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好不容易将之逼出來,自是不容它再躲回去的,當下掐訣念起了咒語。
範生身上所貼的符咒再次爆發出耀眼的金光。
“嘶嘶。”那異種的叫聲更大了,見無法躲回去便索性整個鑽了出來。
其身長接近三尺,四肢極爲短小,脊背上還有兩個小鼓包,應該是可以長出翅膀的。此時正懸浮在空中,不斷吞吐着芯子。
範生則終于得以解脫,整個人疲憊不堪的暈了過去。
阮秋煙躲得遠遠的,想說話又怕引起了大蛇的注意,看向南易的眼中滿是擔憂。
南易将天妖劍舉在身前沒有急着動手,細細打量着的同時試探的問道:“你是否能聽懂人言?”
阮秋煙在一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種關頭不趕緊砍死對手,居然還想要跟它交流?和一條蛇對話,沒毛病吧?
大蛇陰冷的目光盯着南易,似乎很想撲咬過來但又顧忌着天妖劍,而不敢造次,聞言竟是點了點頭。
阮秋煙在一旁驚詫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敢情還真能聽懂啊!
南易緊接着又問道:“你們這個種族是什麽?想要繁衍就隻能依靠人類嗎?”
“嘶嘶嘶。”大蛇吐着芯子,發出連綿不斷的聲響。
南易皺了皺眉:“你隻能聽懂人言,卻不會說?”
大蛇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心裏有些委屈,這還沒到該出生的時候呢,就被一頓折騰趕出了宿主體内。眼下不僅發育不全,居然還要被罪魁禍首嫌棄自己不會說話。
見問不出什麽來,南易咬破手指後将血抹在了天妖劍上,其氣勢猛然變得凜冽起來。
大蛇見南易要動手,豎瞳害怕的不住收縮,将整個身子都盤了起來。
在暗紅色劍光即将斬出去的時候,一段靡靡之音好似從極爲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好似就在耳邊響起,忽遠忽近間讓人意識模糊,隻想要安靜的沉睡過去。
“砰。”沉悶的一聲響,是阮秋煙閉着眼倒在了地上。
那大蛇眼中的害怕消失了,其盤着的身體直立起來,轉頭望向門外。
南易則在第一時間就咬破手指将血印在了眉心處,同時不斷念着淨心咒:“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甯。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一層薄薄的霧霭悄然彌漫至整個房中,一道身影從外面飛進了屋内。
南易一手握着天妖劍,另一手則拿出天蠶絲線朝眼前的大蛇扔去。
那大蛇正欣喜的望着薄霧中隐隐綽綽的身影,一個沒注意便被綁了個結結實實,當下極爲懊惱的嘶嘶吐着芯子。
“人類,你休要惹怒我。”那異類翅膀輕輕扇動着懸浮在空中,周身不着片縷,薄霧漸漸凝聚,好似白色綢緞般遮掩住身體。
南易完全不知對方的實力深淺,自是不敢有絲毫大意,将手中的絲線收攏,把那大蛇牢牢控制住:“你好好配合我,回答我的疑問,我就放了它,如何?”
“你威脅我?”那異類挑眉看向南易,神色極爲不滿。
南易沒有說話,隻是将天妖劍放至大蛇的頭顱上。
“哼,你問吧。”
“你們到底是什麽?”南易問道。
“要回答這個問題,可就要說來話長了。我們這一族的祖先爲蛇,後來不斷進化變異,成爲了鳥蛇。而在人類最爲鼎盛強大的時期,各類妖精鬼怪皆是退避,而我們鳥蛇一族則不同,想的不是害怕,而是怎樣變得更爲強大。”
“在不斷找來一些少女與之交合後發現,根本就無法孕育出下一代。直至一次偶然,一位長相陰柔的男子被當成了少女,交合之後竟是奇迹般的孕育出了新生命。”
“那位認錯性别的鳥蛇先祖本是被族群嘲笑,熟料陰差陽錯下竟是建了奇功。後族群通過不斷與男子交合,生産出的新生命果然更強大了。”
“在後來一場天地浩劫,各類生靈死傷無數,而人類是存活最多的,隻不過從此就一蹶不振,再沒誕生過當初那般厲害的人物了。”
“人類雖然變得弱小,但我們這一族仍舊保持着與人類男子交合生産下一代的習慣,而我們的外貌也逐漸開始有了人的特征。”
“那些看到我們的人類,開始口口相傳,将我們稱之爲羽衣人。”
南易聽到此處,看向被天蠶絲線控制住的大蛇問道:“那爲何它看起來隻有蛇的特征?”
“我們的先祖爲蛇,初生的新生命自然是原始形态,在其成長的過程中,形态是會不斷發生變化的,直至變爲我這般模樣。”
“你們這樣做,知不知道會給當事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羽衣人咧嘴笑:“我自是比你更清楚,其實他們除了孕育的痛苦,更是會失去傳宗接代的能力。”
南易面色一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怎麽?還需要我跟你詳細解說?”羽衣人面色有些不耐,“你還有什麽要問的?一并問完吧。”
南易沒有出聲,舉劍便朝身前被捆綁着的大蛇斬去。
羽衣人又驚又怒,雙翅猛然往前一輝,當下便生出一股強風,直将南易吹的站不住腳:“你敢動我兒,我現在就将此處夷爲平地!”
南易急忙停住手,皺眉道:“你們将人類當成生産工具,實屬可惡。”
“臭道士,我不在此處大開殺戒,你也休要過分了。人類貪婪無度,所殺的異類還少嗎?我們羽衣一族不過是借着人類傳宗接代,并未取其性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南易依舊控制着大蛇:“我不否認有很多人爲了增長功力或者是取得一些材料,而濫殺異類,這樣的人,我遇到了也會殺。而你們羽衣一族讓人從此不能延續香火,還敢叫做仁至義盡?”
羽衣人吐了吐猩紅的芯子,眼瞳死死盯住南易:“我們一族生存至今,演變到隻有一種性别了,想要繁衍,就隻能與人類男子交合。人類有那麽多,而羽衣人才有多少?難不成非要逼得我們絕種才行?”
南易眉頭輕蹙,竟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