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傷别人心的時候就注定是這個結果了,雖然都是和妖結緣,但我比較看好我兄弟子晉,他定能和溫蕊有個完美結局。”朝行歌大着舌頭說道。
“也許吧,這種事我們旁人也不好過多幹涉,全憑他們自己了。”
“沒想到聽着故事喝酒會特别香,今個兒喝的開心,真開心,哈哈哈。”
見朝行歌已然有了醉意,南易便将其扶進了房中,叫來丫鬟幫其洗漱後,自己則随意選了一間客房住下。
黑夜逐漸深沉,稀薄的月光透過院落中的大樹,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隻見其靜立不動的樹影中猛然多出了一團黑影,動作輕靈的從樹上縱下,幾個跳躍間便來到一間屋子跟前。
面對緊閉的屋門,那黑影化作了一縷黑煙,直接從門縫間穿過。
檀木大床上正躺着一人,呼吸聲有些粗重,帶着些許的呼噜聲,此人正是朝之易。
那黑影進到屋中,暗綠色的雙眸直勾勾看向床上之人,一點一點朝其靠近。
朝之易的呼噜聲猛然終止,臉上露出痛苦之色,閉着的眼皮上可以看出其眼珠正在瘋狂亂轉。
睡得本是香甜的朝之易毫無預兆的掉進了噩夢中,有兩個穿着黑袍的人毫不客氣的将他一把抓住,他怎麽也看不清這兩人的臉,隻能大叫着想要掙脫束縛。
想他也是有着一身紮實武功的,不料他如何拼盡全力去掙紮,那兩個黑袍人的手依舊如同鉗子般紋絲不動。
黑袍人将他平放在鐵床上,而後牢牢綁住其四肢。緊接着又走進來一人,仍着黑袍,臉藏在陰影中看不分明,其手中抱着一隻木桶。
“你們要幹什麽?!”朝之易知道這是夢境,但是胸腔内有莫名的恐懼在滋生蔓延,此時忍不住高聲喝道。
回應朝之易的是死一般的寂靜,緊接他看到了那抱着木桶的黑衣人的眼睛,那是一雙暗綠色的眼睛,眼神中帶着陰森和毀滅。
“哧。”那木桶被傾倒過來,内裏冒着熱氣的開水澆頭蓋臉潑向了朝之易。
“啊!”身體的疼痛清晰又真實,朝之易也算是個鐵血漢子,叫了一聲後便狠狠咬牙強忍住身上火燒火燎的疼。
接着是第二桶,第三桶,足足澆了三桶開水讓朝之易疼到脖頸處的青筋都已經爆起。
“叮叮。”清脆的響,黑袍人拿着一把鐵刷輕輕敲擊着朝之易身下的鐵床。
伴随着敲擊聲,朝之易的整個頭皮都炸起來了,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開始瘋狂的掙紮着四肢,恐懼使得他整個面部扭曲猙獰。
片刻後,那黑袍人停下了敲打,将鐵刷輕觸到朝之易的皮膚。
一絲微涼讓朝之易心中的恐懼更甚,這真的是噩夢嗎,爲什麽一切觸感都是那麽真實?
他瞪大眼看向自己的左臂,那鐵刷上密密麻麻的長針散發着冰冷的金屬光芒,看一眼就叫人涼到心裏。
“嗯啊。”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
随着那鋼刷一下一下的緩緩遊走,而不斷剝離出一條條沾染着鮮血的皮肉。
在生不如死的折磨當中,時間好像停止了流動,變得極其漫長。
“殺了我吧,你們殺了我吧!”朝之易發現自己的皮肉被一層層刷去以後,竟會重新生長出來!
這疼痛就好像永無止境般的令人絕望,疼到讓人發瘋也沒辦法醒來。
直至天剛破曉的時候,大地上的黑暗遁形,床前的那一抹黑影也随之消散。
面色煞白,滿頭大汗的朝之易終于在夢中看到了一絲光亮,随着這光亮,他終于醒過來了。
霍然睜眼後開始大口大口喘氣,其周身都汗濕透了,想動時卻發現刺骨的疼痛使得他無法動彈,痛苦的張了張嘴想把門外的護衛叫進來,結果發現已經沒了說話的氣力。
待衆人發現朝之易的異常時,他已經陷入了昏迷。
阮秋煙作爲大夫,自是第一個上前檢查。
朝行歌格外的着急:“我爹這是怎麽了?昨日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像生了大病似得?這人怎麽還叫都叫不醒呢。”
南易制止了阮秋煙要給朝之易紮古衍針的動作:“你不用忙活了,他這是被鬼物給害的。隻不過昨日見,都督的黑氣還隻是在胸口,今日卻是一下子就到了膝蓋處,情況突然嚴重這麽多,還真是讓人費解。”
南易剛說完,朝之易便猛然坐起吐了一大口鮮血,緊接着後仰倒下去又暈了。
一群人頓時驚慌失措起來,蘇昆問道:“我看老易的臉色奇差,現在還吐血了,大師有沒有應對之策?那害人的到底是何鬼物啊。”
南易搖搖頭:“我還未發現那鬼物在何處,不過你們不用着急,待會我會在宅子中徹底的搜查一遍,如果實在找不出我晚間便守在此處,一定會抓到那邪祟的。”
朝行歌雖然相信南易的本事,但此事關乎他親爹,自是有些急切:“一定要先抓鬼嗎?能不能先救治一下我爹?我看他現在似乎很痛苦。”
“想要救人,當然需要從源頭上着手。等鬼物消除了,你爹的情況自然而然就會好轉。都督現在的魂魄極不穩定,我先幫他安定神魂。”南易說完便從桌上拿過一個茶杯,緊接着從懷中掏出一個水壺往裏面倒出一杯無根水,随後再拿出一張符紙。
南易手指掐訣捏符在朝之易額前晃動:“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甯,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語後将手輕輕一甩,那符紙便無火自燃起來,其燃燒的灰燼,全部一并放入了無根水中。
緊接着南易扶起朝之易,讓其喝下了這杯水:“現在都督的魂魄穩定下來了,行歌,你安排人守在床邊照顧你爹,我去找那邪祟。”說完還在其床頭貼上了兩張符,以防那鬼物再次靠近。
“我陪你一起去找邪祟吧,我倒要看看敢害我爹的鬼,是何模樣。”
“我也一起,希望能夠出一份力。”朝永幸接着道。
“你們随意。”南易說完便拿出五行羅盤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