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歌率先問道:“你是何人?我和妙心姑娘比鬥,你現在過來是何意?”
南易看了樓妙心一眼,見其眼中的紅芒已經占據了大半,立即出聲道:“你快些恢複原來的樣子,你現在這個狀态極爲危險。你的神志正在不斷被吞噬,如果徹底進入了狂化狀态,便會肆意攻擊人類,在場絕對無人可敵。”
樓妙心動了動那密密麻麻的足,置若罔聞,雙目仍舊望着聶清歌:“你跟我走。”
聶清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就算你真的赢了我,我也不會跟你走。”
樓妙心那拳頭大的眼睛中紅光持續變亮:“你是我的宿命,跟我走。”
眼見聶清歌欲要動手,南易急忙阻攔:“别沖動,人蠱的毒性極大,若是沒了理智,這整座昆侖山都将要會成爲一座死山。”
“你不讓我動手又能如何?根本就無法與她溝通,說來說去反複都隻有那麽一句讓我跟她走,換做是你,你會跟她走嗎?”聶清歌知道周遭是人山人海,如果眼前這看起來極爲駭人的怪物暴走的話,還真可能就是死傷無數,但是跟着她去瑤族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南易歎了口氣,隻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妙心姑娘被瑤族改造爲了人蠱,這些年來始終過着備受折磨的生活,所以她與人的交流有障礙,也是情有可原。”
聶清歌聞言有些茫然:“人蠱?”
南易正欲解釋,便猛然見到樓妙心身上彌漫起了絲絲黑氣,當下驚得拽住聶清歌往後退:“妙心姑娘現在的意識似乎已經不太清醒了,它正在釋放毒氣,你離遠一些。”
聶清歌看過去,發現對方的四肢百骸間果真有黑氣在釋放,但是極爲細小,便沒有放在心上:“你未免過于的小題大做了,這點毒氣還能将我毒死不成?”
“你不了解人蠱,自然無法知曉其厲害之處,現在的情況極爲不妙啊。”南易憂心忡忡地說道。
樓妙心的眼睛則是不斷變紅複又緩緩清明,看得出來她正在努力克制,想要存留自己的意識:“爲什麽,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無法變回原來的樣子。你快走,快走。”其聲帶着隐忍的痛苦,巨大的身軀在不斷顫抖。
南易的面色變了變,急忙拿出一張符紙燃爲灰燼朝樓妙心撒去,同時口中念起咒語:“清清明明,心下丙丁。右觀南鬥,左觀七星。天動地靜,日月洞明。急急如律令!”
眼下他隻能想辦法讓樓妙心恢複神志,去掌控住身體。否則,如若對方真的狂暴起來的話,爲了山巅上的那麽多人,他隻能動用天妖劍将其斬殺了。
聶清歌眼下收起了周身的氣勢之後,不僅沒有後退,反而是朝着樓妙心快去掠去:“你一直固執地要我跟你走,雖說讓我有些惱怒,但我始終敬你與我年紀相當便有了此等功力,所以看到你現在眼中滿是痛苦時,我仍然希望能幫助到你。”
南易見其往前走,本想要制止。但見到樓妙心隻有在望着聶清歌時,眼眸才會恢複稍許清明,而自己的符紙咒語完全不起作用時,也隻能任由他靠近了。
樓妙心的眸光明明滅滅,内裏飽含着滿是痛苦的煎熬:“我不能傷你,我不會傷你的。”
聶清歌仍在不斷靠近,直至站到樓妙心跟前,與其龐大的身形相比,他顯得極爲單薄弱小:“我能幫到你什麽嗎?”
樓妙心看着近在咫尺的聶清歌,就怔忪地看着,竟是沒再提跟我走三個字。
聶清歌還欲說話,卻是因爲靠的太近,肩上碰到了一縷黑氣,瞬時間便直接在肩頭灼傷出一塊血淋淋的洞,當下整個臉都黑了,顯然是中了劇毒。
南易見此立即上前,暗道大意了。
樓妙心急的叫了起來:“不要!快,解毒。”說完便自斷一足,送至聶清歌跟前。
可惜聶清歌現在隻是動了動嘴,一句話還未說出便直挺挺往後倒去。
南易趕得及時,剛好一把将其接住:“快運氣護住心脈!”
“解毒,我的足解毒,快,快給他吃。”樓妙心說話間又急忙将那斷足遞至南易手中。
南易正愁沒有最快的解毒方法,聞言急忙伸手接過,然後掰開來塞入聶清歌口中:“原來人蠱的足便可解毒,還好仍有氣息,堅持住!”
這也是聶清歌内力深厚,将心脈護住的緣故,否則中毒的若是他人,隻怕直接就沒了氣息。
當聶清歌吃下那隻足之後,面上的黑氣開始快速消退,渙散的眼眸也逐漸聚焦,心有餘悸地自嘲道:“适才差點就見了閻王。”
南易見其沒事了,安下心來:“你就是死了也很難見到閻王,勿要再沖動了。”
聶清歌現在已然知曉了人蠱的厲害,後怕地朝樓妙心望去,卻是怔了怔道:“太好了,你恢複原貌了。”
南易聞言立即回頭望去,發現樓妙心竟是真地變回了人形,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我也實屬不願意對你動手。”
而此時在遠處圍觀的人群卻是轟然間炸開了。
“那怪物竟是樓妙心所變?難道她是妖怪?”
“她說自己來自瑤族,我知曉他們擅長巫術,但是變成适才那副模樣,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種東西也能來參與武林大會?我第一個不服。”
“難怪其皮膚爲綠色,這簡直就是怪物。”
“對,怪物,搞不好這樓妙心就是妖怪化爲的人形。”
“在場的可有道士,有邪祟出沒,還請前去收妖啊!”
“崆峒派爲何還不上前保護住自家人?适才沒有看錯的話,那樓妙心應該是施用了什麽妖法,才使得聶清歌突地倒地不起吧?”
“依我看,此等妖物,我們應該團結起來,一起将其制裁。”
“别開玩笑了,适才真身顯露的時候,那模樣你沒見着?我們上去根本就不夠送菜的。”
在議論紛紛間,聶清歌捂着傷口緩緩站起身來,其毒雖解,但身體仍然十分虛弱:“論底牌,确實是我輸了。隻希望在接下來的盟主之位争奪中,妙心姑娘勿要再動用底牌,畢竟于你于他人都太危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