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明卻是猛然癱倒在地,将手插至雜亂的頭發裏拉扯:“通道崩塌時我們幾人皆是拔足狂奔,但最後……隻有我活着逃出來了,他們兩已經被亂石掩埋。對不起……我沒能救出南易兄。”
沈燕清和小芸皆是擡手掩住嘴:“怎麽會……”
阮秋煙的目光空洞,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阮天成的面色也變得極爲難看:“好端端的怎麽會發生這種事,通道坍塌?”
卓雲天也是惋惜不已:“南易兄這般人傑,不應該落得這個結局的。”
在一片惋惜沉痛中,氣氛變得靜默。
阮秋煙的眼睛動了動,她适才過于震驚和難過,一時間六神無主。現在冷靜過來之後,便想起南易曾經說過的話,他是不死之身,當下神色一凜,堅決道:“我要進去救南大哥!”
阮天成聽到這話被吓了一跳:“救?這通道已經倒塌,要如何進去救人?”
“我不管!我就是靠自己這雙手,挖也要将南大哥挖出來!”阮秋煙說完便蹿了出去,開始扒拉那些封住洞口的碎石。
卓雲天跟上前勸阻:“你這般挖,何年何月才能挖通山洞?不要太着急,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左丘明低着頭,滿是塵土的臉上露出一抹詭谲的笑意,聲音卻是故作擔憂:“南易兄這般奇人,定不會這麽輕易就出事的。所謂人多力量大,想要打通山洞,我們應該多找些人來。”
沈燕清也勸解道:“秋煙你别太着急,稍稍冷靜一下。”
阮秋煙卻是充耳不聞,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卓雲天心疼不已,但是眼見着勸不過,便隻能蹲身過去幫忙。
“現在該如何是好?”唐安望向阮天成問道。
阮天成沒有說話,而是用簡單粗暴的行動作答,直接上前一掌劈暈了阮秋煙。
其旁的卓雲天一驚,停下動作道:“這是做什麽?”
“現在不管我們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的。眼下這樣做着無用功,傷害的是自己。你看她的手指頭已經破開了,這般細皮嫩肉的,再挖下去等着肉都磨沒了?現在天色已晚,走吧,先下山。”阮天成說話間,将暈過去的阮秋煙扛在了肩頭。
見阮天成一馬當先開始往山下走,沈燕清等人也隻好跟在身後。
一路上除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無人說話。
夕陽已經垂挂在天邊,雲霞濃墨重彩,衆人心頭皆是有些沉重。
當第一顆星星出現的時候,一行人才走至昆侖山腳下。
阮天成将沉睡的阮秋煙交給一旁的卓雲天道:“你們可在此處稍等片刻,也可先去客棧歇息,我去子歸姑娘所說的碰頭地點看看。”
“不用去了,我已經來了。”一道紅色的身影突地從空中一躍而下,其聲聽不出任何情感,眼眸在望過來掃視之後帶着一絲疑惑。
“子歸姑娘?你竟還在昆侖山等着我們!實在是失禮了,我們在下山途中遇到了情況,是以來的太遲。”阮天成本是不抱希望的心又快速活絡起來,激動到連忙拱手抱拳地緻歉。
“你們遇到了什麽情況,似乎是少了一人?”晏子歸眼中的疑惑很快便在黑夜中隐藏好,語氣平淡似随意問起。
阮天成面上的激動如潮水般退去,歎了口氣道:“下山路上,我們遇見了一人求救,說是遇見了毛鬼。而現在缺失的那人,爲道士,是以随同前去了一處山洞,熟料最後卻是通道崩塌,人徹底的被掩埋其中了。”
其話剛說完,幾人便感受到了一股強烈如同天威的氣勢猛然爆發,化爲了實質性的飓風直接将衆人掀翻在地,且身上如同壓着巍峨高山一般,根本就動彈不得。
隻不過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那磅礴氣勢很快便消散無蹤,幾人壓根還未反應過來。
“那山洞在何處?帶我前去。”晏子歸的語氣似乎冷上了幾分,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在……”阮天成面對這如同天神審問般的壓迫感,剛開了口卻是被一把抓住衣襟提至了空中,當下驚得将餘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你給我指明那山洞的方向即可。”晏子歸說話間身形一躍便是數百米開外。
眼見着風馳電掣消失在眼前的兩人,餘下的幾人皆是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
“眼下我們應該怎麽辦?”小芸茫然道。
“子歸姑娘既然選擇現在就去山洞,想來是有把握救人的,我們先回客棧等待消息吧。”沈燕清接話道。
唐安則是小心翼翼一副怕說錯話的模樣道:“雖然我也希望南大哥吉人天相,但是那般冗長的通道徹底崩塌,人恐怕……”
卓雲天看了一眼懷中的阮秋煙,歎了口氣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有晏姑娘出手,應該很快便能帶回來結果吧。”
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今晚的月色朦胧,似籠着一層輕紗,周遭零星點綴。
幾人開始往附近的客棧行去。
而另一邊,晏子歸已經在阮天成的指引下來到了被堵死的山洞前。
阮天成則是一臉的驚魂未蔔,以往他總是自诩絕世高手,自身的輕功也算是極爲不錯的了,但是與眼前的女子相比較而言,則是麻雀與蒼鷹的區别。
這一路上速度快到風在耳旁呼呼作響,臉被刮的生疼,整個人都如同騰雲駕霧一般。
晏子歸看着那亂石堆沉的通道,其衣袖輕揮,便有強勁的氣流席卷而出。
“啵!”随着不大不小的聲響,那些亂石竟是齊齊化爲了粉末消散。
阮天成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僅僅是因爲對方一揮袖間便山石成灰,更是因爲這份精準到可怕的掌控力。
化爲灰燼的隻有那些碎石,而周遭的山體依然穩固如初,竟是連一絲損傷都沒有。
眼見着晏子歸擡步前行間頻頻揮手,阮天成立即跟在其身後。
通道極長,而晏子歸始終沒有絲毫停歇,直接便前行到底,來到了通道盡頭。
阮天成已經震驚到麻木了,隻能暗歎對方的内力簡直是雄渾到用之不竭。
“他進入了墓穴?!”晏子歸眼見着整個通道都打通了也沒有找到人,隻有這扇刻滿浮雕的石壁,當下訝然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