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聞言訝異不已,再次打量了南易幾眼才回道:“哦?還有這等事?我觀你雖是穿着樸素,但氣質不凡,不該是騙取錢财的人才對。你如此說,到底何意?”
南易還未說話,那名女子?面色惶惑的快步走上前來,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還請大師救救我。”
男子見此更是吃驚,看了看南易後,朝那女子問道:“我昨晚在路上救下欲要跳河輕生的你時,你隻說無依無靠,想一死了之,怎地又扯上了什麽鬼物纏身?姑娘你莫不是悲傷至極,産生幻覺了?”
女子連忙解釋道:“恩人相救,小女心中不甚感激。隻是我遇見的事難以啓齒,常人也不會相信,故此我才沒提。如今這位大師一眼便能看出我被鬼物纏身,定是高人,能救我于水火之中。”
“你說說具體的情況吧,我會盡我所能的去幫你。”南易扶起女子道。
阮天成見南易不是要搭讪女子,松了口氣,心中也不由得對其印象更加好上了幾分:“恐怕路上耽擱不得了,不然沒辦法準時趕上武林大會啊。”
男子聞言,拱拱手道:“那還真是甚巧,在下也要去這武林大會,既然有緣,便一起吧。”
南易點了點頭:“甚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在路上細說吧。”
馬車中多了兩人,但因其内裏空間夠大,倒是顯得綽綽有餘。
男子道謝間開始自我介紹:“在下左丘明,家在淮水城,此行目的是爲了觀瞻各位武林高手的風采,順便結交一些有志之士。”
南易等人随後也客氣的簡單自我介紹了幾句。
那女子最後回話,似有些緊張:“小女名爲唐安,打小便跟着爹爹和舍妹相依爲命,隻是前些日子被惡鬼纏上,爹爹不信我,跟我斷絕了關系。”
阮秋煙聞言憤憤道:“就因爲不相信你說的話,便要斷絕父女關系,他這爹是咋當的,也太狠心了吧。”
唐安面上窘迫的通紅,低下頭解釋道:“爹爹待我一向都很好的,隻是……隻是我還未成親便有了身孕,父親惱怒的逼我說出是何人時,我老實的交代了,說是被惡鬼纏身玷污了身子,可他老人家就是不願相信。認爲我不要臉,還謊話連篇無可救藥,才跟我斷絕關系的。”
阮秋煙聽完張大了嘴,呐呐道:“被惡鬼玷污身子?這?”說完一臉疑惑的望向南易。
阮天成和卓雲天也看向南易,異口同聲道:“鬼還能讓人懷孕?”
南易不置可否,看向了唐安并不明顯的小腹道:“多久前的事情了?它現在可還繼續糾纏着你?”
唐安低順着眉眼,睫毛輕顫,雙手不斷絞着衣襟道:“我記憶中雖是沒有見過娘親的,但爹爹總會跟我講,娘親是多麽溫柔賢惠的一個人,她有多疼愛我。所以我會經常去墳地看看她,将墳頭的野草除去,跟她說說話的同時燒些紙錢。我去了那麽多次,從來都沒有過任何問題。但是就在半個月前,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它。”
“那條路我走過很多次了,閉着眼都能走回去的,但在那天我卻迷了路,繞來繞去走到了天黑,我都沒能回家。當時我特别害怕,腳步不斷加快,但是越快反倒越亂,當周遭的環境徹底陌生的時候,我慌得不敢再動,站立在原地急的抹眼淚。”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有什麽冰涼的東西附着在了我的腳腕上。我低頭看去,因爲月色朦胧,我看不清楚,隻依稀見着好像是一塊暗影凸起。我擡了擡腳,冰涼的感覺仍在,我再次低頭看去,發現那暗影更大了!”
“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從地底鑽出來了,我當時腦袋一下就懵了,全身止不住的哆嗦,我連忙仰起頭不敢去看,閉着眼睛開始自我催眠,權當自己出現了幻覺。”
“那冰涼的觸感逐漸傳遞至我的全身,我沒辦法繼續忍受心裏的恐懼了,大聲尖叫出聲,我喊着救命,胡亂揮舞着手臂,但是我什麽都觸碰不到。我崩潰的睜眼看去,因爲離得太近,所以我看清楚了,但是我甯願自己什麽都看不見。”說到此處,唐安雙目大睜,瞳孔不斷收縮着,害怕的縮成了一團。
阮秋煙心疼的攬過其肩膀輕聲安撫:“别害怕,都過去了,我們都會幫助你的。”
唐安緊緊抓住阮秋煙的手腕,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斷用力,似乎這種方式能讓她汲取溫暖:“它的長相極其可怖醜陋,黑色濕黏的頭發包裹着幹枯的頭頂,臉上看不出一丁點肉,全是青黑色的皮,且如同發了黴一般,面皮上大大小小有着許多帶毛的斑點。眼睛沒有眼瞳,隻有眼白,就那樣直勾勾的看着我,而且它還在笑!咧着嘴,一口黃褐色的牙暴露在外,有蟲子在他牙縫間爬行。”
“我當時太害怕了,連呼吸都忘記了,更别說吐了,就那樣直愣愣的看傻了。它突然就将我抱住,将那惡心的嘴湊了過來,我這才反應過來,大哭着不斷掙紮。”
“但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好像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緊緊捆縛住了一般,隻能任由其擺布。緊接着它将我推至地上,趴伏了上來,我除了哭和喊叫,什麽都做不到。最後,疼痛和恐懼讓我渾渾噩噩的沒了意識。”
“翌日,陽光照在我臉上時,我才醒轉過來。轉頭四下看去,我就在那條熟悉的小路邊,躺在灌木叢裏,全身酸疼不已。想到昨晚的經曆,我慌忙往身上看去,衣衫都穿的好好的,身上也并沒有任何的傷痕。”
“我記得它是咬了我的,但現在并沒有找到傷口,想來昨晚的一切應該隻是噩夢吧,當時我是這麽想的。努力調整一下心情後,我從灌木叢中爬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家。”
“隻不過沒想到的是噩夢會繼續,就在當天晚上,它又來了,仍然沖着我笑,緩緩爬到我的身上來。我不斷的大叫着,爹爹就在屋裏,可他就好像聽不見我的求救一般,我再次在恐懼中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