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離見此立即大叫起來:“将他控制住,勿要讓他跑了。”
猰貐之眼在空中滴溜溜地轉着,不用其提醒也不想讓人就這般離開。
南易那奔走的身形驟然一停,眼中紅芒更甚,如同紅燈籠般仰頭對上了猰貐之眼。
“噗。”在不遠處,一道人影驟然憑空出現且噴出了一口血,是左丘明。
李元離見此冷笑不已:“你倒是跑啊,怎地又出來了?”
左丘明的面色有些黯淡,操縱骨人的消耗過大,而适才在與猰貐之眼的交鋒之下更是受了嚴重内傷:“此人的屍體我必須要帶走,你若是今日肯與我冥堂結個善緣,他日你遇事,我倒是能幫上你幾分,否則,得罪冥堂的後果就隻有死。”
李元離面上雖是擺出不屑,但心中還是有着幾分忌憚的,從先前分明是由活人精氣凝聚成的黑氣以及這看起來頗爲詭異的骨人來看,冥堂這個組織絕對可怕:“與你結個善緣?我怎知現在放你走之後,是不是等同于放虎歸山?”
左丘明擡手拭了拭嘴角的血迹道:“你放心,我所說的話絕對爲真。”
李元離聞言不禁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說話絕對爲真?先前你可以假意欺騙……”其話還未說完便猛然轉頭望去,“那群江湖草莽怎地出來了?!”
正焦心不已的聶清歌也發現了數十道人影從昆侖派中極速行出,往這邊而來,當下驚喜地高喝道:“這妖道膽大妄爲,使用妖法想要将我等格殺于此,快多安排些人手過來!”
崆峒派掌門首當其沖的,聞言立即飛身縱來,一把抓着聶清歌細細檢查起來:“到底是何情況?你可有無大礙?”
聶清歌周身動不了,隻能轉動着眼珠道:“我并未受傷,隻是一時動彈不得,趕緊将各路豪傑集結過來,誅殺妖道。”
昆侖派掌門撫着胡須,目露驚疑地看着不遠處同樣一動不動的晏子歸:“适才你師父是最先聽到你的叫喊聲的,我們幾個老家夥就先行趕來看看情況了,隻不過子歸姑娘這等武功超絕之人怎地也中了招?”
晏子歸的目光一直追随在南易身上,見其面色灰敗,眼中的紅芒與先前那骨人所發出的一模一樣,基本可以斷定其身體已經被掌控,而且情況隻怕是不容樂觀。在胸口感到鈍痛之際,聲音卻是異常沉靜:“那道士手中的眼珠不容小觑,能讓人如墜冰窖,無法動彈,但是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敵百。他既然敢對新任盟主下手,那就是對當今武林的挑釁,決不能容!”
有人飛身而退,回昆侖派集結來人。
李元離見情況不對,偏頭看向左丘明:“那道士已死,此地不宜久留,屍體你帶走,隻不過今日你所說的話可一定要記住。”
左丘明點頭:“嗯,你将屍體的控制解除,現在趕緊逃,否則人多了,你插翅也難飛。”在說完以後便朝着南易快步而去。
隻是在剛走上兩步時,卻是猛地再次吐出了一大口血,且無法保持站立,直接整個人如同癱軟的爛泥,跪伏至了地上,其眉頭緊擰望向南易那邊:“爲何我失去了與骨人之間的聯系?”
李元離見對方剛才還好好地說着話,隻是轉頭走了兩步便突地倒地,頓時一驚,急急出聲道:“你這是作甚?”
左丘明仍舊死死盯着南易:“情況怕是有變了。”
李元離眼見着那數十位老者靠攏過來,猰貐之眼已經消耗過大,頓時打起了退堂鼓:“反正你可以化爲煙霧逃離,那道士的屍體我也讓給你了,眼下我先行離開,它日有緣再見。”說完之後立即掉頭往山下的方向行去,隻不過那些趕來的各大門派高手的動作更快,立即将其團團圍住。
崆峒派掌門吹胡子瞪眼道:“敢打歌兒的主意,你現在還想走?”說完就提起手掌欲要抓來。
李元離不敢耽擱,隻得再次将猰貐之眼舉起:“各位莫要誤會,我要對付的隻有那邊的道人,其餘人我皆是沒傷分毫。”
在說話間,因爲猰貐之眼的作用,崆峒派掌門伸過來的大手停頓,其餘人也皆是失去了動作。
李元離則趁機拔腿就跑,同時還不忘回頭朝仍舊趴伏在地的左丘明喊道:“趁現在趕緊走,猰貐之眼現在還控制不了那麽多人,耽擱不得!”
左丘明沒有應聲,眸光死死地盯着南易。随後瞳孔微張,似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具本是毫無生機的身體現在仍舊沒有任何的生命迹象,隻不過眼中的紅芒消散了,而此時在胸口之處還有着瑩瑩綠光閃爍。
那是什麽?左丘明沒有施展身法逃離,而是想要确定發生在南易身上的狀況到底爲何。
而其旁的衆人,因爲李元離的離開,周身的控制頓時消散一空,活動冰涼僵硬的四肢間,皆是驚疑地讨論起來。
“那眼珠到底是何物,隻是被其看了一眼便動彈不得,着實可怕。”
“嗯,而且内力沒有絲毫作用,根本就沖不開這股無形的禁制。”
“看來果然如歌兒所說,此人會使妖法。”
“嘶,我見他帶着上清派至寶七星劍,按理說在門派中的地位應該不低才是。如今這妖道大張旗鼓來昆侖山橫行,難道這上清派内有什麽異動不成?”
“我看他對我們似乎并無惡意,大家隻是被控制,就連高聲呼救的清歌也沒有受傷,想來并不是針對我等吧。”
“你們快看那邊!那個人的體内怎麽憑空生出了藤蔓?”
在一聲驚呼之下,衆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向了南易。
而此時能夠動作的晏子歸早已來至南易身邊,長長的睫毛顫動,想要伸手觸碰卻又不安地将手收回。
聶清歌和樓妙心也緊随而來,看着此時被枝蔓逐漸覆蓋住的南易,皆是目露不解。
“南易兄這是怎麽了?先前那骨人從其眉心進入,難道這些藤蔓也是由骨人變化而來?”聶清歌說話間抽出寶劍,大有上前将其斬斷之意。
晏子歸擡手阻攔:“勿要沖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