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煙的唇色漸漸恢複了紅潤,臉色卻依舊蒼白,如同蒲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着,緩緩睜開了眼:“南大哥……”
南易眉心微皺:“怎麽回事?我不是給了你無相鬥篷讓你站在一旁的麽?”
“我之前站在那邊看着,突然就發現小荷她娘取下了頭上的簪子,然後悄然匍匐着不斷靠近小荷想要偷襲。我是着實心疼這個小姑娘的,所以就立即跑過去想要救她。”
“因爲跑的太急,鬥篷掉到了地上,我也顧不了那麽多,趕緊跑過去将小荷護在了身下。南大哥,真的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見阮秋煙說完這麽多話之後面色更加的蒼白,南易急忙制止道:“你先别說話了,你現在身體如何?”
阮秋煙眼神暗了暗:“那玉簪剛好從背後刺到了我的肺上,南大哥,你現在可以親我一下麽?”
南易毫不遲疑的點點頭:“我說過的話定是作數的。”說完便俯身蜻蜓點水的親了其臉頰一下。
“不,南大哥,你這樣不算。”阮秋煙因爲其背部插着簪子,所以隻能趴在地上側過頭,有些艱難的說道。
南易一愣:“那要怎樣才作數?”
阮秋煙輕輕抿了抿嘴唇:“要親在這裏才算呀。”
見到對方殷切期待的眼神,南易這種活了近千年的老怪物竟是有些局促起來:“這樣是不是太過頭了?”
“南大哥,這可是我最後的心願啊,我知道你心裏很不情願,但還是希望你能給我留下一段美好的記憶,這就夠了。”阮秋煙說完就閉上了眼,微微仰起頭。
南易隻得深吸一口氣,緊接着看準阮秋煙的嘴唇後便猛然一頭紮了下去,在觸碰到那一片柔軟後又快速的擡起頭來。
阮秋煙睜開了眼,有些抱怨的看向南易:“南大哥你撞的我嘴唇好痛啊,看你笨手笨腳的,是不是沒親過女孩子的?”說完後竟是從地上爬了起來。
南易的神色變得極爲呆滞:“你不是說簪子插進了你的肺腑嗎?你怎麽……爬起來了?你不是要死了嗎?”
阮秋煙從懷中拿出來一粒黑色藥丸服下,聞言連連呸道:“你才要死了,那簪子确實是插入了我的肺腑沒錯,但我好歹也是神醫,且有着内力護體啊,怎麽可能會被一支簪子給插死。這讓回春閣的人聽到了,還不得笑死。”
南易張了張嘴,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剛才過于擔心竟是忘了她是神醫這茬。而且她也沒說自己就要死了,全是自己主觀判斷的,完全不能怪對方是故意欺騙了自己,所以心裏雖然有些不爽,但也不好說什麽。
阮秋煙則完全不同,心裏已經暗爽到掩藏不住笑意了,眼角眉梢間皆帶着洋洋得意:“南大哥,我現在封住穴道,你替我把簪子拔出來吧。”
南易無奈的點點頭,伸手輕輕握住簪子,而後将其快速抽離了阮秋煙的身體。
阮秋煙悶哼了一聲,不過因爲封住了穴道,且服下的藥丸也開始起了藥效,所以傷口并沒有往外流血。
小荷在一旁耐心等待着,見阮秋煙無礙了才怯生生的叫道:“姐姐,謝謝你。”
阮秋煙一臉疼惜的朝小荷招招手:“來,到我身邊來。”
南易現在是确定小荷已經沒有敵意了,所以并沒有阻攔。
小荷雀躍的飛到阮秋煙身前,而後站到其肩上,親昵的用頭輕蹭着發絲:“我不會再讓小夥伴去傷害你們了,姐姐,小荷喜歡你。”
阮秋煙見其放下心裏的戒備,願意接納自己,心中更爲開心:“小荷,你随我一起回家吧,往後我來照顧你,好麽?”
小荷将雙翅張開,形同手臂般抱住阮秋煙的脖子,聲音軟軟的應道:“好。”
南易見此,心裏也算是松了口氣,小荷願意跟着阮秋煙,自是不會再爲害鎮上的人了。
“小荷,你讓你的小夥伴們送我們出去吧。”阮秋煙輕聲道。
小荷乖巧的點了點頭,随着一聲喑啞的叫聲,那群烏鴉飛了進來,朝着兩人圍攏過來,叼住其衣衫。
癱在地上的婦人此時也按捺不住了,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兩位少俠,求求你們一并将帶我出去吧,我知錯了。小荷,我可是你娘啊,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
小荷看向阮秋煙:“姐姐,你說了算。”
阮秋煙看也不看那婦人,聲音清冷:“她将你虐待緻死本就該千刀萬剮才好,剛才還敢再次偷襲,我覺得殺了她都是便宜她了,無須管她,就讓她在這井底自生自滅吧。”
婦人聞言頓時瘋狂的拖動着身體朝衆人爬過來:“你們不能這樣!求求你們,帶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沒人再出言搭理她,烏鴉已經将人叼拽起來了,而且很快又有烏鴉群飛到兩人腳下托着,開始往外飛去。
出了枯井,阮秋煙心情格外的好,沒想到此次絕處逢生,不僅沒死,還賺了一個吻,順帶拐了個小女孩。
南易适應了井外強烈的陽光後道“小鎮上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我們回客棧收拾下東西就上路吧。”
阮秋煙自是沒有意見,笑着點了點頭:“其實跟南大哥在一起雖然會遇到很多危險,卻也多姿多彩,接下來去死亡峽谷可也得帶上我呀。”
兩人帶着小荷有說有笑的往鎮上走去,隻不過阮秋煙爲了避免小荷吓到人,用帕子将其頭臉遮擋住了。
而此時蹲守在小路邊的冥堂衆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尤其是那勾魂使者,摸了摸被蟲子咬了一口的脖子就開始罵娘。
正罵着的時候,阮曼香突然将其一把拽住:“使者大人,我看到那道士了!”
勾魂使者聞言立即望向浮曲鎮的入口,卻是并沒見到目标的影子:“那道士呢?在哪?”
阮曼香此時也頗爲費解:“他在小道上走着呢,正往咱們這邊來了,不過他怎麽是在小鎮外面?”
勾魂使者冷哼道:“要不是他現在回鎮子,我們是不是就要守個空了?冥堂怎麽會收你這種垃圾?連監視一個人都辦不好,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