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鬼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開始在符陣内橫沖直撞,企圖沖出八卦陣。
南易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符陣是支撐不了太久的。當下手指掐訣正準備來緻命一擊時,蘇昆又不依不撓的撲了過來。
南易一個不慎被直接撲倒在地,眼看着蘇昆再次龇牙咧嘴的咬過來,在不到半米的距離時一張符紙及時貼在了其額頭上。
蘇昆那猙獰的大臉停頓住,而後眼白一翻暈了過去。南易将之推開後快速躍起,擡頭看去時,發現那八卦符陣已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内裏空空如也,貓鬼不見了!
正驚疑間,朝永幸便舉着僅剩的一隻手拳風陣陣的直擊南易面部,南易擡腳便用力踢向其下巴,使得朝永幸翻了兩個跟頭後直接暈了過去。
無人再阻礙之後,南易依然保持着十分的警惕,手拿符紙嚴陣以待。蓦然,其腦後有一絲冷風襲來,南易快速偏頭躲去,隻見一隻利爪貼面而過,帶走了一縷被削斷的發絲。
南易一驚之下快速扔出符紙,那貓鬼再次伸出的利爪不得不收回,舉起壇子就遮擋在身前。
哧的一聲,那符紙撞上壇子後直接化爲了白煙,貓鬼的綠瞳中閃過一抹人性化的得意。
南易的呼吸已經有些紊亂了,不過眼下貓鬼的情況也不怎麽好,被自己金血所化的符文在腹部打出了血洞,且還沒了一隻耳朵。
看了貓鬼兩眼,南易揚手又是幾張符紙,貓鬼一驚,再次将壇子擋在身前。最終這數張符紙卻并沒有扔向貓鬼,而是貼在了南易自己身上。
緊接着南易閉上眼,雙手快速翻飛着結印,而後掐出一個複雜的手訣後朗聲喝道:“天雷隐隐,神雷轟轟。龍雷大作,水雷翻波。社令雷火,霹靂縱橫。神威一發,斬滅邪精。上帝敕下,火急奉行。”
念完五雷咒,南易的面色蒼白了幾分,咬牙保持着掐手訣的姿勢。
霎時間,屋外晴空萬裏的天開始翻湧起烏雲,墨黑的雲層如同要壓下來一般沉悶。
眼見外面光亮大減,狂風呼嘯,貓鬼感受到了一股心驚肉跳的力量正在聚集,當下便抱着壇子朝南易沖過來。
“砰!”貓鬼剛靠近,南易身上所貼的符咒便光芒一閃,将之震退。
天更黑了,一道道猶如巨蟒的光芒在雲層間穿梭。
南易此刻引動天雷可謂消耗極大,體内的傷勢更爲嚴重了,頓時喉頭一甜,再次噴了一口血。
其掐訣的手開始顫抖,極盡全力暴喝一聲後将手訣推出指向貓鬼。
黑雲間的光芒随着南易的動作猛然間從雲層中竄出,攜裹着石破天驚的氣勢一路向下呼嘯而來。
“轟隆隆!”緊随其後的是振聾發聩的雷鳴。
貓鬼那雙綠瞳睜的極大,開始急的在屋子裏上蹿下跳,最後更是跪伏在南易身前作揖求饒。
“轟!”一聲巨響,那宛如白龍的閃電沖破了房屋直接劈頭蓋臉的将貓鬼淹沒。
不絕于耳的慘叫聲從電光裏傳來,直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南易體力不支的半跪在地,不忘撿起那隻青黑色壇子收入囊中。
在雷霆萬鈞的巨大聲響中,躺在地上的幾人紛紛醒轉過來,隻是看到眼下的場景後皆是目瞪口呆。
“我的天呐……我好像錯過了什麽……”蘇昆擡頭看了看已經徹底殘破了的屋頂咽了咽口水。
阮秋煙看着眼前逐漸消散的雷電,依然感到頭皮發麻:“實在是太可怕了,貓鬼呢?”
朝行歌沉默着,沒有像往常般發出驚歎,隻是呆愣的看着朝永幸,不知心中在想什麽。
南易指了指地上的焦黑:“在天雷的轟擊中,貓鬼已經化爲灰燼了。”
阮秋煙的杏眼瞪到極大,用手掩住口唇道:“天雷?大師好生厲害,居然可以引動天雷相助。”
南易咳嗽一聲,坐在地上喘息,沒有回話。
阮秋煙急忙上前爲其把脈:“你脈象怎麽這麽亂,體内的情況也是一團糟,我去給你配些調理的藥來。”
南易伸手将阮秋煙拉住:“無礙,我身體的自我恢複能力比藥效更快。”
朝永幸此時也醒過來了,看着一屋子的殘破和自己的斷臂,面如死灰。
“兄長,你爲何要這麽做?”朝行歌眼中并沒有指責,而是帶着一絲希冀接着道,“是不是有人蠱惑你的?”
朝永幸看也不看朝行歌,躺在地上冷笑道:“如今我功虧一篑,事情也徹底敗露了,要殺要剮随你便。”
朝行歌俯身想将朝永幸扶起來:“哥,你不要說這種自暴自棄的話,我相信你定不是真的要害爹爹。”
“滾。”朝永幸直接怒喝着擡腳便踢過去。
朝行歌沒什麽功夫,直接被一腳踢飛。
蘇昆上前對着朝永幸就是一個耳光:“你現在還敢動手?”
朝永幸臉上頓時清晰的紅了一片,其眼睛看向朝行歌,滿是嘲諷:“垃圾,像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有什麽用。哼,現在看來你不僅身體廢,連腦子也廢。”
朝行歌吃痛的捂着腹部:“我不明白,人怎麽會說變就變?哥,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朝永幸眼中的譏諷更甚:“鬼上身?你真以爲我們一起長大就手足情深?我呸,我心裏嫉妒你嫉妒的要死你可知道?”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你爹替你鋪好了後路,而我呢?我想要的,隻有靠自己争取。隻要朝之易那老頭子一死,以我這幾年在軍營裏的貢獻和打點好的關系,定能接替成爲下任青鹿城都督。”
“而你呢?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垃圾,你爹一死,沒人能護着你,我可以直接将你趕出府邸,這裏的一切都将是屬于我的。現在,你明白了嗎?别跟我上演這種情深意切的戲碼,是真的讓我覺得惡心。”
朝行歌認真的看着朝永幸,想從他眼中看出一絲自己想要看到的情感,可惜沒有,當下忍不住哽咽道:“我從小到大以來,一直頑皮,每次犯錯都是你幫我扛,這難道不是出自真心?”
朝永幸眸子裏閃過深深的厭惡:“你以爲我是真想挨那些懲罰?不過是早就深谙生存之道罷了。”
朝行歌剛欲發問,門外便顫顫巍巍走進來一人,是朝之易。
貓鬼一死,他便徹底醒過來了,隻不過身體元氣大傷,還非常的虛弱。此刻走進來,更是沒了以往氣勢上的威風凜凜,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般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