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公子疑惑地睜眼看去,發現那紅色飛镖竟已落在了腳邊。
而葉容安的面色猛變,帶着畏懼以及惱怒轉頭望向了山巅邊緣。
南易适才隻見到白光一閃,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般便直接震落了青葉公子額前的飛镖。此時見身邊的阮天成激動到難以自持,似有所感地轉頭望去。
“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看到一輪血月,紅彤彤的。”
“我也是這般,除了血月,我什麽也看不見。”
“大家都是這般,難道那葉容安會妖術不成?”
“我隻記得葉容安扔出了飛镖,随後我便什麽也不記得了。”
“在最後我看到那輪血月被一道強光撕裂,是青葉公子勝了嗎?”
在衆人大惑不解地讨論間,有不少人追随着葉容安的目光看去,談論聲開始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數萬人的昆侖山巅竟是完全靜默下來,安靜到能聽見耳旁的風聲。
此時所有人都轉頭望着同一個方向,面上皆是帶着驚豔癡迷之色。
飛鳥在純淨的藍天掠過,有一道紅色的身影淩空而來。散垂的長發被風吹起,卻沒有一絲雜亂,就如同最柔滑的緞子,整齊地在身後波動着。
那一身紅色的衣裙如同燃燒的火焰,飄搖着如同正在舞蹈。
陽光在其身上流連忘返,仿佛世間的所有光華都是爲她凝聚,爲她而生。
其面上蒙着面紗,雖看不清容貌,但仍能感受到她周身都散發着一股無人可敵的威懾。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威嚴到如同神佛臨世。
在場所有人在心底都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絲臣服,在看到這身影的第一眼,每個人都不可自持的沉淪。
毫無疑問,這女子雖不見容貌,卻也還是美的。且是讓天地雌伏,衆生垂首的美,周身都散發着不容谛視的光芒。
眼見着這道身影越來越近,南易也是心驚不已。這麽多年來,他不是沒見過長相出衆的女子,但像眼前這位女子這般隻是憑借氣質便美到讓天地日月爲之失色的,獨此一人。
這美過于純粹,讓人見之難忘。
在所有人都癡傻地望着時,隻有一人神色落寞,眼中熠熠生輝的光彩褪去,似不願相信地喃喃自語道:“多年前的武林大會上也是這般,遙遙隔空便阻擋了飛镖,所用的武功一緻,可爲何卻不是她?”
女子越過衆人頭頂,雙袖微張,穩穩落至地上。那雙眼眸如同包含着浩瀚星辰,不帶絲毫情感的望向葉容安:“你血雲島的人若是老老實實蝸居在黑海域,我不會幹涉。但若是跑出來攪風攪雨,那我勢必就要插手!”
葉容安雙目微眯,森然道:“你們晏式一脈對我們血雲島還真是盯得夠緊,幾十年前,我爹參加武林大會被你們從中作梗。如今我來,仍然受阻。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其話剛說完,便猛然飛縱而起,那雙眼中的紅光更亮,将整個人映襯的極爲妖異。雙掌間凝聚起鮮紅的内力,帶着無聲的咆哮朝那女子攻去。
女子站立在原地,看着葉容安的神色有如看着蝼蟻。也不見其有何動作,那葉容安便猛然周身震顫,而後如同撞上了看不見的屏障一般,直接吐着血往後連連倒退。
葉容安眼中閃過驚駭,随後便是怨毒。那本是捂着胸口的手猛然擡起拍向了自己的胸口,其用力之狠,直将胸腔打到了凹陷。
随後便将噴出的心頭血抹在了手中的飛镖上,葉容安做完這一切之後突地咧嘴笑了,唇齒間浸染着鮮血,那白到幾乎透明的臉上滿是瘋狂。
“這女子是誰?她的美,世間已沒有詞彙可以形容,沒想到其武功還這般高。”
“之前那血月的幻影,應該也是這女子破開的吧。”
“這女子的武功之高,我等簡直是望塵莫及。”
“适才她沒有出招,一動不動便直接将那葉容安打到吐血飛退,我看盟主之位必定是她的。”
“沒想到此次的武林大會,黑馬層出不窮,最後更是出了這樣一位高手。這女子周身都有着一種可與天地抗衡的霸氣,我覺得她的實力,絕對遠超我等的認知範疇。”
“那葉容安是受了刺激嗎?爲何要朝自己的胸口拍上一掌?也真是下的去狠手,将那胸腔都拍到變形了。”
寂靜的場面消融,随着兩人簡短的交手,衆人再次熱議起來。
而青葉公子則是深深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而後态度異常恭敬地彎下腰去:“救命之恩,在下定當銘記于心。”
見女子頭也沒回,青葉公子面上沒有絲毫不滿,反倒是笑了笑自顧自說道:“武學一道,永無盡止。如今見到姑娘這樣的高人,我才知道自己的眼界有多淺薄,此次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說完之後,轉身便走,步伐雖是悠閑,卻是一瞬便出現在了數百米之外。
女子似有所感,回頭略帶思忖的打量其背影兩眼,而後贊許地點了點頭。
阮秋煙見青葉公子離開,有些惋惜:“适才還沒見他與葉容安好好打一場呢,這便離開了?”
“高手對決,一招足以。适才青葉公子已經輸了,無需再繼續纏鬥。不過此人的心性不錯,能如此灑脫離開,并且心懷志向,将來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南易接話道。
沈燕清等人聞言皆是愣了愣:“适才他兩已經打完了嗎?都怪那輪血紅的月亮,我還什麽都沒看到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阮秋煙很快又朝師父看去,眯眼笑着道:“師父,眼下終于見到了你心心念念的人,是不是很開心?”
阮天成将整個身子松散地攤開,聞言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先不說過了幾十年,她不可能是眼下這般風華絕代不曾變老的模樣。單就氣場而言,她們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想見的人,她的氣質是清冷的,猶如寒冬夜空中的彎月,清清冷冷,遺世獨立。”
“那她一定也像眼前這位姑娘一樣,驚爲天人吧?”小芸在一旁插話道。
阮天成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輕聲道:“她雖不及眼前這位姑娘的美,但在我心裏,卻是獨一無二的啊。”
阮秋煙見師父袒露了愛慕的心聲,隻能歎息道:“一見誤終生,不過如是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