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到底要如何您才能跟我去一趟回春閣呢?”阮秋煙在南易面前不敢有絲毫高傲,畢竟對方随手便能拿出千年火靈芝和星月草這種珍貴藥草,實在是讓人垂涎欲滴。
南易瞥了阮秋煙一眼:“我對你們回春閣不感興趣,哪裏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我便去哪裏。”
阮秋煙聞言有些沮喪,正耷拉下腦袋歎着氣便猛然想到了什麽,立即興奮道:“大師,我們回春閣附近一處峽谷就有異常啊!”
南易停下腳步,轉頭道:“哦?有何異常,說來聽聽。”
“那裏被稱之爲死亡峽谷,聽聞經過那裏的商隊、軍隊、镖局等有不少神秘失蹤的,現在很多人都甯可選擇繞路也不敢從那裏走。”
“失蹤?是從何時開始的?可有些其它訊息?”
阮秋煙搖搖頭:“我們回春閣的人成天都待在山上呢,雖然離得近,但是對那處峽谷了解的甚少。”
南易點點頭:“等青鹿城的事情處理完,我便和你去一趟。”
“這不是已經處理完了嗎?接下來就該是他們自己家的事了。”
“我不是指貓鬼一事,而是空伶閣,我得找個機會去探出那密室才行。”南易心裏惦記着空伶閣,殊不知自己早就被人給盯上了。
兩人正說話間,朝行歌走了過來。
南易奇道:“你怎麽沒跟你爹一起去書房?”
朝行歌搖搖頭:“去了能有什麽用,說的那些我完全聽不懂,所以我就找了個借口溜了。”
阮秋煙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倒是忍住沒有揶揄兩句。
朝行歌說完就開心的攬住南易肩膀,湊到其耳旁悄聲道:“我今日收到了一張請柬,是春月館的,說是今晚在江邊有活動,那新來的花魁也會來助興,怎麽樣,你跟我一起去吧。”
阮秋煙在一旁不滿道:“你們在偷偷嘀咕些什麽啊?”
朝行歌立即收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道:“我們在商量大事呢,你别老是纏着南易兄,真想黏着誰,你就黏我哥去。
阮秋煙瞬時想到了自己多話時朝永幸那兇煞的目光,連連搖頭道:“行了,那你們忙吧,我回屋歇息去。”
見阮秋煙走了,朝行歌再次露出促狹的笑:“這種好活動,我想你是一定不會拒絕的吧?”
“花魁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一副臭皮囊,我想再去那空伶閣。”
朝行歌不依不撓道:“花魁怎就沒什麽好看的了?你不是說天師道不禁女色嗎?聽說那花魁可是美豔動人,身姿曼妙啊,你不去可就要後悔了。”
南易不理睬,轉身欲走,朝行歌緊緊跟上開始軟磨硬泡。
最後天色漸晚時,南易因爲耐不住朝行歌的喋喋不休,應承着一道去那江邊看看。
爲了有排場,朝行歌特意拉着南易坐上了老爹的官轎。
待行至江邊時,已經有不少人正圍聚在一起玩着射覆。
朝行歌湊過去看了兩眼,而後又看了看黑黝黝的江面對南易道:“來的還挺早,我們要不要也先去玩兩把?”
南易打量了幾眼:“不會。”
朝行歌拍了拍其肩膀道:“沒事,這種酒令遊戲的規則很簡單,就是在盂下覆蓋一樣物件,而後大家猜裏面放的是什麽。”
南易毫不留情的拒絕:“沒興趣。”
朝行歌沒轍了:“你真無趣,人活着不就是女人、遊戲和酒嗎?你都沒興趣,那活着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南易直接連話都懶得搭理,抱着雙臂靠樹歇息起來。
朝行歌見時辰還早,一時也等不住,便強硬的拽着南易擠進了人群裏。
“我猜一定是筆。”
“不對,定是扇子。”
“我看不是,應該是帽子。”
“你們說的都不對,依我辯五行占蔔的結果,這裏面應該是手巾。”
……
一時間,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各執己見起來。
朝行歌摸着下巴,盯住那盂不停細看,直恨不得将之看穿:“我猜放的是紙張。”
南易則是微微動了幾下手指後肯定道:“是盤扣。”
最後衆人都猜了一遍,盂被拿開,隻見其下躺着的正是一枚盤扣。
朝行歌樂道:“南易兄,不錯啊,猜的很準嘛。”
接下來又玩了幾局,在場所有人的眼光都變了,紛紛看向南易。
因爲每一把他都能準确無誤的猜中,這種遊戲本身就是占蔔,他們這些普通人玩玩不過是胡蒙,眼下真有高人在,其目光自是多了幾分敬仰。
當下便有幾位穿着華麗的公子上前對着南易拱手後自我介紹起來,南易很是直接,一轉身便站到了朝行歌身後。
朝行歌隻得擋在前面應付,話還沒說上幾句,不遠處便傳來了瑟瑟琴音,如同清逸無拘的微風拂過衆人的心尖。
岸邊的人皆是轉頭往江面上看去,隻見一艘極大的船舫正緩緩行來,其周身都懸挂着燈彩,将船舫映襯的華麗非凡。
船頭上有兩位女子,一位正低頭撫琴,看不清其面容。另一位則在前方翩翩起舞,着一身水紅色薄紗衣,瑩白的肌膚在袅娜舞動間若隐若現。其披帛輕甩,恰恰遮擋住一半面龐,頗有些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隻露出一雙狹長魅惑的眼顧盼生輝的望過來。
見此情景,岸邊的人皆是一副沉醉的神色,隻恨不得将眼睛黏在那女子身上。
朝行歌也看的咋舌不已:“這便是新的花魁啊,其身段看起來确實極爲不錯,值得爲其而來。”
琴音漸漸轉快,有如燕剪春風、鷹穿柳浪般飛揚。無數嬌豔的花瓣随其聲從空中緩緩飄落,看起來竟是美的有些如夢似幻。
那在前跳舞的女子此時以右足爲軸,嬌軀随之旋轉,且愈轉愈快。緊接着猛然将披帛甩出纏繞在船沿,而後借力翩然飛到空中,其衣決飄飄間舞姿盡顯撩人。
岸邊頓時一陣鼓掌叫好聲,南易卻是皺起了眉頭。
那女子的面龐徹底顯露出來,目光流轉間看向南易,其櫻紅的唇微張,似發出輕吟,極盡魅惑。
是那日在空伶閣見過的女子,她怎就又成了春月館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