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見婉兒氣勢漸漲,急忙解釋道:“他老人家活到這般年紀,也是時候該安然離世了。而我爲了讓你了無牽挂的離開那處窮鄉僻壤之地,也真的是費盡心思了。”
南易聽到這般強詞奪理的話,心中對這個男子已經起了殺心。
“是時候該安然離世了?嶽茂良!我現在越來越不敢相信,現在的你,是那個跟我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人。是你變了,還是你一直都是這樣,隻是我愚蠢我瞎了眼沒有發現?”婉兒一陣風似的刮到了男子身前,伸出的雙手中陰煞之氣凝聚成繩索狀,在即将繞在其脖頸上時又陡然停頓住,眼神哀泣,“那我呢?你爲什麽要殺了我?”
男子已經害怕的閉上了眼,聞言已經哆嗦到不能講話了。
婉兒見此,稍稍後退了幾步:“告訴我緣由。”
男子感覺身前的壓迫感退散開來,睜眼看去,見其虎視眈眈望着自己,再害怕也隻能抖着嗓子回答道:“婉兒,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愛你,害怕失去你。爲了讓你過得好一些,我重操舊業,幹起了以前殺人越貨的行當。後來發展的越來越好,我也越來越忙,你說你一個婦道人家,爲何不老老實實待在家中?爲何要成天呼朋喚友,抛頭露面?”
“婉兒,我知道你有多好,我很害怕,害怕其他人也知道你有多好。你那些所謂的友人裏,不乏各類男子,他們對你糾纏,你不說,就以爲我發現不了?你是我的内人,他們有什麽資格去觊觎你?”
“我是忙,沒空多陪陪你,但是你就那麽迫不及待需要别人對你噓寒問暖?我對你的不滿,一直都是不斷的在心中隐忍,積累,直至爆發。那****滿懷思念地回了家,卻是在家門口見到一位男子神色匆匆的從裏走出來,你要是跟我說沒什麽,誰會信?!”
“我不能讓你再繼續錯下去了,我希望你永遠保持着最初單純的模樣,也希望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獨屬我一人。所以我才萌生了将你殺死,制成人偶留在身邊的想法。”
“你看你成爲人偶的時候多乖啊,不會亂跑,也不會與多餘的人接觸,你是完完全全屬于我的。婉兒,不會再有人如同我這般愛你了,乖乖留在我的身邊不好嗎?”
婉兒不斷搖着頭,看着嶽茂良的眼神有如看着陌生人:“爲何你心中有不滿卻從來不說?爲何要去猜忌?是,我承認是有幾人對我死纏爛打,但我從來都是保持着拒絕的态度,一句話也不會多說。”
“至于你說我出事的那天有男子從家裏走出去,那是因爲我生病了,那是來給我送藥的大夫。就爲了這些,你就要殺了我?你真是好狠的心!”
婉兒說完後再次靠近,将手中的陰煞之氣纏繞在了其脖頸上。
嶽茂良因爲被點了穴,身體動不了,隻能不斷轉動着眼珠滿臉乞求,而其脖子被勒住,根本就說不出話來,隻能呃啊的叫着。
“嶽茂良,你雖然殺了我,但我仍是不願意怨恨你的。我現在對你動手,隻是爲了替我那無辜的祖父報仇。我是他老人家一手養大的,其中有多辛苦,不用細說,大家也都能知道。”
“日子雖清苦,但祖父從不會說累,他總是笑呵呵的告訴我,有我在身邊陪着,就已經知足了。他從未罵過打過我一次,總是寬容的包容我,疼着我,盡量讓我每天都開開心心。”
“如今知道真相,我真的是心中有愧。你摸着良心說話,要不是我和祖父,你是不是早就死了?你在我家的那些日子,祖父又何曾虧待過你?做人難道可以這般不講良心的嗎?”
嶽茂良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被陰煞之氣纏繞的他白眼亂翻,面上已經慘無人色。
不消片刻,便頭一歪,直愣愣的栽倒在地,死了個透徹。
婉兒則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聲,周遭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涼。
南易是看都不想看地上的屍體一眼的,溫聲道:“這種人,該死,你無須爲其傷心。如今你替自己和祖父報了仇,也是時候該去往輪回了。”
“大師,我現在已無顔面去地下見祖父了,他老人家一輩子都是爲了我,到頭來卻是因我而死,我實在是不能原諒自己。爲什麽在當初我要救下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人?爲什麽我瞎了眼,看不出他是一隻披着人皮的野獸?他臨到死都還口口聲聲說着一切都是爲了我,愛不是讓對方過的更好嗎?爲何他要将我置于深淵煎熬。”婉兒周身的陰煞之氣不斷翻湧,其怨氣有不斷加深的趨勢。
南易唯恐其情緒波動大失去理智,化身爲兇魂,再次念起了安魂咒,随後安撫道:“所謂人心隔肚皮,你沒看清他,不是你的錯。至于你的祖父,他定是不會怪你的,也許他已經在黃泉路上等了你很久。”
婉兒周身的黑氣漸漸消散,目光清澈:“沒有誰能像祖父那般無私的對我好了,如今我幡然醒悟,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逃避,實在是不該。大師,我還能再見到祖父嗎?我真的好想念他老人家。”
南易見其情緒穩定下來,松了一口氣道:“黃泉路上,會有很多心有牽挂的人等在那裏,希望能在奈何橋上見見想見的人,這樣他們才會安心的去往輪回。你能不能見到你的祖父,我沒辦法給一個肯定的答複,但你可以親自去尋。”
婉兒虔誠的在空中跪伏下來,行着大禮:“多謝大師将我從人偶中救出,現在還請大師将我超度,大恩大德,望來世再報。”
南易承此大禮,心安理得,從懷中拿出引魂香點上,開始念念有詞進行超度:“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
“叨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爲男爲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就等衆,急急超生,敕就等衆,急急超生。”
随着婉兒的的魂魄逐漸黯淡,化爲一縷青煙跟随引魂香離開,南易其旁的幾人招了招手道:“行了,厲鬼已經被我超度了,你們不用躲得那麽遠。”
阮秋煙等人聞言立即圍了過了,在問明白來龍去脈之後,一行人看着地上嶽茂良的屍體被其手下小心翼翼的擡走,皆是搖了搖頭不願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