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像個瘋子?像個逼着女兒上高位的瘋子。”
梅瑤站在卧室門口不管不顧的沖着李沐大吼。
“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姐姐願不願意上高位你問過沒有?”
“梅瑤、”李沐的尖叫聲從屋子裏散開,中年女人怒目圓睜的望着她,将剛剛電話裏的那通火撒到了她的身上:“連你也開始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不是我們無法無天,是你想要的太多了。你急切的想讓我們上高位,卻根本不考慮我們能否承受住這個位置給我們的壓力,你根本就沒想過,我們有沒有那個金剛鑽,能不能攬那個瓷器活。”
梅瑤這幾日,連連在宋思知跟前碰壁。
且每每去醫院等着她的不是冷嘲就是熱諷。
而剛剛,在科研室裏還被同事謾罵了一頓。
此時的梅瑤,可謂是跟李沐一樣。
滿肚子的火,。
正好,這二人對上了。
梅瑤望着李沐,渾身怒火噴張。
“你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上高位,輸了首都那些豪門夫人一截,現在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子女身上,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我們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利益籌碼,難怪爸爸都不願意回家。”
啪——————
一巴掌甩在梅瑤的臉上,讓她止了言。
她捂着臉側眸,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李沐。
整個人都處在震驚當中,大概是長這麽大第一次被打,所以她此時,隻覺得格外觸目驚心。
驚恐的眼眸中盛着淚水望着李沐。
整個人久久不能回神。
“爲什麽?”
“爲什麽?”
相比第一聲的疑惑。
第二聲的怒喝更能彰顯梅瑤此時的心情。
“你已經把爸爸推遠了,難道還要把我跟姐姐往外推嗎?”
“姐姐永遠也幹不赢邬越安,因爲她不喜歡,我也永遠幹不赢宋思知,因爲學生就是學生。”
“你給我滾。”
“你說,邬越安知道李沐的事情之後,會如何?”姜慕晚望着坐在卧室書桌上辦公的顧江年,靠在床上悠悠問道。
昨日。
姜慕晚将歸家,便見羅畢跟宋思慎将樓下放了許久的一張書桌搬到了卧室。
起因,姜慕晚還不知道爲什麽。
眼下,知道了。
這人就想着,她在書房,他便在書房。
她在卧室,她也能在卧室。
不然,何苦費這個勁兒?
“會下手将那個女孩子趕出去,”顧江年的視線落在電腦上,頭也沒擡道。
“她不會動李沐?”
“不會,”顧江年言簡意赅。
“爲何?”
“邬越安沒幾分手段坐不上這個位置。”
動李沐是最低級的做法。
她多的是方法讓李沐付出代價。
“梅——————。”
姜慕晚一句梅瓊還沒出來,顧江年桌面上的手機響了。
男人看了眼号碼,似是有些意外。
望了眼姜慕晚道:“說曹操,曹操到。”
“邬越安?”姜慕晚問。
顧江年嗯了聲,伸手接起電話,且還開了免提。
“顧董,忙嗎?”
“邬部長直說。”
“國際天地,來一趟?”
邬越安此時坐在國際天地頂樓露天酒吧的一角,跟前,是席修澤。
男人端着一杯酒坐在跟前,一聲丹鳳眼低低斜斜的睨着她。
帶着幾分輕佻。
她今兒,用顧江年做了個順水人情。
邬越安話語落地,顧江年望了眼坐在床上的姜慕晚。
似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直到姜慕晚颔首點了點頭。
顧江年才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這模樣,怎麽看怎麽都有點妻管嚴的味道。
“邬越安找你有事兒?”
“應該不是自己的事兒,”顧江年從書桌前起身,伸手關了電腦。
向姜慕晚而去,行至床邊俯身親了親她的面龐,溫軟的話語響起:“我去一趟,你早點睡。”
姜慕晚伸手,扒拉着他的脖子,眼底泛着水光,一雙好看的眸子泛着精溜溜的光:“可以帶家屬嗎?”
顧先生落在她發絲的手緩緩擡起,落在她腰後,及其輕柔的撫了撫,眼中笑意近乎藏不住:“你信不信,我帶着你連門都出不去?”
“所以你現在在嫌棄我?”
女人眼簾微挑,帶着幾分微微的威脅。
“不敢。”
“顧先生,”姜慕晚伸手拉了拉他睡衣的衣領,從手勢到眼神都泛着威脅:“夜半出去會女人,你很危險呐!”
此時的姜慕晚,就像從仙山上逃跑到人間的小狐狸,渾身都泛着精光。
顧先生知道嗎?
知道。
知道又如何?
他吃這套。
“姑奶奶想如何?”
姜慕晚将手從他的衣領上緩緩的落到這人的腰肢:“我的要求很低。”
男人落在她腰上的手緩緩來回,不輕不重的撫摸着:“說說看。”
姜慕晚望着人,伸出手,緩緩的豎起一根手指:“一碗麻辣燙。”
顧江年:……….
這人說着,還強調了一碗這兩個字,咬的及重,似是怕顧江年聽不見似的。
男人落在她腰後的手停止了動作:“一碗麻辣燙?”
顧太太一臉認真的點頭。
顧先生又問:“哪一家的?”
“都行。”
“吃過?”
姜慕晚沉默了。
顧先生勾了勾唇角:“宋思知帶你吃的?”
她什麽話都沒說。
“看來、宋思知的門禁卡要收回來了,”男人望着姜慕晚,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
“一碗麻辣燙而已,顧先生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
男人被說小氣,倒也不氣。
伸手捧起姜慕晚的面龐,吧唧就是一口:“我就是小氣。”
姜慕晚:………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望着男人進衣帽間。
須臾。
換了白深沉黑夾克出來。
年後,天氣轉暖。
不似年前那般嚴寒。
顧江年的衣衫正在件件減薄。
臨出門前,顧太太叮囑:“早點回來。”
“早點休息,别等我。”
………..
顧江年到國際天地時,已經是十一點的光景。
他跨步進去時,恰見席修澤從位置上站起身。
一秒之間,顧江年就看見了這人。
邬越安呢?
坐在位置上,見他。
舉起手臂,示意她在此處。
顧江年這夜,脫去那身西裝,與商界精英頗有些不沾邊。
邬越安見人來時,還愣怔了一秒,險些以爲自己看錯了。
“邬部長這是?”
邬越安也是不慌,端起酒杯喝了兩口酒,似笑非笑的望着顧江年:“就是、用顧董做了個順水人情。”
她說着,還沖席修澤揚了揚下巴。
顧江年上次跟席修澤見面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兒了。
從席謙最近的動靜來看,席修澤成功了。
成功的讓席謙回家養老去了。
否則,這段時日怎會這般風平浪靜?
要麽這人正在憋一個大招。
顧江年點了點頭。
以他跟席修澤以往的交情,此時不管說什麽話,都是傷人的。
索性,他不說。
“事情解決完了?”
按照常理,顧江年坐下來的第一句話應該是問席修澤。
而非邬越安。
可此時,他偏就這麽問了。
“這話不該是問他嗎?”邬越安不想回應顧江年的話,反而是靠在椅背上揚了揚下巴指了指席修澤。
被指的人呢?
不以爲意的牽了牽嘴角:“我的事兒大家都知道啊!”
“相比較我的,大家更在意你的。”
邬越安伸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笑意悠悠的望着顧江年:“我懷疑你們夫妻倆是故意的。”
“先生您好,喝點什麽?”
邬越安的話剛落地,
服務生拿着菜單過來遞給顧江年。
後者看都沒看。
直到:“一杯杯白開水。”
邬越安跟席修澤均是一愣,不可思議道:“你來酒吧喝白開水?白開水也要坐台費的,顧董。”
顧江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無所謂,就如你說的,資本家不缺錢。”
邬越安:………..得、她該閉嘴才是。
顧江年自打姜慕晚懷孕之後,不是什麽非喝不可的場合近乎是滴酒不沾。
這人————煙都戒的差不多了。
往日裏有事無事就會抽根煙的人,現在一包煙可以過兩周。
連餘瑟都忍不住表揚他一兩句。
而這日,邬越安被資本家闊氣的話給怼的無言,及其服氣的點了點頭:“這麽有錢,多交點稅。”
“說的好像我們多交稅你就能漲工資似的。”
顧江年伸手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白開水,優哉遊哉的喝了口。
望着邬越安的眼眸帶着幾分輕飄飄的取笑。
“資本家看不起打工人?”
男人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确實看不起。”
“那資本家難道不知道我們這些打工人要是不審批你的項目的話,你得多花好多冤枉錢?”
“不勞您操心,外企在國内享有提前審批特權。”
資本家啊!資本家啊!
實在是妥妥的資本家。
男人半杯白開水下肚,曲起指關節伸手敲了敲桌面:“梅家把手都伸到你這裏來了,邬部長難道就沒什麽想法?”
無論是酒桌上,還是飯桌上,顧江年都是話語權的絕對掌控者。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話題從資本家跟打工人上,又拉回了家族謀略鬥争上。
席修澤似是也知曉此時,悠悠目光望着邬越安,等着她的回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