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也因此更加的嚣張起來,再次俯身欲抱起江墨。
“我要殺了你!”江墨見怎麽也叫不醒娘親,頓時紅了眼,咬住那胖子的手之後就是一頓又踢又打。
“小畜生!”胖子直接抱起江墨就狠狠摔在地上。
周身的疼痛讓江墨整個身子都躬了起來,隻不過他咬着牙硬是沒有叫一聲疼,擡眼毫不屈服的盯住那胖子。
胖子心下也惱了,勢必要将之收拾的服服帖帖,擡腳便想狠狠踹過去時,卻是被橫空甩過來的鞭子給抽飛了。
其肥胖的身軀愣是在空中來了好幾個花式翻轉才落地,當下疼的又驚又怒:“誰敢打小爺?”
是爹爹出手了,他其實早就在一旁看着了,和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一樣,本隻是看看而已。畢竟爹爹是刀口嗜血之人,心腸也要更硬。而他最終出手也并不是因爲同情,隻是覺得江墨的忍耐力不錯,再疼也不會哭不會叫,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那胖子看見爹爹一臉肅殺,且身後還有十來号人跟随,當下便慫了,忙不疊的彎腰作揖:“小人剛才沒看清,實屬無意冒犯,該打,該打。”說着的同時開始抽自己耳光。
我爹從始至終沒有說話,也沒有看那個胖子,蹲身抱起江墨道:“你跟着我,我教你武功,以後便沒人敢這般欺負你了。”
江墨垂頭看了看地上一動不動的婦人,接着轉頭帶着滿眼仇恨盯向那胖子道:“隻要你幫我殺了他,往後我什麽都聽你的。”
爹爹擡手指了指胖子,手下的人瞬時餓虎撲食般就将那胖子給押住了。
胖子立即撕心裂肺的叫喊起來:“你們幹什麽?那小孩我已經給你們頭領了啊,還抓我做什麽?”見得不到回應又隻得朝圍觀的群衆喊道,“你們還是不是人啊,不仗義相救也就算了,趕緊去報官啊!”
胖子最後被帶回了無影山莊,我爹拿出一把匕首遞給江墨:“人已經被綁住了,想殺他,你就自己來。”
江墨有些震驚的看了我爹爹兩眼,最後還是遲疑的接過了匕首,在胖子的求饒聲中将他殺死。
後來爹爹厚葬了江墨的娘親,他便徹底一心跟着我爹練起武來。
那時候我跟江墨年齡相仿,所以我閑暇時總愛在一旁看他練習。
這本該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我卻總是一看就能看上一整天。
爹爹對江墨很滿意,因爲他确實是練武的好料子,本身有天賦不說,更是尤爲的刻苦。
江墨随着年齡增長,愈來愈沉默了,在山莊裏,除了我和我爹,他基本不和其他人交流。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他獨屬于我一般。
他不練武的時間,基本都是和我在一起。我總會給他講很多新奇的事,也會帶他出去遊玩。隻要是跟他在一起我就會很開心,好像無時無刻都有說不完的話。
而他則更像是我的一個影子,默默無聲的陪着我,不言不語卻什麽都懂。
我娘在我兩歲時被仇家殺害,爹爹又總是很忙,忙到好幾日連一面都見不到是常有的事。
所以有江墨陪着我,爹爹也是安心許多的。
在我十二歲那年的一個午後,他如往常那般靠在大樹下打盹,睡着的他面色要安詳許多。
我每次都會在他午休的時候蹲到一旁細細打量,我總在想,爲什麽會有人的眉眼是這般好看呢?我怎麽看都不會覺得膩。
而這次看着他的臉,我就像是入了魔一般,不斷朝其靠近,近到我可以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也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癢癢的。
鬼使神差的,我親吻了他的嘴角。當我睜開眼時,便看到了一雙如同星海般溫柔深邃的眼眸。
我頓時羞紅了臉,正窘迫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時。
他輕輕給了我一個擁抱,聲音堅定:“我會保護好你的。”
聽到他的話,我一時欣喜的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他這句話雖然什麽明确的答複也沒有,但是我明白,他與我心意相同。
他一直以來都懊悔着兒時沒能力保護好娘親,所以想要保護好我,便是将我視爲心裏最重要的人了,我很滿足。
而此次明确了我們的關系,生活與以往并沒有什麽不同,他依舊沉默寡言,安靜的陪在我身邊。
真要說出點什麽不同來,那便是他更刻苦了,不斷加大着練習強度。
在他到了十五歲的時候,爹爹開始帶着他出去做任務了。
我開始了無止境的擔心,在他不回來的夜晚,我總是會失眠,唯有徹夜祈禱才能讓我心安。
所幸,同去的總會有人死掉,但他每次都是活着回來裏的其中之一。
爹爹也越來越器重他了,大有當成下一班繼承人來培養的趨勢。
在我十六歲那年,爹爹與我細談過,其大緻意思是知曉我和江墨之間的事情,他是默許的。
有爹爹的這番話,我幾乎已經看到了在不久的未來,和江墨大婚的場景,我滿心期待。
而一切,卻是在兩個月之後出現了突變。
九月派一直是無影山莊的死對頭,我娘便是被其設局殺害的,我爹則僥幸抱着我死裏逃生。
這麽多年來,九月派一直處心積慮想要鏟除我爹。
而這次,無影山莊出去做任務的人不慎落入陷阱,江墨拼死相搏才帶着重傷的爹爹回來。
看到江墨的時候,我忍不住哭了,因爲他失去了一條胳膊。
我還沒關心上他一句,他就先一步開始安撫我了。
對習武之人來說,右手有多重要是毋庸置疑的,我知道他心裏肯定很不好受。
爹爹重傷後雖是痊愈了,卻也落下了病根,身體狀況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爹爹再次找我細談了一次,是關于婚嫁之事,而指定我嫁的人卻不是江墨,而是有着合作關系的地藏門少門主。
我幾乎是不敢相信的大聲質問:“您幾個月前還默許我和江墨在一起,爲何現在突然變卦要我嫁給别人?爹,我一直以爲您是疼我的。”
爹爹的态度卻是極爲堅決:“我就是因爲疼你,才将你許配給能保護好你的人!”
我開始冷笑:“我一直以爲爹爹最疼我,原來并不是。在爹爹心裏,恐怕無影山莊才是最重要的吧,所以爲了不被九月派吞并,爹爹才想将我作爲一顆聯姻的棋子送去地藏門!”
那天我和爹爹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強烈的一次争吵,我任性的摔門而出,直将爹爹氣的舊傷複發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