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 “皇叔?”
他正遲疑着,燕枳從廊柱後頭探出個小腦袋來,看清楚是他,歡喜地叫了一聲,接着就啪哒啪哒地跑過來。
杜仲不動聲色地上前了一步笑道:“小殿下好。”其實是怕他一頭撞上去,雖然燕枳現在還人小力薄,但燕承錦此時也經不起他這一撞的。
燕枳卻是跑了兩步就自己停下來,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繞過杜仲挨到燕承錦身邊。
“小兔子。”燕枳一邊踮着腳就伸小爪子要往他肚子上摸,肚子裏的小東西近來一日比一日活潑好動,似乎也有點兒人來瘋的性情,這時立即活動手腳舒展身子地回應,直逗得燕枳咯咯直笑,越發興奮地叫道:“一窩小兔子!”
“不是小兔子。”燕承錦哭笑不得,一邊牽開了燕枳的手。最初時燕淩騙他說皇叔肚子裏藏着小兔子,他便牢牢地記着。如今看見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在他口中居然從小兔子變成了一窩小兔子,真是豈有此理。可燕承錦又實在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計較,隻需着性子糾正他道:“是小寶寶。”
“小寶寶。”燕枳這次倒是便不十分堅持,順着他的話改了口,過了一會又仰起臉看着燕承錦:“皇叔,你什麽時候生小寶寶?”
燕承錦可沒想到就連他也會問出這麽一句,雖然對方還隻是個什麽事也不太懂的小孩子,燕承錦要和他說這個也不太好意思,怔了一怔咳了一聲幹巴巴地道:“快了。”
“以後讓小寶寶和我玩吧。”燕枳可不懂自己的話會讓他尴尬,尤自嘀咕道:“現在太子哥哥都不太帶我玩了……”
這倒不是燕淩突然轉了性子變得不愛玩了。隻是兩個月前皇上将明達接進宮裏來與他做了伴讀,兩人年紀相當,正好能玩到一處的說到一塊。燕淩四歲便開始讀書,而明達僅僅是認識幾個字而已,學問上根本比不過燕淩。明達那敬佩崇拜的小眼神自然讓燕淩舒坦無比。爲了保持自己這種領先的優勢,他在學業上倒是認真了許多,來找燕枳玩耍的時間自然也就少了。
不過燕枳也快滿四歲了,等過了中秋就到了開蒙的年紀,也就不可能這樣整天玩耍了。
燕承錦随口哄了他幾句,牽着他的手朝太後的宮中去。
今日太後這裏卻比平時熱鬧,皇上的幾個妃子過來請安時碰巧湊在一處,此時正陪着太後說話。
燕承錦身份變換之後自已覺得十分尴尬,平時出入宮中時也隻去見見皇上和太後,對皇兄的一衆嫔妃可是能避就避的,然而現在再要退出去也是來不及了,隻得讪讪的一一問好。
他這些名義上的嫂嫂可都有好長時間沒有與他照面,雖然隐約知道他的情形,可心裏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這下子突然遇到,一看竟然肚子都這麽大了,又知道太後和皇帝都對他頗爲看重,這些嫔妃都免不了要對他好一番關懷問候。接下來的話題也隻圍繞着他的肚子打轉。
評論他肚子是尖是圓是生男還是生女幾時生之類的都還算是小事,再問起孩子名字産婆奶娘是否找好之類的也不必提了,更有那好奇的或者是關心他的,總要伸手往他肚子上摸一摸,燕承錦也不好明着攔住了不讓。他向來不擅長和女子打交道,此時又被一個個問題問得尴尬無比,内心已然丢盔棄甲一敗塗地。
太後當着這許多人也不問他陸家的事,隻是自然也少不了問他最近是否安好,飲食如何等等,叮囑他仔細将養之類,又吩咐人取了些補身的東西帶回去。
應付這麽會兒的工夫,燕承錦已然是窘迫得近乎麻木了,背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流了一身冷汗,臉上燙得像是要燒起來。偏偏肚子裏那位主顯然跟他不是一條心,隻興奮得一個勁地揮手揮腳,隻弄得燕承錦十分不适,又不想當着衆人的面顯露出來,簡直苦不堪言。
至于之前他就沒想好怎麽向太後打聽生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究竟有多痛等等,現在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更是開不了這個口。總算太後知道他臉皮薄,見他如坐針氈的模樣于心不忍,開口放了他出來。
燕承錦在衆妃嫔别有深意的目光和竊竊私意中落荒而逃。等林景生與皇上議事完畢出來找到他時,他還有些失神落魄的模樣,就連林景生到了近前都沒有覺察。
林景生不知道他今日在太後宮中平白地受了一場不小的騷擾,更不知道他憂心忡忡地想打聽分娩的事卻無人可問,此時正滿腹心思。
直到林景生攙着他上了馬車,還見他微微皺着眉心,抿着嘴一付深思熟慮的嚴肅模樣。他這麽一付一本正經的樣子,再配上那個圓鼓鼓挺着的肚子,實在是又可愛又有些可笑。
林景生伸手就将他攬過來摟進懷裏,忍不住湊過去往他緊抿着的嘴角親了兩口,這才輕聲細語地道:“桃桃,想什麽想得這樣入迷……是不是又餓了?”
燕承錦正自出神,被他親了兩口也沒有多大反應,直到林景生問他是不是餓了時他才清醒過來。氣哼哼地道了聲‘不餓’。說得好似他就知道吃一般。就連皇兄和太後都是這樣,總要叮囑他多吃一些,簡直是在拿他當小豬養。
豈不知他吃得越多,孩子長得越快,肚子便越來越大……
他想到這裏打了個寒顫不願再想下去,然而心裏也不由自主地生起一種不爲人知的愁苦,轉過臉去拿委屈無比的眼神責備地看着林景生,那模樣要說氣憤又有些可憐巴巴的。
林景生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然而這些日子以來寵着他慣着他已然成了習慣,第一反應就是尋思自己是不是哪兒做了,就算實在想不出錯在那裏也莫名的覺得底氣不足,反正懷孕的人最大,讓着他就是了。失笑道:“好好,不餓就不餓。”手上卻是将小幾上的點心拖過來一些,擺在方便燕承錦拿取的地方,一邊吩咐馬車回府。
燕承錦想了一想,突然地開口道:“不忙着回去,先去一趟我舅母家。”見林景生微微有些吃驚,燕承錦先自有些心虛,搶着道:“我去看看玉硯,尋他說說話,不可以麽?”
說來他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燕承錦認識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可是這怎麽生孩子的事男人哪裏會懂?就算衛徹是做了爹的人,兒子見了他都知道行禮問好了,可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打聽人家老婆當時是怎麽生孩子的,還要臉不要了?
但他認識的其他女人和哥兒就實在是少得可憐了,太後和兩位皇嫂那兒委實抹不開臉面去不恥下問。剩下的也就隻有一個玉硯表弟還算熟一些,别無選擇也隻好勉爲其難地去張這個口。在他想來玉硯好歹也是第三胎了,要經驗有經驗,兩人是同輩的表親,說起話來也總比太後等人要方便些。
林景生倒不記得燕承錦與他那位表弟的關系幾時這樣好了,他兩人的性情可謂是南轅北轍,平素見了面打過招呼之後就不怎麽說得到一處,不見得有多少話說。不同得微微驚詫道:“去看玉硯?他似乎就在這個月底就要生了,隻怕已經不方便招待你,咱們這個時候去不太妥當吧?”
見燕承錦委屈萬分地掃了自己一眼,沉默地抿着嘴角低下頭去。林景生心裏就是揪着的一軟,摟着他改口道:“……那就去一趟,若是他不方便見客,咱們就回家去,好麽?你累不累?”
燕承錦稍稍松了口氣,隻是搖頭。
林景生便掀了簾子吩咐一聲,馬車便掉了個方向朝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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