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該死的噩夢,今日得帶着南易兄好好去享受一番才行。”朝行歌一邊上樓一邊暗自嘀咕道。
待天大亮,吃過早飯後,朝行歌便想帶着南易去春月館:“我昨晚噩夢,一宿都沒睡好,現在周身都酸痛,得去找個姑娘按按才行。”
南易白了一眼道:“我如今不知那春月館是本就屬于冥堂,還是暫時被控制住了,不管是哪種,那裏對我來說都很危險,你現在還想帶着我去?你是嫌活膩歪了?”
朝行歌這才想起來還有這茬:“春月館裏的姑娘是青鹿城最好的了,不過既然如此,那就換一處吧,我們去百花樓如何?”
“我看你也該收收心了,把柳月娶回來後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朝行歌撇了撇嘴,心知南易古闆的性子,也就不想再繼續說這個,話鋒一轉便問道:“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我怕冥堂的人前來偷襲,一直保持着十足的警惕,并未聽到任何聲響,怎麽?你聽見了?”
想到南易的本事,朝行歌徹底打消了心底的疑慮:“沒有,我什麽也沒聽到,隻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南易點點頭:“我今晚準備去空伶閣探探,當初能在那裏見到阮曼香,我懷疑是冥堂的一處窩點。”
朝行歌擔心道:“你也說了,他們有獨特的逃生法門,你是剿滅不了的,何必還要去冒這個險?”
“我殺不了他們,他們同樣也殺不了我,那密室我定是要去探個究竟的。”
見南易執意如此,朝行歌也不好再勸解,隻得拍了拍肩膀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或者我在門口守着,見情況不妙我就趕回去搬救兵。”
“你去了反倒礙事,就好好在客棧裏歇着吧,我沒事的。”
兩人正說話間,屋外有一道怒氣沖沖的身影走了進來:“南易!你不是說好等青鹿城的事情解決完,便跟我去回春閣嗎?現在倒好,一聲不吭玩起失蹤來了,你什麽意思?”
阮秋煙找尋南易不着,問了朝之易才知道他居然跑去住客棧了,這是要甩開她的意思?心下氣惱也顧不得客客氣氣了,瞪過去的眼神可以将人冰凍。
南易也不解釋,直接擡腳往樓上走:“你先住在都督府,等我事情處理完,自會去找你,決不食言。”
阮秋煙面色一冷,拿出一錠銀子便狠狠拍在桌子上:“掌櫃的,要一間房!”
朝行歌自然不想觸這個黴頭,當下幾個跨步便跑出客棧,南易不肯去享受,那也隻能他自己去獨享了。
直到酉時,天剛擦黑的時候,朝行歌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客棧。徑直上樓敲了敲南易的屋門,見沒有回應,便推開了門,内裏空空如也,人已經不在了:“怎麽去的這般早。”
南易現在已經到了空伶閣,不過時辰還早,他挑了斜對面的一處巷子藏起來暗自觀察着。
而十來米開外一路緊随的阮秋煙也尋了一處地躲起來,看着南易謹慎的樣子不禁暗自嘀咕:“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躲在此處是要做什麽?”
阮秋煙追随着南易的目光,看到了空伶閣的牌匾,頓時想到了上次一群人來此處時他說的話,心下了然,看來他是要去探尋密室了,不由得有了幾分期待。
夜逐漸深沉,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那空伶閣也關門打烊了。
阮秋煙雖等待的有些疲乏,但眼睛始終亮亮的,目不轉睛關注着南易的動靜。
而此時在客棧這邊,朝行歌的困意說來就來,回房沒多久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且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咯咯,來抓我呀,來呀。”柳月笑容極甜的在前跑着,不時回頭招手。
朝行歌在後面頓時樂的魂都飛了,隻管吭哧吭哧大步追。
兩人的距離隻隔着兩三步,朝行歌總覺得自己一伸手便能抓住前面如同精靈般嬉鬧的柳月,但是不管如何加快速度,其距離始終未變。
“月兒,你等等我。”朝行歌最後跑的氣喘籲籲,不得不停下身來叫道。
“來呀,來抓我,快來抓我呀。”
前方好似起了朦胧的霧,朝行歌有些看不清柳月的身影了:“月兒,月兒你跑慢點。”
霧好似更濃了,前方已經白茫茫一片沒了柳月的身影。
朝行歌沒來由有些心慌,更大聲的叫喊道:“月兒,你在哪?”
霧裏隐隐透出些許亮光,朝行歌急忙追着亮光往前跑,視野逐漸恢複了清晰,濃霧消失了。
前方有數十人提着燈籠正緩緩往前走,南易沒看見柳月的身影,急忙追上去問道:“你們可有看見一位年輕女子?穿着白色衣裙,長相可人,看見了還請告知我她去了哪個方向。”
那數十人依舊不急不緩繼續往前走,沒有人回應。
朝行歌急了,一把拽住走在最後的一人道:“她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還請告知……啊!”
話說到一半,朝行歌便看到了自己正抓着那人的臉,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那是一張被老鼠啃噬的隻剩一半的臉,其眼眶處還正有一隻老鼠鑽出,看向朝行歌的鼠眼發着幽幽的綠光。
那人好似看不見朝行歌一般,噢,對,他沒了眼睛,确實什麽也看不見,其身形停頓片刻後繼續慢騰騰的提着燈籠往前走。
朝行歌則臉色煞白,那血肉模糊的臉讓他胃裏開始翻湧:“這裏是哪?這是夢境嗎?月兒去了哪裏?”
“嘻嘻,躲貓貓拿耗耗,老貓不在家,耗子出來鑽泥巴。打死救活,你死我活,金鈎鈎銀鈎鈎,金鈎銀鈎鈎。”
“一二三,一二三砍竹竿。四五六,四五六掐你肉。七八九,七八九拖你上山喂老虎,拖你上山喂老虎……”有聲音在不遠處飄蕩。
朝行歌瞬間面無人色,周身開始止不住的抖:“别過來……你别過來……”
“嘻嘻,躲貓貓,你躲,我找。”
朝行歌蹲下身捂住耳朵:“不要,我不要玩躲貓貓。”
“嘻嘻,這次可别再被我找到喲。”
朝行歌壓根阻止不了聲音傳入耳朵,茫然四顧後手腳并用的開始往前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