭,自是最好不過了。
那縣令見雪妖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是直接越過南易,朝着屍體行去,頓時大驚:“大師,此等危險之事,讓一介弱女子上前,怕是不妥吧!”
白沉笑了笑道:“你且安心,她也極爲厲害,是大師的得力助手,不會有事的。”
雖然聽到白沉如此回答,那縣令爺面上仍有些不信,畢竟那所謂的大師,以及大師助手,看起來都太年輕了。
連清徽派掌門那樣的老一輩都受傷而返,眼前這兩人就是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總不至于從娘胎裏就開始休息道法吧。
在雪妖靠近之後,圍觀的衆人發現那剖開的傷口之處有了些異樣,那些皮肉竟是不斷地鼓動起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傷口處鑽出來異樣。
這個發現讓那些衙門的人驚疑不定,稍稍後退,知曉怕是那看過多次的惡心蟲子要出來了。
雪妖蹲下身,伸出細長嬌嫩的雙手便往屍體的傷口處扒拉,随着手往屍體裏伸去,很快就一把扯住了那在皮肉之下鼓動的東西。
細長如發絲的黑紅色長蟲,不斷扭動着,數不清地纏成一團,在雪妖的手中翻滾着。
這蟲黑色黏膩的模樣看起來極爲惡心,抱團翻滾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生嘔吐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